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一着地,他便四下看了一圈,趕車的馭夫和跟車的親衛居然一起沒了蹤影!
他摸着臉‘嗤嗤’笑了幾聲:“混賬東西們!跑的倒快!”
話是罵人的話,可他語氣輕松,任誰一聽都是心情不錯。
燕之在車裏整理好衣裙才黑着臉躬身走了出來,景行站在車下負手而立,笑模笑樣的看着她,并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燕之懶得理他,低頭往地上看了一眼,也覺出景行的馬車要比平時她坐的馬車要高大一些。
“這套衣裙你穿着好看!”景行歪着頭上一眼下一眼的在燕之身上看個不停,燕之仍是不理他,身子微微一蹲已是縱身跳下……
站在車下的景行眼疾手快,提步向前伸臂接住了她!
“高不高?”他把抱在懷裏的燕之又往上托了托,自己仰着頭看着她的下巴。
燕之原本是個細高挑的身材,景行的身量在男子裏也是出類拔萃的,他抱着她的兩條腿,故意使壞,站的晃晃悠悠,燕之怕摔下來,很自然的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是個無比親密的姿态!
“我是不是打的輕了?!”燕之低頭看着他,黃昏的餘晖裏,她看見了他的一口雪白的好牙以及滿臉的巴掌印!
“疼着呢……”景行哼哼唧唧地把臉在燕子的肚子上蹭了蹭:“不過爺心裏高興,你打的越狠,心裏越恨爺,就越放不下爺……”
景行說的是心裏話。
他不怕燕之在他面前哭鬧,也不怕燕之沒輕沒重的幾記耳光,他是真怕燕之從此對他不理不睬!
“放手!”燕之閉了下眼睛,讓自己忍了胸口不斷翻湧的怒火,她壓低了聲音說道。
“扶好了……”景行說放就放并不糾纏,兩隻抱着燕之的手臂稍稍松了些,燕之便緊貼着他的身子滑落到了地上。
感覺到她的雙足實實在在地着了地,景行才完全的松了手,也不管燕之沉着一張臉仍是笑眯眯地幫她整理好身上披着的紗衣:“胭脂,你可真白!”
他由衷的贊歎道。
她可真白……不禁是景行要有如此感歎,燕之沒有記起過去的事情之前也常常在沐浴的時候看着自己這一身白的透亮的雪樣肌膚感到困惑。
現在她卻明白,自己之所以有着與大惠女子不同的膚色,那是因爲胭脂的娘親是龜茲人!
用現代的說法就是,龜茲人中有很多人是道地的白種人,胭脂的母親就是來自龜茲的白種人。
好在她的樣貌更多的像了父親,清秀俊雅,沒有長成高鼻梁深眼窩有色目的怪模樣……
“待會兒讓牢頭帶着你進去,爺就不跟着了。爺若在裏面,你們說話不方便。”景行往後退開一步讓出路來,他一指不遠處掩映在幾棵樹下的院落:“爺就在哪兒等着你。”
“嗯。”燕之耐着性子應了。
抛開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不提,他還是大惠的賢王爺,該給的面子,她還是的給他。
“甭管多晚,你出來的時候,爺想和你吃頓飯。”景行放低了聲音語調溫柔的說道。
“那可抱歉了!”燕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說道:“我來的時候已經吃過飯了。”
“這樣啊……”景行點點頭,一副萬事都好商量的派頭:“爺還說咱倆好了一場,就算沒成了夫妻也不該成了仇敵。吃頓‘散夥飯’,也算有始有終呢……”
“好,這‘散夥飯’我一定吃!”燕之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景行目光粘在她的臉上看了好一陣才擡了手:“裏面的,出來一個!”
“王爺!”幾乎是他的話才出口,兵部大牢的院門便從裏面打開,當值的牢頭小跑着到了二人跟前分别行了禮。
“把劉鏡塵提出來,找個肅靜的屋子。”景行簡單明了的吩咐了兩句之後一指燕之:“帶這位姑娘進去吧。”
“是!”牢頭躬身應了,對着燕之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請跟着小的進來吧……”
燕之跟在牢頭的身後走進了兵部大牢的院子,兩扇厚重的大門關起時,她回了頭,看見景行還站在原處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細細高高的一個人,顯得分外孤單……
“去吧。”景行對着她微笑道:“别怕,牢房外頭就是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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