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自己身上的手卻不是自己的?!這樣的想法說出來也沒人信!
燕之知道自己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環顧四周,入眼的是一片喜慶的紅色。
屋裏陳設俱都是古代的樣式,做工與用料一看就是上佳的,是一種不着痕迹的富貴奢華。靠牆擺着的一張案幾竟是她從未見過的紫褐色,案幾上兩隻金粉描繪的碗口粗的龍鳳喜燭已經燃了大半,挺大的一間屋子裏都被燭光染上了暈黃……
“原來是新房啊……”看着牆上挂着的巨大的雙喜字,燕之又往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番,大紅的喜服似乎過于的大了,并不合身……
她哆嗦了一下。
如果自己是這間新房裏的新娘,那新郎呢?
猛地想起方才還叫嚣着要弄死自己的青年已經有好一會沒有說話了,燕之趕緊低頭望向他,卻見他臉朝着下一動不動的躺着,死人一樣!
“哎!”燕之推了他幾下,見對方毫無反應頓時慌了神!忙跳到地上将他翻了個仰面朝天,伸手一摸他的鼻息果然是又昏死了過去!
“别死了就成!這屋裏就咱倆個,你不明不白的死了,我還說不清楚了……”對方一息尚存,燕之心裏稍安。預備着再給他來一場胸壓急救。
解開衣襟上的帶子,又把他身上裏三層外三層的衣服都敞開,燕之吸了口涼氣!
衣衫裏裹着的是一具年輕順溜的身體,隻是這身體瘦得已經脫了形!慘白的皮膚下一根根肋骨高高的豎起,看着吓人!
不敢多看,也不能多想,燕之用力的一遍遍地按壓着他的左胸,一遍遍地做着人工呼吸……
她的心裏有着千般疑問,可這都得等他醒了才能去問。
“你……你到底對本王做了什麽……”青年總算是再次醒來,他先是愣了會兒神,大約是覺出冷了,他擡手在身上摸了一把随即有氣無力的驚呼出聲!
燕之累的滿頭是汗,正坐在床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聽見他哼哼唧唧的聲音,她瞟了他一眼,冷笑道:“赤身裸體,孤男寡女,今兒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吧?你說我對你做了什麽?現在你的小菊花已經是姐姐我的了……”
她忽然探身俯視着他說道:“怎麽樣,接下來你是不是該哭着求姐姐對你負責啦?”
那青年直直地與她對視着,燕之也把對方看了仔細。發現他身上雖然瘦的沒了人樣兒臉上倒是沒有大脫形,依舊能看出是個眉清目秀鼻梁高挺的俊美模樣。
隻是這人的臉色由裏及外的泛着青灰色,若是不說話再閉上眼,就活脫脫地是個死相!
兩個人對視了一陣,不約而同地别開了視線。
“扶本王起來。”他對着她微微地擡了擡手。
“不哭不鬧也不讓我負責啦?”這次燕之沒有拒絕,伸手從他的頸後穿過輕而易舉地将他托了起來,并拉過兩個繡着鴛鴦戲水的枕頭來墊在了他的身後,讓他能倚靠着坐起。
“你救了本王。”那青年低着頭緩緩了喘息了一陣随即費力的擡了手想要将散開的衣襟合攏,隻是他如此坐着都覺得頭腦昏沉兩隻手臂如有千金哪裏擡得起來。
“成,腦子沒壞!”燕之搖頭笑笑,也是一陣頭暈目眩,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兒,疼的她閉了眼:“嘶……”
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她後腦上隆起了老大的一個包,燕之沒敢去揉。
伸手将青年身上的衣衫一件件拉起又把上面的帶子系好,燕之顯得有些笨手笨腳。
青年垂眼瞅着自己衣衫上的一個莫名其妙的死疙瘩輕飄飄的說道:“硌人,再系……”
“事兒多!”男子裏衣的帶子系在腋下,他身上光骨頭沒肉别說那個死疙瘩,就是坐在鋪着厚厚褥子的床上也覺得硌得慌!
燕之皺着眉将那個疙瘩解開,又給他從新系了個松松垮垮的死扣兒:“這樣結實,衣服不會散開。”
青年低頭瞅了瞅竟是淺淺的一笑:“沒伺候過人?”
“笑話!姐姐可是千金大小姐來的,從來都是别人伺候我!”燕之側身坐在他的身邊,三把兩把的将他的衣衫都系好:“你這麽大的譜,怎麽這屋裏連個使喚丫頭都沒有?”
青年瞟了她白嫩嫩的小手一眼,有氣無力地說道:“這是你我的新房,他們不能進來。”
燕之點點頭,心裏的猜想得到了證實,她倒是并不吃驚。
“那,你是誰?”她輕聲問道。
“賢王。”想了想,他才回道。
“沒問你這個。”古代的賢王有好幾個,誰知道你是哪朝哪代的賢王?燕之追問道:“我是問你叫什麽名字。”
青年擡頭詫異地看着她,如同看着怪物,末了還是回道:“景行。”
“景行……”燕之輕聲重複着他的名字而後點點頭:“不錯,好名字!”
“哦?”景行歪着頭看她,身子幾乎出溜到床上去:“怎麽好?”
“……”燕之撓了撓頭,最後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哪兒好,就是随口說說,你别當真!”
“呵呵……呵呵……”這樣的回答顯然是讓景行覺得意外,他竟忍不住笑了兩聲,身子随即有癱倒在床上:“咳咳……扶本王起來……”
“那我是誰?”燕之起身一邊拖死狗似的将他托起一邊小聲問道。
“你是胭脂。”他坐穩了身子喘勻了氣息才看着她說道:“本王的沖喜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