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我做一條鞭子,要帶倒刺的,越尖銳越好。”
蕭韶姎扭頭吩咐着,這口惡氣她必須要親自找回來。
蕭韶姎眯了眯眸,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當日自己生辰時,姜婉言是在姜婉鸢走了以後,才說要将定北侯夫人養的那盆極品魏紫送給蕭老夫人。
所以那盆花最後怎麽去了姜婉鸢那裏了?
蕭韶姎勾唇,八成是定北侯夫人和姜婉言身邊出了叛徒,所以白嫣玉才能準确無誤的知道了府裏發生了什麽事。
“哼,早就瞧她不簡單,心思狠毒着呢,果然不假。”
蕭韶姎正說着,瞥了眼被燒焦的花,眸中厲色更甚。
“小十。”姜瑾瑜高大的身影朝着蕭韶姎走來。
蕭韶姎擡眸沒好氣瞥了眼姜瑾瑜,扭頭就要離開,姜瑾瑜一頭霧水不過很快就上前一步拉住了蕭韶姎的胳膊。
“這是怎麽了,你要是不喜,回頭我重新再給你準備一個。”姜瑾瑜向來護着蕭韶姎,不管什麽對錯,隻要蕭韶姎高興就成了。
蕭韶姎瞥了眼姜瑾瑜,“那倒不必了,回頭找個花匠好好再種一片,我瞧了瞧,這院子若是能有個池子那就最好不過了。”
“回頭我就派人安排。”姜瑾瑜對蕭韶姎向來百依百順,很少有拒絕的時候。
姜瑾瑜拉着蕭韶姎坐在一旁的涼亭石凳上,闆着臉一本正經的說,“這兩日孟婕妤要讓七皇子娶了洛陽郡主,七皇子不願就和孟婕妤争執了,已經跪了兩日……。”
姜瑾瑜聽聞此事後,心裏不是滋味,就怕蕭韶姎一心軟做了什麽。
孟婕妤等了這麽多年,蕭韶姎若能給個訊息,孟婕妤肯定會繼續等。
可到現在爲止蕭韶姎這頭看不到希望,孟婕妤也就死心了,正好借這一次讓蕭韶姎表态。
右相和容玥很早就說過,不會幹涉蕭韶姎選夫,讓她自己做主。
蕭韶姎冷笑,“我現在年紀還小,早就說過不必等我了,偏要扯上我做什麽,好似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一樣!”
蕭韶姎也很委屈,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憑什麽大家都要指責她。
不必姜瑾瑜提,蕭韶姎也知道孟婕妤在背後沒少埋怨自己,京都城的姑娘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麽說她呢。
姜瑾瑜愣了下,沒料到蕭韶姎怎麽會這麽大反應。
蕭韶姎蹭的站起身,手指着姜瑾瑜,“還有你,該找媳婦就找媳婦,我年紀還小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可不耽誤你們娶妻生子,這話回頭就傳給七皇子,就是跪爛了膝蓋,我也不會去的!”
“小十……。”
蕭韶姎冷着臉扭頭就走了,氣呼呼的,等姜瑾瑜追出去,人已經上了馬車走了。
姜瑾瑜翻身跨上馬背正要追上去,卻被一個侍衛攔住了,“世子,我家小姐吩咐不許世子追上前,說是大庭廣衆之下會被人議論,還請世子三思。”
這話是被侍衛改動的,原話要難聽多了。
姜瑾瑜也不明白好端端的,蕭韶姎怎麽說發脾氣就發脾氣,毫無征兆,姜瑾瑜隻能眼睜睜看着馬車走遠,腦子裏思索剛才說的話,沒追上去,蕭韶姎正在氣頭上,要是追出去肯定會讓她惱羞成怒。
姜瑾瑜一頭霧水的回了定北侯府,臉色難看,蕭韶姎不僅不在乎連軒娶妻,連對他也是一樣的想法。
難道在蕭韶姎心裏,對自己和連軒都是一樣的麽。
“表哥這是怎麽了,臉色這樣難看?”白嫣玉朝着姜瑾瑜走來,一臉關切的問。
白嫣玉今日一襲白色長裙,身子纖弱,鬓上隻有一根用珠钗固定,清秀的小臉上此刻看上去有些蒼白嬴弱,睜着無辜的大眼睛水靈靈,惹人憐惜。
姜瑾瑜瞥了眼白嫣玉,搖了搖頭,“沒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姜瑾瑜正煩躁着呢,根本沒注意到白嫣玉的情緒,滿腦子都是蕭韶姎的話,和那張妩媚的小臉。
白嫣玉見姜瑾瑜要走,忍不住上前擋住了姜瑾瑜,“表哥是不是和小十妹妹吵架了,小十妹妹性子純善,說出的話也是有口無心,表哥不必挂在心上的,等下一次見面解釋清楚就好了。”
姜瑾瑜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白嫣玉,擰着眉,“和她有什麽關系,表妹多想了。”
“表哥,聽說孟婕妤要讓七皇子娶洛陽郡主做七皇妃,小十妹妹一定很生氣吧?”白嫣玉佯裝沒看見姜瑾瑜眼中的不耐,自顧自的繼續說着。
“小十妹妹今年才十二歲,就算要嫁人也要三年以後,近日京都還有不少不利于小十妹妹的流言蜚語。”
白嫣玉故意說了一半,擡眸看向了姜瑾瑜。
姜瑾瑜皺眉,一點都不想再繼續聽白嫣玉說什麽,隻道,“玉表妹不必操心了,這些事自有右相替小十處理,至于七皇子娶不娶洛陽郡主,誰也無法插手,玉表妹還是管好自己吧。”
說完,姜瑾瑜扭頭就走,白嫣玉的身子晃了晃,這是姜瑾瑜第一次對她說這麽重的話。
“小姐,咱們回去吧。”紫玉道。
“果然,還是因爲她才生這麽大氣。”白嫣玉忍不住落淚,都說男子喜歡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爲什麽姜瑾瑜偏偏不一樣?
“小姐多慮了,蕭姑娘和世子鬧僵了不是更好麽?”
白嫣玉擦了擦眼角,“把宅子的事情想法子告訴外祖母,她們兩個分明就是八字不合!”
“是!”
姜老夫人知道後果然大怒,直接找來姜瑾瑜,定北侯夫人聞言立即趕了過去。
“那莊子是你送的?”姜老夫人冷着臉問。
姜瑾瑜毫不意外的點了點頭,定北侯夫人忙道,“那莊子是兒媳的陪嫁,擱置着也是空閑多日,就給了瑾瑜。”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這麽大手筆,轉手就是一套宅子。”姜老夫人瞪着定北侯夫人,更是氣惱姜瑾瑜的陰奉陽違,居然還敢背着自己和蕭韶姎糾纏不清,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這等本事,将來還了得?
“既然送出去,也沒有要回來的道理,隻是那宅子還沒入住就着火了,實在不吉利。”
姜老夫人蹙眉,然後瞥了眼姜瑾瑜,“七皇子都快娶親了,你呢,還要拖到什麽時候?”
定北侯夫人眼皮跳了跳,問來問去繞不開這個。
姜瑾瑜蹙眉。
“母親……。”
姜老夫人怒指着定北侯夫人,“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心心念念還惦記,今兒我把話放這,隻要有我在絕不會答應讓她進門,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姜瑾瑜眉頭皺的更深了,對姜老夫人向來沒什麽多大感覺,祖孫兩也不親,隻是礙于孝道,所以一直忍着。
“母親,娶親也不是件小事,自然要好好準備準備,急不得……”
定北侯夫人肯定是向着自家兒子的,說白了,隻要那邊點頭了,容不得姜老夫人不同意。
“不像話!”姜老夫人是怒極了,猛的拍着桌子,“今兒起,要麽就準備娶了玉姐兒,要麽立刻安排兩個侍妾進屋,你是定北侯世子,就該擔起定北侯府的責任!”
姜老夫人也懶得打啞謎了,直接就把話捅破了,“玉姐兒和你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模樣性情樣樣沒得挑,你年紀也不小了,娶了她,她還能幫着你分擔些。”
姜瑾瑜眉頭皺的更深了,對姜老夫人向來沒什麽多大感覺,祖孫兩也不親,隻是礙于孝道,所以一直忍着。
“母親,娶親也不是件小事,自然要好好準備準備,急不得……”
定北侯夫人肯定是向着自家兒子的,說白了,隻要那邊點頭了,容不得姜老夫人不同意。
“不像話!”姜老夫人是怒極了,猛的拍着桌子,“今兒起,要麽就準備娶了玉姐兒,要麽立刻安排兩個侍妾進屋,你是定北侯世子,就該擔起定北侯府的責任!”
“母親,玉姐兒……。”
姜瑾瑜忽然打斷了定北侯夫人的話,“祖母,我對玉表妹隻有兄妹之情,并無男女之意,祖母若想找個人照顧玉表妹,大可以找一個老實本分的,有定北侯夫人撐着,誰敢欺負她!”
姜老夫人沒想到姜瑾瑜就這麽直白的說了出來,臉色越發難看,“你到底中了什麽迷魂湯,你是如此,七皇子也是如此,一個個都鬼迷心竅,連個侍妾都不納,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姜老夫人氣紅了眼,說話都不順暢了。
“母親,瑾瑜不是那個意思,玉姐兒是我看着長大的,侯府一定不會虧待她,回頭我就找幾個人選讓母親瞧瞧。”
定北侯夫人也是不同意讓白嫣玉做世子妃,她那個身份和氣度,實在配不上。
“舅母!”白嫣玉滿臉淚痕的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玉兒從小在侯府長大,早就将侯府當作是自己的家,舅母這是要攆走玉兒嗎?”
定北侯夫人臉色一沉,沒料到白嫣玉就在屋子裏,“玉姐兒你想多了,你是女兒家總要出嫁的,侯府就是你娘家。”
這話說的已經很明顯了,白嫣玉卻是聽不進去,“舅母,外祖母年紀大了身子不好,玉兒舍不得離開外祖母。”
白嫣玉顫抖的哭泣,看着姜瑾瑜,“表哥,我和小十妹妹一同長大,我比她年長兩歲,她性子最是不羁,受不得拘束,怎麽會願意纏身侯府的瑣事中呢。”
白嫣玉鼓足了勇氣,“表哥,我願意和小十妹妹做一對不分大小的姐妹。”
定北侯夫人冷着臉,“怎麽個不分大小,世子妃的位置就一個,你想讓右相的女兒給你做小?”
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白嫣玉這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後退一步了,她實在不願意讓出世子妃的位置,可事到今日把話戳破了,要是不争取,定北侯夫人絕對會想辦法把自己嫁出去。
白嫣玉求救的看了眼姜老夫人,姜老夫人動了動唇,她可沒那個膽子同意讓蕭韶姎做小。
“那就把世子妃的位置空出來,讓玉姐兒做平妻,她身份尊貴,玉姐兒禮讓也是應該的。”
姜老夫人想了想,隻能這麽做了。
白嫣玉緊咬着唇,她不願意做小,更不願意向蕭韶姎低頭,隻是事到如今,已經沒得選擇了。
白嫣玉相信等姜瑾瑜得到了蕭韶姎,時間久了一定會嫌棄的,沒有哪一個男子不喜歡善解人意,大方乖巧的女子,所以白嫣玉表現的十分懂事。
“祖母剛才不是說不答應小十進門嗎?”姜瑾瑜反問,一下子噎住了姜老夫人,姜老夫人臉色漲紅。
“這件事不勞祖母操心了,孫兒暫時并無娶妻的打算,玉表妹還是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玉表妹也不想獨守空房一輩子吧。”
姜瑾瑜說完扭頭就走,白嫣玉小臉慘白,她方才清楚的看見了姜瑾瑜眼眸中的厭惡,是的,姜瑾瑜居然在厭惡自己。
“你看看他像什麽話,反了反了!”姜老夫人捂着胸口大叫,定北侯夫人低着頭佯裝沒瞧見。
“舅母也嫌棄玉兒出身低微配不上表哥麽?”白嫣玉一時沒忍住直接就問了出來。
定北侯夫人蹙眉,“玉姐兒,舅母怎麽會嫌棄你的,舅母對你和言姐兒都是一樣的,隻是玉姐兒強扭的瓜不甜。”
白嫣玉眼中極快的話過一抹淩厲,轉瞬即逝,忽然扭頭跪在姜老夫人腳下,“外祖母,舅母說的對,強扭的瓜不甜,玉兒一時也不想嫁人就想守着外祖母,求外祖母成全。”
如今的白嫣玉在定北侯夫人眼裏就是一根刺,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姜老夫人拉起白嫣玉,“起來,有外祖母在誰敢欺負你!”
定北侯夫人就當沒聽見,被訓斥了好一會才被放走,定北侯夫人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白嫣玉進門,這樣的兒媳婦心機太深了,若是個妾,定北侯夫人興許就答應了,可她偏偏瞧不上妾,執意要世子妃的位置。
定北侯夫人鬧了一頓不愉快,一連幾日氣氛都有些僵持,直到定北侯四十歲生辰這日才好轉。
定北侯夫人并未因此影響了心情,白嫣玉也主動要求來幫忙,又恢複了往日的溫婉大方,似乎那一日的不愉快從未發生。
定北侯夫人面上不提,心裏卻始終有一層隔膜。
上午來了不少賓客,丫鬟婆媳十分忙碌,定北侯夫人也是一臉喜慶,忙着招待客人。
姜婉鸢早早就回來了,特意給定北侯府打造一套紅寶石頭钗,價值不菲又端莊優雅,定北侯夫人笑的合不攏嘴。
白嫣玉則是一套親自繡的八開的八仙過海雙面繡,繡的栩栩如生,定北侯夫人當面誇了幾句。
白嫣玉和姜婉鸢對視了眼,白嫣玉走近了姜婉言,“今兒來的客人不少,還有許多書院的姑娘們,表妹我陪你去招待吧。”
姜婉言沒想那麽多,點了點頭,“也好。”
“你們小心着些,有什麽事盡管找我。”定北侯夫人實在忙不過來,叮囑了幾句就讓姜婉言走了。
姜婉言瞥了眼蕭韶姎,“小十……。”
“我今兒不愛動彈,你還是自己去吧,我就在這裏吃些糕點。”蕭韶姎眯了眯眸,笑容璀璨。
“那好吧,我今兒就不招待你了。”姜婉言和白嫣玉一起招待那些小姑娘們。
蕭韶姎一隻手撐着下巴,眼睛時不時的在姜婉鸢臉上遊離,眼眸中閃過一抹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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