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先别擔心,已經去了好幾個太醫了,老夫人一定會沒事的。”碧痕忙安慰蕭韶姎,蕭韶姎不停的掀開簾子催促馬夫,一路快馬加鞭地往回趕。
夜色深黑,蕭韶姎急匆匆下了馬車,像一陣風一樣朝着府内趕去。
“母親?”蕭韶姎看見了容玥站在門口,和太醫正說着些什麽,一臉愁容。
容玥瞥了眼蕭韶姎,蕭韶姎粗喘着氣上前,“祖母沒事吧?”
容玥擦了擦發紅的眼睛,控制不住的流淚,隻聽太醫歎息着搖搖頭,“老夫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保全老夫人。”
說完那太醫便退下了,
蕭韶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掙紮着就要進屋去看看蕭老夫人,眼角又酸又脹,卻被容玥拉住了。
“你爹爹在裏面陪你祖母說話呢,你先不要進去了。”
蕭韶姎一個沒忍住咬着唇哭了,撲進容玥懷裏,“母親,祖母一定會沒事的是不是?”
容玥吸了吸鼻子,拍了拍蕭韶姎的後背,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嘎吱一聲,右相走了出來,蕭韶姎忙迎了過去,拽着右相的手,“爹爹,祖母……。”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你祖母也算壽寝正終,你去了,莫要哭,陪着你祖母好好說話,不許惹她情緒激動。”
右相聲音有些發沉,細細的叮囑蕭韶姎。
蕭韶姎緊咬着唇,硬是将眼淚都逼了回去,沖着右相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調整好思緒,這才進了門。
“相爺……”容玥哽咽着聲音,“母親如今最大的願望是看見小九,可北缙距此地千裏之遠,就是去送信快馬加鞭的趕回來,最快也要兩個月之久。”
太醫說蕭老夫人已是油盡燈枯,時日無多,随時有可能撒手人寰,未必撐的到那個時候。
右相擰眉,良久才道,“放心吧,一定會圓了母親的心願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母親情緒經不得刺激,讓人守着院子,不相幹的人就不必讓進來了。”
容玥點了點頭。
……
蕭韶姎趴在蕭老夫人床前,看着蕭老夫人與往日一樣閉着眼淺睡,呼吸輕盈,若不仔細瞧實在難發現微微起伏的胸口,又好像一夜之間蒼老了不少,疲态盡顯。
“九……。”蕭老夫人無意識地呢喃着,眼睛未睜開,吐字無力,但蕭韶姎卻聽見了。
蕭老夫人肯定是惦記着蕭妧呢,蕭韶姎上前握着蕭老夫人的枯瘦的手,輕輕道,“祖母,九姐正在趕來的路上呢,您可一定要堅持啊。”
蕭老夫人眯着一條縫,沖着蕭韶姎微微笑,良久又望着頭頂上的帷帳發呆,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姐,老夫人要睡了。”阮嬷嬷湊在蕭韶姎身邊輕聲的說着。
蕭韶姎緩緩站起身,不敢有動靜,蹑手蹑腳的離開了院子,恰逢看見回來的蕭堇。
蕭堇也紅着眼,不敢往前走,“祖母睡了嗎?”
蕭韶姎點點頭,拉着蕭堇離開了院子,再沒忍住,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流淌。
“大哥,你這麽厲害,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祖母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要見九姐姐,你快想想辦法啊。”
蕭韶姎語無倫次的說,恨不得立即把蕭妧帶來蕭老夫人身邊才好。
蕭堇蹙眉,心裏咯噔一沉,剛才在門口聽太醫的意思大約是熬不了幾日了,去北缙一來一回少說也要兩個月。
“不對,爹爹一定有辦法!”蕭韶姎立即去找右相,卻被告知右相已經出門了。
蕭堇随後跟來,忍不住蹙眉,“讓九姐回來不僅是時間問題,九姐是北缙皇後,貿然回了東鳴,隻怕會被有心人誤會。”
蕭韶姎咬着唇,大約知道這有心人就是東鳴帝了。
一夜無眠,蕭韶姎幾乎是睜着眼睛到天亮,眼睛都腫了,許是累極了,才趴在桌子上眯着了。
蕭老夫人病了的消息并未傳開,隻有幾個少數人知道内情。
……
相較右相府安靜的氣氛,定北侯府卻是喜慶之極,昨夜東鳴帝親自下旨賜婚,将盈姬公主賜給了姜瑾瑜,并要求在樓蘭使者離開之前訂下婚期。
定北侯夫人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拖的時間久了,唯恐會出現什麽差錯。
這不,定北侯夫人一大早就找來媒婆相看日子,打算挑了一個好日子。
“雖說有點趕,但也不是沒有準備,大家夥跟着忙起來還有内務府幫着操辦,應該也差不多。”
定北侯夫人放在心頭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了,能有個兒媳婦幫着操勞,定北侯夫人是做夢都想。
“既已經定了,那就盡快辦,别叫瑾瑜再生一些不該有的心思。”定北侯也是贊同定北侯夫人的意思,希望盡快完婚。
“侯爺說的極是。”定北侯夫人笑了笑,看得出心情不錯。
這時丫鬟進門,在定北侯夫人耳邊低聲呢喃兩句,定北侯夫人臉色微變。
定北侯好奇地追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侯爺,相府老夫人快不行了。”定北侯夫人笑意收斂,蹙眉,“怎麽會這麽突然,之前可是半點消息都沒有,相府瞞的可真緊。”
定北侯聞言立即放下茶盞,緊抿着唇沉默,良久才道,“難怪今兒早上右相臉色不太好,原來是出了這事。”
“侯爺,按理來說若是蕭老夫人過世,相府要丁憂三年,即便是相爺也不例外,更别提那幾個子孫輩了。”
定北侯夫人甚至覺得這就是上天給侯府的一次機會,蕭堇和姜婉言訂下婚事,蕭堇守孝三年,姜婉言可等不起,好好的被蹉跎成老姑娘了。
定北侯眉頭一皺,定北侯夫人歎息着,“罷了,這幾日我上門去看看吧。”
“嗯,先去瞧瞧再說,若真到了那個地步。”定北侯頓了頓,“那就說明兩個孩子緣分未到,盡量趕在事出之前,也不至于耽誤婉言将來的名聲。”
若是蕭老夫人逝去了,姜婉言再退婚,勢必要被人說三道四的。
定北侯夫人豈會不知這個道理,也沒多說,隻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院子外
盈姬公主嬌羞的和姜婉言坐在一起,兩人極有興緻的說着話,姜婉言也曾糾結,隻是後來被定北侯夫人說通了。
盈姬公主許是個賢内助,假以時日,一定會和姜瑾瑜培養感情的。
至于蕭韶姎麽,姜婉言之前試探過幾次都沒有消息,所以姜婉言也不希望兩個人都耽誤了,畢竟姜瑾瑜年紀不小了。
“母親剛才已經定好了日子,就在六月初八。”
盈姬公主聞言有些驚訝,“那豈不是不到兩個月了?”
“早晚都要嫁也不在乎那些日子了,母親許是想找個幫手,諾大的定北侯府隻有母親一人操勞,能有個人幫着分擔,再說母親可是盼了這一天許久了,自然是迫不及待了。”
盈姬公主聞言小臉更紅了,“算算日子,你和蕭公子的婚期也快了。”
姜婉言一聽這話也忍不住紅了小臉,前些日子定北侯夫人日日看着姜婉言,讓她謝謝女工,這下兩人算是有了個伴了。
“還是先緊着你的來,我的并不着急,早前日子已經準備了。”姜婉言笑眯了眼睛,看的出對盈姬很友好,姜婉言也始終相信盈姬的溫婉動人一定會讓自家大哥敞開心扉的接受。
以往瞧着姜瑾瑜一個人孤零零的背影,姜婉言既心疼又無奈。
忽然丫鬟在姜婉言耳邊說了幾句,姜婉言臉色大變,震驚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姜婉言看着姜瑾瑜的背影匆匆而逝,忙追了上去,“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姜瑾瑜從昨夜起眼皮一直在跳,不知爲何,總有一股不安在心頭萦繞。
乍一聽這消息姜瑾瑜忍不住了,扭頭就要去右相府,沒走兩步就被侍衛攔住了。
“瑾瑜,婉言,你們要去哪裏?”
定北侯夫人早有預感,所以派人攔住了姜瑾瑜和姜婉言兄妹兩,盈姬公主還是一臉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相府現在忙成一團,你們去也隻能跟着添亂。”定北侯夫人緊盯着姜瑾瑜,“尤其是你,如今你和盈姬定了親事,這般冒失前去,是不是有失規矩?瑾瑜,你别忘了答應母親的。”
姜瑾瑜緊繃着臉,“都這個時候了,我關心的隻是一個長輩,母親想多了。”
定北侯夫人看了眼一旁亭子裏的盈姬,又扭頭看着姜瑾瑜,“不必勞煩你了,你隻管好好的陪着盈姬,閑來無事帶她出氣逛逛,過兩日母親會親自去一趟相府瞧瞧。”
定北侯夫人一個眼神,侍衛立即要請姜瑾瑜回院子,定北侯夫人是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似乎隻要姜瑾瑜敢踏出定北侯府一步,定北侯夫人就敢做出什麽事來。
姜瑾瑜緊抿着唇不語,隻好氣惱的回了院子。
“放心吧,相府那麽多大夫守着,蕭老夫人一定會平安無恙的。”定北侯夫人看了眼姜婉言身邊的丫鬟,“好好陪着小姐。”
丫鬟立即看懂了定北侯夫人的眼色,立即點了點頭。
轉眼又過了幾日,蕭老夫人病危的消息還未散去,反而愈演越烈,按規矩,右相應該辭官回府守在蕭老夫人塌前。
加上近日東鳴帝明裏暗裏百般打壓,朝中紛紛開始規勸右相,右相倒也爽快,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若蕭老夫人當真撒手人寰,右相這個做兒子的,必須丁憂三年,京都城誰都知道右相是個孝順的,所以東鳴帝隻讓右相保留了官位,手頭上一應事物都交給了親信大臣,把右相架空。
三年後,朝中必然沒有右相的位置了,東鳴帝保留官位不過是要博一個好名聲罷了。
右相如今隻是一個空有頭銜,卻無半點實權之人,巧的是東鳴帝把空下來的小半權力都交給了定北侯,一時間定北侯就成了東鳴帝身邊的大紅人,風頭十足,受百官巴結。
右相對此也絲毫不在意,換了官服回到家中,時時刻刻在蕭老夫人身邊守着。
容玥更是沒有在意,一心隻在蕭老夫人身上,一輩子又不是沒見過大風大浪。
“夫人,定北侯夫人來了。”
容玥神色微閃了閃,點點頭,忽然道,“讓公子過來一趟。”
臨去之前容玥看向了蕭堇,“你祖母這病着肯定是拖不到你成婚了,定北侯夫人這次來,你心裏該有數。”
蕭堇笑了笑,從懷裏掏出庚帖,“母親,我與姜瑾瑜一樣,身上背負重任,絕不會爲了一己之私忘了整個蕭家,道不同不相爲謀,這件事兒子早就料到了。”
容玥愣了下,然後接過庚帖歎息着,良久才道,“罷了,總歸不是一類的,也不至于叫人爲難了,這件事就交給母親吧。”
姜瑾瑜可以爲了定北侯府放棄了相府,同樣的,蕭堇生爲右相唯一的嫡子,絕不允兩家被糾纏一起的事發生,反倒讓姜婉言爲難,倒不如幹脆些。
“多謝母親。”
容玥點點頭,調整好思緒去了前廳,和定北侯夫人寒暄了幾句,緊接着就從懷裏掏出庚帖。
“婉言那孩子我很喜歡,隻是兩個孩子緣分未到,相府也不能耽擱婉言,這是婉言的庚帖,不如兩家解除婚約吧。”
容玥說的很平靜,她是真的将姜婉言當作兒媳婦看待的,隻可惜有緣無份。
定北侯夫人也愣了下,本還猶豫着不知如何開口,卻不想容玥率先提了,倒是解決了定北侯夫人不少麻煩,也未讓姜婉言有損名聲。
定北侯夫人一臉歉意,“兩個孩子的确有緣無份,若是可以……罷了罷了,說那些已經沒有用了,既然你心意已決,稍後我便讓人送來堇哥兒庚帖,還有老夫人那邊……”
“母親身子不适,經不得打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容玥的語氣帶着淡淡的梳離,不悲不喜。
定北侯夫人點點頭,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很快就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蕭堇的定親信物落在了容玥手中。
右相府不同以往,如今是真的暮落西山,很少有人願意和右相府牽扯其中,即便有心探望,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生怕惹了東鳴帝不悅。
“夫人,慶樂郡主來了。”
話落,隻見慶樂郡主風風火火地趕來,拉緊了容玥的手,“蕭祖母沒事吧?”
慶樂一聽說情況扔下了所有,馬不停蹄的趕回,容玥笑了笑,“估計這會子正醒着呢,去瞧瞧吧。”
慶樂點點頭,跟着容玥去探望蕭老夫人,蕭老夫人見着慶樂忍不住微笑。
慶樂鼻子一酸硬是忍着,耐心的陪着蕭老夫人,知蕭老夫人最惦記的就是蕭妧了,就時不時的說起小時候的事。
“以往小九有蕭祖母護着,犯了錯也不怕,别提我多羨慕她了,不像我,有個不靠譜的母親還有個時時刻刻算計我的外祖母,我還記得小九小小年紀就敢提着刀,把我母親吓得夠嗆,換作是我,未必有這個勇氣,自打那以後母親當真不敢招惹我了。”
說着慶樂忍不住笑了笑,眼裏泛着淚花,蕭老夫人也跟着笑了笑,好像是想起了什麽美好的事情。
“後來我聽外祖母說,那是因爲蕭祖母年輕的時候就是個雷厲風行的,天不怕地不怕,小九可是連公主都敢打的人,半點不在乎名聲。”
慶樂握着蕭老夫人的手,“我已經派人給小九送信了,這個沒良心的,嫁去了北缙這麽遠的地方,過幾日見了她,看我不好好罵她一頓。”
慶樂幹脆就直接住在右相府了,看着容玥,“蕭祖母待我和小九是一樣的,如今小九不在身邊,我就替小九陪着送她老人家最後一程,甭聽外頭怎麽說,我這個人沒皮沒臉慣了,素來不在乎的。”
容玥聽了立即讓人給慶樂安排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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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權爺調教小嬌妃
一諾千金
外界傳,她仗着郡主身份,不敬祖母,毒打姨娘殘害府中子嗣,惡毒至極。
可實際,姐妹輪番算計她她清白,僞善姨娘蠱惑父親将她死去的母親貶做妾,宋婧由嫡變庶。
背地裏人人踩上一腳,倒了這麽多黴,可誰沒有個走運的時候呢。
終于輪到她宋婧了!
他是京都尊貴無比,出入如衆星捧月捧着,太後千般恩寵着的爺,無人敢忤逆的活閻王!
偏偏這位爺就瞧中了宋婧。
他說,“天底下向來無人敢給本王眼色瞧!受了委屈,就給本王欺負回去!”
宋婧抖了下。
他又說,“誰敢碰你,本王親自剁了他!”
宋婧表示猶豫。
他還說,“誰若敢找幫手,本王讓他後悔來這世上一遭,誅他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