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徒弟摔了小徒弟,燕之的兩個徒弟轉眼之間都受了傷。
梅卿摔倒的時候手撐在地上搓破了皮,小幺則磕在了腦門子上。
“這回不瘋了吧!”燕之從屋裏出來氣得用扇子照着梅卿的後背來了一下子,她彎下腰拉起了哼哼唧唧的小幺:“師父看看……疼不疼?”
小幺從小摔摔打打慣了,這點傷對他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可師父這一心疼他,他倒是覺出了疼,頭往燕之懷裏一紮嬌聲嬌氣地說道:“疼着呢……”
燕之聞言又給了梅卿一扇子:“沒個大師兄的樣兒!”
梅卿的手掌上沒了一塊皮,疼的火燒火燎一抽一抽的,可他臉上依舊笑意連連。
“師弟,師哥今兒心裏高興,得意忘形啦,你别生氣。”他對着小幺賠了不是。
小幺回頭看了梅卿一眼,抽抽搭搭地說道:“師哥,我沒生氣,我就是疼……”
阿文擰着眉頭不聲不響地走到了小幺的身後擡腿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踹完就跑。
小幺‘呦’了一聲,回頭一看是阿文,他撒丫子就追。
跑了幾步,小幺收住了腿又一副哭相地走向燕之:“師父,我還是疼,您再給我吹吹吧……”
“你就裝吧!”阿文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指着小幺說道:“姑姑,您别搭理他!他裝可憐呢!”
燕之搖着扇子回了屋,誰也不搭理了。
“你看着眼饞是吧?”撒嬌沒了地方,小幺瞬間恢複了本性,他一撸袖子對着阿文揚了揚眉毛:“有種你别跑,看我不打的你叫爺爺的!”
阿文臉色一變,望着小幺的身後叫道:“蘇三爺。”
“爹?”小幺一驚,趕緊回了頭,身後卻是空空如也。
“嗳!”阿文高聲應了,轉身跑得飛快:“我的乖兒……”
……
自打燕之在皇宮裏露了面,她的身邊便逐漸熱鬧起來。
不管是在早市口鋪子還是在南菜園村都有人對着她探頭探腦的觀望。
燕之對這些人一概采取了視而不見的态度。
沒幾天的功夫,先前還偷偷摸摸在燕之附近觀望的人便又有了新的動作,有人開始大着膽子與她搭讪起來。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燕之是煩不勝煩,總是不得安靜。
托了蘇三爺,燕之雇下了一套車馬。
趕車的是個相貌堂堂的漢子,三十多歲,話不多。每日早晚接送燕之幾個人,燕之管他兩頓飯,再另算工錢。
轉眼數伏過去,天已立秋,可還是熱。
一早,燕之才來了鋪子正在小屋裏和面,聽見有個女子在外面與宋秀秀說話:“這位嫂子,向您打聽個人呐。”
“誰呀?”宋秀秀問道。
“有個叫燕之的姑娘,嫂子可識得?”
“掌櫃的,有人找您。”宋秀秀到了小屋門口對着屋裏的燕之說道。
梅卿的兩手都帶了傷,這些日子燕之都沒有讓他再着水和面。
“我這就出去。”燕之把缸裏的面和滋潤了又蓋上了屜布才解了圍裙走了出去。
門口站着一個穿着體面素淨的小丫頭,臉朝着小屋,見了燕之她沒敢說話又看向了宋秀秀:“大嫂?”
“這就是我們東家。”宋秀秀應道。
“燕姑娘萬福!”小丫頭忙到燕之身前行了禮,燕之又打量了她一番,斷定自己沒見過此人。
“燕姑娘,我們小姐想請您過去說幾句話。”小丫頭挺機靈,說話并不高聲,她指了指停在遠處的一輛馬車說道:“我們家小姐都來了幾次了。”
馬車并不起眼,車窗上簾子挂的嚴嚴實實,安安靜靜的停在官道邊上。
“你家小姐是?”燕之收回視線瞅着小丫頭問道。
“我們小姐姓徐,是禮部左侍郎徐奉徐大人的嫡親妹子。”小丫頭清清楚楚是回道。
徐金蟾?她來找自己做什麽?
燕之頓了下,随即點了頭:“帶路吧。”
跟在小丫鬟的身後來到了馬車前,徐金蟾已經下了車候在那裏。
“燕姑娘。”徐金蟾見了燕之移步朝前行禮道:“我這一趟來得實在唐突,姑娘勿怪。”
“哪裏。”徐金蟾雖然生在富貴人家,穿衣打扮倒是素淨不張揚,燕之看了就有幾分好感。見人家給自己行了禮,她也斂衣回禮道:“不如請徐姑娘到我的鋪子裏坐一坐?”
“不了。”徐金蟾忙說道:“不敢叨擾燕姑娘太久,我說幾句話就走。”
徐金蟾平日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自然不能大大咧咧地站在路邊上說話。
她把燕之讓上了自家的馬車。
“我是來求姑娘的!”一上馬車,徐金蟾便又對着燕之行了禮:“我嫂嫂要和我兄長和離,誰的勸都不聽了,我想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