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慎拿起筷子一揮手:“吃飯。”
解慎雖然脾氣不太好,做事倒是很穩妥的。
尤其是關于朝堂上的事兒他極少外人面前提起,即便坐在一個飯桌前吃飯的人是自己的閨女,他一樣謹慎得很。
解懿閉了嘴沒有再問。
在這種事上她是不敢多嘴的,多說一句父親都會起了疑心。
父女二人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頓飯,丫頭婆子進來收拾了桌上的杯盤碗碟并送了兩盞香茶放在二人的面前。
“爹想找個時機在陛下跟前說說,把你和賢王的婚約。”等着下人們都出了屋解慎才說道:“總這麽拖着也不是個事兒。”
景行身子骨不好,搖搖晃晃地活過二十多歲,解慎每每見了他,讨厭之餘還要琢磨着他還能活幾天。
一想到景行死早了女兒就得成了望門寡,若是他晚死幾日,女兒沒準兒才嫁過去就得成了新寡,總之那東西怎麽看都是短命的,解慎就怕他把自己的閨女給害了。
“讓他拖着。”解懿才端起茶盞來,聽了父親的話她冷笑出聲:“就憑他?還跟咱們拖着?”
她話裏話外的意思也和解慎想得一樣,都認定景行那副病弱的身子實在沒有‘拖’的本錢。
“你是個姑娘家,就算他……”解慎不好把盼着景行快死的心意明說出來,隻得含含糊糊的說道:“就算他那什麽了,也是你吃虧,終究有損你的名聲。”
“女兒不怕!”解懿把茶盞重重的放在桌上,輕聲道:“就是拼着做了望門寡,我也不能如了他的意!”
“胡說什麽!”解慎瞪着女兒呵斥道:“這樣的話也是你能說的?”
“女兒不是氣得很了麽……”眼見得父親動怒,解懿忙起身輕聲道:“父親莫要生氣,女兒錯了,這樣的話以後不敢再說了。”
解慎默不作聲地沉了口氣才擺手示意女兒坐下:“你這是置氣,用自己好好的日子和那個病痨鬼置氣值得麽?”
“聽爹的話,以後若是他再與你提退婚一事,你一定要應了!”怕女兒想不通,解慎苦口婆心地勸道:“這話原是該你娘對你說的,可你娘走的早,爹爹也隻能替她說了,你别嫌爹唠叨。”
“女兒不敢!”解懿忙垂首說道:“女兒也明白,爹爹這都是爲了我好。”
“嗯。”解慎點點頭:“當初若不是陛下下旨給你們指婚,爹爹定然不會把你許配給那樣的人。”
“爹也知道你心氣高潔,也不圖那王妃的虛名。”解慎的聲音小的隻有父女二人能聽見:“陛下指婚,爲父身爲人臣必要照旨行事,如今是賢王爺退婚,女兒可萬不可爲了一口氣而斷送了今後幾十年的光陰!”
“就這幾日,爲父也會在陛下跟前求一求,說不定就能把這道旨意撤了呢。”
“那不是正好如了他的意了?!”解懿擡頭看着父親咬着下嘴唇說道:“要想退婚也成……不是東夷人那邊總不太平麽?讓他自己請旨去戍邊!”
“那個時候,沒準兒女兒還敬他有幾分膽量,願意把退婚的事兒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