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黑,不算黑。”徐奉馬上點了頭。
“這幾年金蟾長開了,真應了那句話了: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就你那個病秧子小舅子也就是沒見到她,若是見到了,還能等到陛下給他指婚?哼!”
徐母穩穩重重地端坐在椅子上,越說越覺得景行配不上自己的閨女,她對着兒子招招手,徐奉趕緊俯首帖耳地往前走了一步。
“咱們讓金蟾裝病,左不過聚會就是一天的光景,過了這一天,你進宮面聖,把病秧子看上解家二小姐的事兒告訴陛下不就得了?”徐母在兒子的耳邊嘀咕道。
“萬萬不可!”徐奉聽完母親的話馬上搖頭道:“三郡主和金蟾那麽好,我妹妹要是裝了病她能看不出來?”
“而且三郡主的脾氣暴躁沾火就着,她看娘家的病秧子就像一朵花……”
“呸!”徐母原本對景行是沒什麽看法的,鑒于他有可能要當了自己的姑爺,因此上老太太便沒了慈悲的性子,簡直聽不得這個人的一點好了:“他算什麽花?連路邊的狗尾巴草都不如!要說像花啊,咱國師大人還差不多!”
“呵呵。”徐奉被母親打斷了話,隻得跟着‘呵呵’了兩聲,至于賢王爺與國師大人誰是花誰是草,他還真沒意見。
“總而言之呢,是不能讓小八裝病。”待到母親住了口徐奉才接着說道:“還得去參加那個聚會。”
“不行!”徐母頭一搖看着兒子說道:“你妹妹一去非得讓那個病秧子看上不可,你這是出的什麽主意?非得把你妹妹往火坑裏推?”
“娘您别急啊,聽兒子把話說完……”徐奉回身拉過一把椅子來,娘兩個臉對臉坐着:“今日若不是說起了這個聚會,我都忘了有這麽件事兒。”
“這樣的聚會我妹妹是必須去的,不去,顯得咱們徐家身份不夠尊貴。”
徐母慢慢地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若是不去,外人還以爲咱們小八連請柬都未收到呢。”
“所以去還是必須要去的。”娘兩個先統一了步調。
“娘,您待會兒去我妹妹屋裏一趟,把我小舅子那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好好的和她說說,這話,我當哥哥的不好說,您和她能說。”
“我妹妹不傻,說完了那個病秧子的情形,你再把陛下要爲他指婚的事兒籠統的與她說一說,她就明白了。要緊别說解家小姐的事兒,畢竟這是陛下與兒子親口說的,萬一被傳了出去,那源頭一找就能找到兒子這裏。”
“這話還用你說?娘心裏有數。”徐母點點頭:“這就成了?”
“明天的事兒也隻能如此了。”徐奉小心翼翼的接着說道:“但,今日兒子再進宮一次,得先把賢王屬意解家二小姐的事兒告訴陛下。然後再在旁邊幫着他美言幾句……這事兒就八九不離十了!”徐奉沖着母親擠了擠眼,遞了不可言說的眼神過去。
“如此甚好!”徐母心裏的一塊大石落了地:“今兒要是能把你小舅子的婚事定下來,明兒他就是看見咱們金蟾也晚喽!咱們徐家的嫡女都是給人當正妻的。他沒了賢王妃這份聘禮,娘就能一口回絕了他,還不怕你屋裏的那個女人記恨!”
“那兒子這就進宮去!”事不遲疑,遲則生變,徐奉馬上起了身:“母親也趕緊和我妹妹說說去。您可背着點那些丫頭婆子的。”
“娘看你這汗出的厲害,不洗洗再進宮了?”徐母拉住了兒子,擡手在他的頭上摸了一把,頓時濕淋淋的摸了滿手的汗!
“來不及了。”徐奉對母親說道:“兒子等下在車上擦擦再換身衣服就是了。”
徐家母子在屋裏嘀咕了一番,自作主張替賢王爺定下一樁親事。
娘兩個分頭行動,預備着把賢王爺與解家二小姐的這樁才有點那個意思的親事做成闆上釘釘的好事!
……
六月六,天贶節。
一大早三郡主與小姑子在徐府門前會了面,三郡主先是一皺眉頭:“金蟾,你這身裙子也太素了,還是去年置辦下的吧?”
徐金蟾先給嫂子行了禮,才輕聲說道:“我不怎麽參與這樣的聚會,認識的人也不多,就穿的随意了些。這身衣裙穿着涼快,我很喜歡穿。”
“你穿的素淨,怎麽連钗環首飾也不多戴幾樣?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不打扮打扮,生的再俊也得給人比下去!”三郡主拉着小姑子就要往回走:“走,到我屋裏去挑幾樣頭面去,過年的時候我才打了一套,沒戴過呢。”
“嫂子。”徐金蟾卻是站着沒動,她仍舊輕聲細語的說道:“您看看,我穿的如此素淨,若是單單戴了滿頭的首飾珠翠可有多俗氣?”
“也是。”三郡主看着小姑子說不出話來了。
“走吧,别耽誤了時辰。”扶着婆子的手,徐金蟾先上了馬車:“嫂子快上來。”她朝着三郡主伸了手。
三郡主隻得扶着小姑子的手上了車。
徐家的兩輛馬車慢悠悠地走了起來。
後面的馬車上拉着四個丫鬟,而三郡主和徐金蟾則坐在前面的馬車上。
姑嫂二人坐在一張凳子上,統一的朝着一個方向側着頭。徐金蟾在看車外的景物,三郡主在看她。
徐金蟾回頭看着三郡主一笑:“總看着我做什麽?”
“我是看你越大越不知道要好,替你着急!”三郡主拉起了她的手,與自己的手比了比,隻覺得小姑子的手小的可憐,像個孩子的手。
“我這個人呐,不合群。到了人堆裏,若是穿的太過花俏倒讓自己不自在了。”徐金蟾心裏明白嫂子是從心裏向着自己,因此在三郡主面前,她從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
不過今天不同,昨日娘和自己咬耳朵的那番話是不能說的。
不能說的原因倒不是徐金蟾怕景行看上自己,而是她知道嫂子家裏就這麽一個兄弟,若是母親說的話傳到嫂子的耳中,嫂子會傷心的。
“我們金蟾呐是個好姑娘!”三郡主用自己的另一隻手把小姑子的手蓋上,兩隻手一上一下的把對方的小手蓋了個嚴嚴實實:“也不知道将來誰有福氣能娶到你。”
徐金蟾低着頭微微一笑:“我還小呐,嫂子就嫌我啦?”
“你這丫頭說的什麽話!”三郡主抓起她的手放到嘴邊假模假式的要咬:“我什麽時候嫌過你?”
“那就讓我在家再待幾年,讓我多享幾年福。”徐金蟾側頭看着她笑吟吟地說道。
“嫂子留你在家一輩子都沒有關系。”三郡主把手放在膝上,依舊拉着小姑子的手,她感慨道:“可女人大了就得嫁人啊,再過個一兩年,嫂子就算什麽都不說,娘都得着急了!”
“我不怕娘……”徐金蟾靠在三郡主身上眼神又瞟向了車窗外:“嫂子隻要不嫌我就成。”
“唉……”三郡主輕聲歎了口氣。
自己這個小姑子越長越懂事,乖巧得讓人心疼。
她倒是有心爲弟弟保了這個媒,讓景家和徐家親上加親。
可弟弟那身子實在是弱的厲害,他雖然年歲不小早該娶妻生子,可三郡主一直不敢催他,生怕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但凡沾了女人的身子,食髓知味的,以後就明白了當男人的好處,日日挂在女人的身上,那可真能早早的要了他的命!
三郡主從婆家出來的不晚,因此徐家的馬車到達賢王府的時候,賢王府的門前還沒有幾輛馬車。
姑嫂二人下了馬車,一前一後的上了王府正門前的一溜台階,四個穿戴體面的小丫頭目不斜視地緊随其後,讓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裏調教出來的。
“三郡主到了。”福全躬身在景行身邊低聲說道。
此時景行正坐在銀安殿裏與先到的國師大人喝茶扯閑,聽了福全的禀告他站了起來:“家姊回來了,本王先出去迎迎。”
“請便。”水輕舟也起了身,随着景行一起往外走,但他隻走到了銀安殿的門口就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外走。
景行出了銀安殿一直迎到了立在大門裏的影壁前才與三郡主一行人碰了面。
他先是親親熱熱的走向姐姐,一眼掃見跟在姐姐身後的人,他愣了下。
小姐和丫鬟們的身份氣勢截然不同,景行是看見跟在三郡主身後的徐金蟾愣了下,依稀中,他隻覺得對方看着有幾分眼熟。
“不認識啦?”三郡主拉起弟弟的手等着徐金蟾走在跟前才笑着說道:“你們可是早就見過的,她還喝過你的藥呢!”
“徐八妹?!”一提喝藥的事兒,景行頓時想起那個嘴饞無比的猴子姑娘來,可那個小丫頭與眼前的這個文文靜靜貌美的女子相差也太大了!
“賢王殿下。”徐金蟾立在吃驚不小的景行身前袅袅婷婷地行了禮:“王爺萬福!”
“呵呵!”景行苦笑着搖頭,對着三姐說道:“徐姑娘變化太大,若不是三姐你說是她,我們怕是走在路上遇到都不認識呢。”
“要不說呢,親戚們若是不走動了也會生分。”三郡主一手拉着弟弟一手拉着小姑子大步往裏走:“咱裏面說話去,這裏曬着多熱。”
“徐姑娘,請!”景行是王府的主人,他随着姐姐走了幾步馬上意識到長大了的猴子姑娘算是客人,于是他忙對着徐金蟾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金蟾微微颔首,算是應了。
三個人拖拖拉拉地一起上了台階走到了銀安殿門前,看見負手站在門裏的水輕舟,三郡主松了手,也過來行禮打招呼:“國師大人。”
“不敢,不敢。”水輕舟雖然是國師,可他原本也是景姓皇族貴胄,掄起輩分來與景行同輩,也要叫三郡主一聲族姐。因此他側了身并不受三郡主這一禮。
“這位是我婆家小妹。”與水輕舟打過招呼之後,三郡主又爲徐金蟾與水輕舟做了引薦。
“國師大人萬福!”徐金蟾頭都不擡,眼睛直盯着自己的足尖側身行了禮。
“徐小姐多禮了!”水輕舟擡手遙遙地虛扶一把,隻在徐金蟾身上掃了一眼便移開了。
“你們進去說話吧。”三郡主擡頭看了看天色說道:“我去園子裏瞧瞧去。”
“好。勞煩三姐了。”景行請她回來就是幫着打理一應事務的,因此倒是沒有客氣。
“嫂子,我與你一起去。”見三郡主已經往後走去,徐金蟾忙對着景行與水輕舟福了福,提步跟了過去。
“徐家小姐幾年前來過我府裏一次。”等着兩個女人走遠,景行與水輕舟又回了銀安殿落座,他無限感慨的說道:“這才幾年啊,她出落得都讓人認不得了!”
水輕舟垂眸坐在椅子上,蔥白一樣的手指搭在茶杯上,皮膚竟似比手下的細瓷還光滑細膩。
他身上素白的袍子樣式簡單,做工卻極好,連景行都沒看出那是什麽料子做的,走起來竟然有淡淡的五彩光華流動!
“本座好似也見過她。”水輕舟側頭凝思,良久之後他勾唇一笑搖搖頭:“記不得了。”
“國師大人定是記錯了。”景行盯着水輕舟放在茶杯上的手,心裏已是酸到不行!他就不明白一個大男人爲什麽會生的這麽白!
“徐姑娘極少出門,若非如此,以她今時今日的容貌怎麽會從未有人提及呢?”
“哦?”水輕舟唇角微揚,兩片水潤的唇瓣隻是翹起個好看的弧度來,他輕聲說道:“許是本座記錯了吧。”
……
“這麽熱的天,你跟着我做什麽?”賢王府是自己的娘家,三郡主輕車熟路,一口氣從銀安殿走到了王府的花園,她身子高大,站在哪兒都是顯眼的,路上不斷有下人過來行禮。
徐金蟾往前走了兩步,與嫂子站成了一排:“王爺和國師大人說話,哪有我插嘴的份兒?還不如跟着嫂子你到園子裏逛逛。”
“嫂子說你什麽好呐……”三郡主伸着一根胖胖的手指在她的腦袋上輕點了幾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多少女子都搶着要與他們說話呢,你倒好,躲着!”
說了兩句,見她并不搭茬,三郡主也隻好作罷,拉着她往園子裏走。
身前是兩條人影長長的落在地上,一條又粗又長,一條秀氣很多……
徐金蟾望着地上的人影笑了笑,心道:嫂子的身子可真壯實,像假山!
意識到小姑子似乎是心不在焉,三郡主側頭看了看她,正看到她看着地上傻笑,于是三郡主也往地上看去,她自己腦袋嗡地一下,着實是被自己的影子吓了一跳。
今一早出門三郡主是刻意的打扮了一番,唯恐在一衆有身份的公子小姐中敗落下去,丢了娘家與婆家雙方的臉面。
光金玉挂佩、珠玉發簪就戴了兩套,再加上壓鬓的華勝束發的小钗子,七七八八的戴了一頭,如今這些看着流光溢彩美不勝收的頭飾落在地上的影子上就完全的看不出模樣來,成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樣子,三郡主停住腳步摸着腦袋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嫂子像棵大樹?”
徐金蟾捂嘴偷笑,看着丫鬟婆子都落得遠,她才說道:“我看着像假山!”
“有那麽粗麽?”三郡主又往地上的影子看了看,心裏暗道:确實是像座小山啦……小山上還長了一山頭小樹!
她一路苦惱地從院子裏穿行而過,一面爲自己這副威武雄壯的身子闆發愁,一面倒是覺得府裏的園子修得委實不錯。
亭台樓閣疏落有緻,奇花異草擺放有序,園子中的一池碧水中開了半池的蓮花,清風習習中花香陣陣,美景無限……
“這裏爲何不上鎖?”一直走到了園子的最深處,三郡主在燕之住的院子外停了下來。
“回三郡主,這裏住着人呐。”一名賢王府的婆子忙過來回道:“王爺平日裏不許我們靠近這裏。”
“鎖上!”院子裏是廢棄的豬舍,三郡主是知道的,如果被來參加聚會的人看到賢王府裏還有如此破敗的地方那可多丢臉!因此她都沒問裏面住的是什麽人,就下了命令:“趕緊上管事那裏取了鑰匙來!”
“是。”說話的婆子得了命令馬上快步離去。
過了會子工夫,那婆子又呼哧帶喘地跑了回來:“禀郡主……福管事說,這裏的鑰匙是被王爺收了去的。”
三郡主一皺眉,她記起來了,那次弟弟病了她來探望,他親口告訴過自己把那個沖喜的女人禁足在了此處。
“另找把鎖,鎖上。”她看了婆子一眼,語氣不善。
婆子很快的領了把新鎖回來,當着三郡主的面鎖了後院的院門。
“把鑰匙給我。”三郡主接過了婆子手裏的鑰匙随手遞給小姑子:“幫我收着,等咱們走得時候記得提醒我,把這個留給王爺。”
“好。”鑰匙是兩把,徐金蟾将它們小心的裝進了自己挂在腰上的荷包裏。
“走,咱們再到别處瞅瞅。”院門落了鎖,三郡主放了心,又與衆人往小徑上走去:“這裏什麽時候栽了竹子了?”
“栽了兩年了。”府裏的婆子湊過來說道:“是王爺那年去普陀寺進香,見山門裏一條小徑上兩邊都是竹子,景緻極好,王爺看了心生歡喜,回來就差了人種了這片竹林。”
“倒是好看。”徐金蟾輕聲說道。
小徑蜿蜒,兩側修竹成牆,隔了頭上的陽光,也隔了外面的暑氣,走在這片竹林當中,滿眼的翠綠立時讓人浮躁的心靜下不少。
“妹妹今年要曬什麽?”小徑狹窄,不能并肩而行,走在前面的三郡主回頭問道。
“我就是過來湊個熱鬧,沒什麽可曬的。”徐金蟾仰着頭左看右看,實在是很喜歡竹林裏這份清淨:“可惜啊,咱們府裏沒有園子,哪怕是種上一小片竹林也好……”
“妹妹喜歡這裏?”三郡主也擡頭看了一眼随即說道:“嫂子倒是覺得前面的菡萏開的好看,花嬌葉翠,這裏怎麽看都是碧色,看多了也就那麽回事。”
“嗳,今兒可是天贶節,不曬東西可不成。”想起自己先前說的話,三郡主走過來對着小姑子伸了手:“把你的做的詩文拿出來吧!”
“可我真沒準備啊。”徐金蟾在嫂子身前轉了個圈,輕笑着說道:“嫂子你看,我身上可能藏了東西?”
“我不信!”三郡主走過去伸手在小姑子伸手一頓摸索,果然是什麽都沒有搜出來:“你說你……幹什麽來啦!”
“若不是娘說我必須得來,我還真不想出來呢。”徐金蟾整理好衣裙慢條斯理的說道:“這樣的聚會參加過一次也就夠了,真是無趣……”
“無趣也得曬!”趁着她低頭的功夫,三郡主一把扯出小姑子掖在衣襟裏帕子就往外走:“今天若是不曬,你什麽時候才能曬來好姻緣呐……”
“嫂子!”徐金蟾小跑着追上去,拉住了她:“你拿我的帕子做什麽?”
“趁着别府的人來的少,嫂子先替你找個顯眼的地方把這方帕子挂上去。”三郡主揚了揚手裏的絲帕,素色的帕子上隻用金線繡着一隻三條腿的蛤蟆,蛤蟆張着大嘴,口中含着一枚金錢。
正是小姑子親手所繡。
“算啦,算啦!”徐金蟾一聽忙作揖道:“好嫂子了,您就放過我吧。”
三郡主背了手,笑吟吟地倒退着往外走,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那我自己選個地方就是了!”
徐金蟾跑過去接過自己的絲帕轉身又跑進了竹林……
“這裏肯定沒人看得見!”三郡主一看她選的地方便連連搖頭:“我看,除了你沒人願意到這麽僻靜的地方。”
“沒人來才好。”徐金蟾拍拍手挽起嫂子的大粗胳膊往外走:“等聚會過了,我再把它收回來!”
……
後院裏,燕之一大清早便先洗了個澡。
在屋裏換上那套新作的衣裙,她從大包袱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布包,從裏面拿出來那支景行送給她的多寶簪子……
站在銅鏡前,挽好頭發,她把那支多寶簪子輕輕地插在了頭上:“好看嗎?”
她對着鏡中的自己輕聲問道。
“好看啊!”很快,她又自己笑着回道:“他送給我的,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