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雪虛弱搖頭,輕聲道:“我沒事。”
“還逞強。”唐薇有些生氣道,然後用力将慕容靖雪給扶起來,慕容靖雪借着她的力,這才稍稍坐起來一點,唐薇将枕頭放在慕容靖雪的後背,讓她靠起來舒服一點。
慕容靖雪一邊擦着額頭上因爲疼痛滲出的汗珠,一邊對着唐薇輕聲道:“謝謝你,表姐。”
“都是自家姐妹,說什麽謝字。”唐薇搬了個矮凳,坐下,再将之前端來的藥吹了吹,用勺子攪拌了一下,這才端到慕容靖雪的面前:“這藥差不多了,趕緊喝吧!”
慕容靖雪望着那黑乎乎的藥,眉頭蹙了蹙,這才接過,咬了咬唇,一口喝掉,整個舌尖都彌漫着苦澀的味道,将空了的碗遞給唐薇,唐薇連忙将一顆蜜餞塞入慕容靖雪的口中。
慕容靖雪含着蜜餞,對着唐薇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唐薇垂目,好一會之後才開口道道:“對不起,靖兒。”
對于祖父的死,她并不是真正的責怪靖雪,而是氣她,氣她能夠就這樣扔下所有關心她的人,一個人獨自離開,氣她如此狠心,這麽久以來,連一封書信都沒有,消失的無影無蹤。
慕容靖雪搖了搖頭,她知道唐薇是爲了之前對她那種态度道歉,咬唇道:“不,表姐,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太自私了,就這樣獨自一個人離開,從來沒有考慮過大家的感受,是我對不起大家,讓大家爲我擔心了。”
唐薇一下握住慕容靖雪的雙手,變得激動起來:“靖兒,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
慕容靖雪猛然一怔:“你知道了?”
“如果不是你突發疾病,你要瞞我到何時?”唐薇眼眶含淚問道。
慕容靖雪垂目,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怕是會瞞着她一輩子。
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猛然擡起頭,抓住唐薇的手,急問:“外祖母,她也知道了嗎?”
“她現在還不知道。”
慕容靖雪松了一口氣,還好,如果外祖母也知道了,那後果她真是不敢想象。
“祖母她現在是不知道,但是你覺得能瞞她多久?”
“我不知道。”慕容靖雪無力的垂下雙手:“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實在瞞不住了再說。”
“所以,當時你也是因爲你的病情才會選擇突然離去的,對不對?”
慕容靖雪抿着唇點頭,她不想任何人爲她擔心,更不想任何人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她。
“靖兒,我們是姐妹,是親人,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有什麽困難是不能一起面對的?你身體有病,你應該告訴我的,都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多一個人多一份幫助,不是嗎?”
“知道隻會讓你們徒增煩惱跟擔心,這病根本就無藥可醫。”
下一秒,唐薇将慕容靖雪擁住,在她肩膀哭着道:“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你會好的,你一定會好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的。”
一顆顆冰冷的淚順着唐薇的眼睛滑落,滴入慕容靖雪的肩膀,冰涼的刺感刺激着慕容靖雪的感官,讓她有片刻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