馬車停穩,他下了馬車,深沉陰冷的夜色裏他在地上并未急着往屋裏去。
他不動,侍衛和馭夫也不敢動,唯恐他改了主意要去别處。
在一片靜默裏景行突然開了口,并且是氣勢洶洶地罵道:“廢物!一個個兒的都是廢物!”
侍衛和馭夫劈頭蓋臉的挨了罵,卻沒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錯事。于是紛紛低了頭苦思冥想,回憶起這幾天自己辦過的差事……
然而不等這些人自己找出錯處景行已然自己說了謎底:“那個什麽秀秀要成親了,你們知道麽!”
侍衛們稍稍擡頭對了下眼神,又一起犯了糊塗:秀秀?誰是秀秀?難道王爺又看上旁的女子了?
“王爺。”一名親衛賊眉鼠眼地往四下看了看,他湊到景行身邊捂着半邊臉低聲道:“秀秀姑娘不是要成親還沒成親呢麽,隻要王爺您吩咐一聲,屬下們這就去把秀秀姑姑給您請過來送府裏去!”
“對對!對!”四周一片附和之聲:“王爺您隻要把那位秀秀姑娘的住處說給屬下們……”
“你們……你們……”景行氣得伸着一根手指朝着聚攏在身邊的一堆黑影兒挨個兒指了過去:“你們是不是都吃了膙子了,怎麽連秀秀都忘了,她是燕之雇的那個烙燒餅的女人!你們把她給爺送府裏去做什麽!”
“哦哦……”親衛們一邊點着頭一邊忍着笑,憋着一口氣說道:“她啊,知道。她是個寡婦,還生了孩子呢。”
“就是她。”景行低頭聞了聞手裏的烤番薯,帶着一點苦味的甜香讓他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就這麽寡婦居然讓國師家的人給拐跑了,你說說你們幾個都是幹什麽吃的!”
親衛們低了頭沒敢言語,心裏還是沒明白國師大人的家的人拐跑了夫人家的小寡婦秀秀,王爺生的什麽氣。
“本王問問你們,我和夫人在屋裏說話的時候你們都在外頭幹什麽呢?”景行一看方才還嘁嘁喳喳地一幫人說到正事兒就成了悶嘴兒葫蘆頓時又來了氣:“難不成你就站在馬跟前看着它?”
景行指着馭夫問道。
“啊。”馭夫也是親衛兼着,若真遇到了事情,他也一樣能動手。看着主子的邪火沖着自己來了,馭夫抱着鞭子茫然地說道:“屬下的指責就是趕車,看着車,随時等着王爺的吩咐。”
“要不說你們幾個是廢物呢!”景行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國師大人那邊兒人可從我家胭脂哪兒拐走個女人了,接下來該如何了,你們幾個看着辦!”
景行說完意味深長地掃了衆人一眼,捧着烤番薯回屋了。
“咱王爺的意思是讓咱哥兒幾個去把夫人家的女人都娶了?”馭夫看着他進了屋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一名親衛眉開眼笑地說道:“國師大人有事兒沒事兒的就愛往咱夫人跟前湊合,咱王爺就是不說,心裏能痛快了?這是讓咱們幾個給他報仇呢,以後夫人家女眷就都是咱們哥們的了,憑本事,誰娶到算誰的!”
“夫人娘家帶來的那兩個姑娘不錯,瞅着挺俊……還會煮飯呢!”另一名侍衛接口道。
“那個……”暫時當了馭夫的侍衛咽了下口水,輕聲道:“夫人家還有個叫羽的老婆子也沒成親呢吧?”
衆人頓時大眼兒瞪小眼兒地沒了話。
“别說那有的沒的!羽都多大歲數了,娶她回來當娘養着?”‘咣當’一聲門闆被推開,景行站在門裏手裏拿着半塊烤番薯邊吃邊說道:“趕緊吃點東西去,有事兒忙了!”
“是!”衆人哄笑一聲四散開去。
半個時辰之後,景行連着幾道密令發了出去,他換了袍服準備要去早朝了。
“姓解的,你不是想玩麽,那本王就跟你玩個大的!”
坐在馬車上,一夜沒睡的景行臉色發着青,他微笑着輕聲說道:“胭脂,爺以後都不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