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仆婦會意,忙行禮退出去。
“說話小心些!”三郡主又把自己纏着紗布的手放在被子下面,她看着景行說道:“阿弟,你現在與解家的二小姐還有婚約在身呢。”
“三姐……我的三姐啊……”景行看着瘦了一圈的姐姐,心裏一陣疼:當年那個風光大嫁的女子現在竟活成了這樣的小心翼翼模樣,連在自己的娘家都不敢說笑了!
“怎麽了?”聽他叫着自己眼睛通紅地看着自己,三郡主忙用那隻好手在臉上摩挲了幾下:“三姐躺了幾天了,一直沒起來梳洗,是不是都沒法瞧了?”
“誰說沒法瞧?本王的幾位姐姐俱都是國色天香之容貌!”景行抓住了景姃的手故作輕松地說道:“累了一天了,你弟弟沒有胃口用膳呢,要是三姐肯陪着我一起用膳,我還能多少吃一些。”
“多大了還撒嬌?”三郡主被景行說得笑了起來:“你就不會說點别的?又是國色天香……我看阿弟讀的那些書都忘光了吧?”
“沒有都忘光。”景行一本正經的搖頭:“本王還記住了個國色天香!”
景姃抿嘴笑了一陣忽然歎了氣:“阿弟,三姐現在很後悔。”
“三姐,你就在府裏住着,徐家來人,我都讓福全給轟走了。這是賢王府,三姐認他徐奉,我便讓他活着,三姐若是不想看見他……”
“别說他!”景姃臉上的笑意瞬間變得僵硬起來,她用力的吸了口氣,接着說道:“三姐是後悔當初沒攔着胭脂,讓她一個人出了王府,還對她說了那麽多刻薄的話,真是把她傷到了。”
“你看看,你們現在多好!一說到她,阿弟的臉上就沒斷了笑。”景姃輕聲道:“三姐看着你長大,阿弟從小便穩重有餘不像個孩子,現在倒像是個年輕人了。”
“她啊,哪哪兒都好,就是性子倔!”說到燕之,景行果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也就是她敢把我從屋裏趕出去,三姐,你是不知道……”
景行說着話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沒瞅見當時兄弟我有多難堪,連袍子都沒穿!”
“閉嘴!”景姃的蒼白的臉色終于紅了起來:“沒個正經的!怎麽什麽都說,你和胭脂還未成親,這……這樣的事兒能說麽?你讓她怎麽見人!”
“呵呵!”景行笑道:“這個三姐就不用擔心了。早晚我都得把她娶回來。不過,到時候三姐可别對她那麽兇了,胭脂和尋常的女子不一樣,她那脾氣大着呢,可她也真疼我!要是以後她惹了三姐不痛快,三姐别和她一般見識,有了氣沖我來!”
“這就護上了?”三郡主瞪了景行一眼:“你心裏有了娘子哪裏還有我們姐兒幾個的位置,看我不給你七姐告狀去的!”
“七姐最疼我了,我才不怕她!”景行笑着起了身,就手把景姃身上蓋得夾被掀了:“三姐你穿的這麽多還蓋着被子,不嫌熱麽?”
“起來吧,我們一起用晚膳。”
“你先出去吧,我收拾收拾就到前面去。”被子被撩了,三郡主也不好再躺着,她把兩個婆子喊了進來,服侍着她穿了鞋子下了地。
“不去前面用膳,就在我院子裏吃。”景行臨出門前說道。
……
景姃洗漱一番腳步虛浮地走到了景行住的院子,一進去就看見了擺在檐下的桌子上堆滿了各式菜肴,景行見她進來才要起身,景姃已經擺了手:“坐着吧,你臉色也不好看,這幾日可是苦了你。”
“等三姐好了,就去找她算賬去!”景姃走到桌邊坐下,小聲說道。
“嗯?”景行正色道:“算什麽賬?我家胭脂還沒進門呢就惹到三姐了?”
“啧啧!啧啧!”景姃撇嘴,搖頭道:“白養了,白養了!三姐的阿弟被人拐走喽!看看,連說一句都不成了……”
說完她指着飯桌子繼續道:“堂堂的賢王爺,用膳都把桌子擺在了院子裏,咱們這樣的人家可見過如此用膳的?你還說不是被她帶壞了。”
“這不是天熱麽,三姐過去又是最怕熱的。”景行吃吃笑了幾聲,知道景姃是在說笑,他把立在身邊的伺候的福全支走,才極輕地說道:“三姐,您猜猜,她是誰!”
“?”景姃擡眼望去,就見景行對着她無聲地念了兩個字:胭脂。
“不是福全買來的麽?”景姃思索了一番說道:“三姐說不好。”
“她那做派和咱帝都裏的貴女不一樣,脾氣又大,難不成還是在大戶人家裏待過的?”
景行搖搖頭。
景姃琢磨着弟弟的眼神,心裏一驚,她探身靠近景行說道:“是官家小姐?”
景行又搖搖頭。
這次景姃卻笑了,她擡手拿起筷子一邊給他夾菜一邊說道:“三姐不猜了,再猜下去就隻有郡主公主了……”
“差不多。”景行輕輕的點了頭。
“啊?!”景姃愣住:“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