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吵架吵得面紅耳赤的解慎回頭看了他一眼邁步走了出去,景行看他走得擡頭挺胸,好像出去跪着是什麽了不得的事,總之是面上有光。
“皇兄。”頓了下,景行走到景雲跟前躬身行禮道:“您看……着一屋子人都出去跪着了,單剩臣弟一人怕是……”
“朕讓你留下,他們誰敢說什麽?”景雲染了風寒,才退了熱,說話一急就要咳嗽。
他扭頭對着一旁咳嗽了幾聲又喝了口水才對着景行一揮手,示意景行坐下:“你身子弱,在外頭跪不了一會兒工夫怕是又得鬧病。”
“解大人年歲不小……”章則把一把椅子放到了景行的身後,景行回頭朝着章公公點點頭虛虛地坐了半個屁股,保持着随時起身跪地磕頭的謙卑姿态:“今兒外頭風挺大。”
“朕這個老丈人啊……”景雲搖着頭氣哼哼地說道:“居然和付伯約吵起來了……你看看他們吵架的樣子可有半點老邁龍鍾的模樣!”
“解大人和付大人身子都不錯。”景行陪着笑說道:“這是好事,有他們在,皇兄也可輕松些。”
“現在東夷的使臣一聲不吭的出了帝都,朕如何能輕松?”景雲說話一急緊跟着又咳嗽起來,章則忙過去把放在桌角的一碗湯藥遞到了他的手中:“陛下,先把藥服了吧。”
“嗯。”景雲接過藥碗來喝了藥,景行趕緊把桌上的一碗白水遞了過去。
景雲撩了眼皮看了他一眼,接了杯子:“坐下說話。”
“朕想聽聽無疾的想法。”漱過口之後景雲長出了一口氣,他身子往後一靠閉着眼說道。
“臣弟認爲解大人說的很在理。”景行謹慎地開口道。
“哦?”景雲一皺眉,景行馬上又接着說道:“當然,付大人說的也不錯。各有各的理。”
“無疾。”皇帝陛下疲憊地說道:“此處隻有你我兄弟二人,那些無用的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朕要聽你的心裏話。”
聽我的心裏話?
景行心裏冷笑一聲:是戰還是和,你心裏早就有了主意,現在不過是借着旁人的嘴說出來罷了。以後真與東夷開了戰,勝了,是你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敗了,則是出了這個主意的人和前方的将士無能!
“是。”景行慢悠悠地開了口,眼睛卻一直在偷偷地觀察着皇帝陛下的臉色:“臣弟以爲東夷人并無和談的誠心。”
“他們之所以來我大惠一趟無非是走個過場。”見皇帝陛下雖然閉着眼卻是一副凝神傾聽的模樣,景行接着說道:“東夷的使臣提出個一千萬石的數目來,也是要探探皇兄的意思。”
“皇兄若是仍與他們周旋,就說明咱們大惠底氣不足,并未存了與之對決的心思。”
“若是陛下一口回絕了東夷人的請求,他們也可拿這個當借口,反咬咱們一口,并以此發兵與我們開戰。”
“隻從這兩方面來說,臣弟都認爲東夷人已經做好了與我們大惠開戰的準備,如今皇兄已然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也正給了東夷人開戰的借口。”
“所以?”景雲睜了眼目光爍爍地盯着景行。
“所以此戰無可回避。”景行沉聲道:“臣弟以爲陛下還得早作安排,戰事怕是會來的很快!”
景雲點點頭,他壓低了聲音問道:“若是打起來,無疾認爲朝中和人可爲帥禦敵?”
“呵呵!”景行苦笑一聲:“皇兄如此看着臣弟,莫不是要讓臣弟出征?”
“你不行!”皇帝陛下眉頭深鎖一搖頭:“你這身子太過差勁。”
景行愣了片刻,不由心頭一驚:“皇兄莫不是想禦駕親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