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心情一下子開朗了不少,見人就笑,逢人便誇徐蓉蓉這個未過門的媳婦多麽多麽優秀。
有了朝慬公主這個對比,颍川侯夫人對徐蓉蓉十分滿意,一下子解決了朝慬公主這個礙眼的媳婦,更是連楚莘那個孽種也解決了,颍川侯夫人能不舒心嘛,簡直就跟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一樣的舒心。
不止是颍川侯夫人高興,就連徐蓉蓉一聽說朝慬公主和楚白和離了,朝慬公主還有帶走了小公子,自己就要做世子妃了,整個人差點興奮的尖叫,簽文果然靈驗,楚白就是她的夫君,一切十分順利,上天果然沒有薄待自己。
徐蓉蓉心情好了,對身邊的丫鬟婆子更是沒了挑剔,時不時還給一些小賞賜。
徐夫人吩咐徐蓉蓉在屋子裏好好休養身子,隻等着待嫁,徐蓉蓉乖巧羞澀的應了,自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呆在屋子裏縫縫補補。
徐夫人則是忙的腳不沾地,方氏一起忙的連喝水的機會都沒有,徐家近來喜事多。
兩場婚宴放在了一起,一個月内同時娶媳婦嫁嫡女,要準備的東西都不一樣,忙的方氏恨不得分身才好。
次日一早,颍川侯府就派人送來了聘禮,足足一百六十六擡,方氏眼皮不自覺跳了跳。
颍川侯府擡來這麽多聘禮,可見是下足了本錢,聘禮多了,徐夫人又是個心疼女兒的,那嫁妝必然要多添幾層了。
方氏忍不住臉色微變,這個家還是徐夫人管家,二公子娶親擡出去的聘禮就足足一百三十擡,一大半都是公中掏的,徐蓉蓉出嫁的嫁妝,也有一大半是從公中出的。
再加上宮裏的娘娘需要花費不少銀子,整個徐家也隻有大房最虧,明明是嫡長子,卻被底下的弟弟妹妹占了一部分。
方氏隻能隐忍不發,默默做着手頭上的事。
徐夫人一見聘禮,立即讓方氏給徐蓉蓉多加三十擡嫁妝,湊足了一百六十擡帶回去。
方氏的臉色立即就變了,爲了徐蓉蓉這個世子妃的位置,徐家已經掏了七十萬兩白銀出去了,眼下又增添三十擡,方氏立即不願意了。
“母親,這怕是不妥當吧。”
徐夫人頓了頓,瞥了眼方氏,“有什麽不妥當的,嫁妝帶足了以後才不會被人小瞧了,你是蓉蓉大嫂,怎麽還計較這些呢?”
方氏臉上的笑差點沒繃住,“母親,兒媳不是這個意思,蓉蓉出嫁是件喜事,兒媳自然是希望蓉蓉将來過得好,隻是母親想想,世子和公主才和離,徐家就帶着這麽多嫁妝過去,會讓旁人以爲咱們故意欺負公主呢,畢竟當初公主出嫁時,侯府的聘禮也才一百二十多擡,蓋過了公主的風頭,會讓皇上怎麽想啊。”
徐夫人聞言這才臉色緩和了些,方氏又道,“眼下夫君剛剛上任不久,二弟這個月也要娶媳婦,公中實在沒有那麽多銀子,前兩日還支出了七十萬兩,日後大家若是需要用錢,難免捉襟見肘。”
“還有,按照規矩蓉蓉出嫁,撇開那七十萬兩不談,蓉蓉隻能帶走一百擡嫁妝,十萬兩壓箱底,如今早就超出了三倍之多,日後徐家再有姑娘出嫁,怕是不好分配啊。”
方氏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所以才把話說清楚,能給一百擡已經是極限了,這三十擡要是加,那就從徐夫人的私房裏加。
徐夫人哼了哼,沒好氣地看了眼方氏,“說了半天也是爲了你自己着想,娘娘進宮沒帶走一擡嫁妝,如今蓉蓉出嫁,多個三十擡又怎麽了,娘娘可是交代了一定要讓蓉蓉風光大嫁。”
方氏臉色微變,徐夫人又道,“眼下徐家還是我在做主,誰敢說什麽,等聞家姑娘進門了,還能有什麽意見不成?”
徐夫人對方氏本就瞧不上,各種挑剔,眼中隻有自己的兒女,對媳婦怎麽都不滿意。
方氏的一腔熱血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涼水澆的熄滅,深吸口氣,“母親說的是,兒媳怎麽敢忤逆母親呢。”
徐夫人這才沒了話,急着去忙别的事。
方氏低頭苦笑,當夜便病倒了,将一切爛攤子扔給了徐夫人,徹底撒手不管了。
原本幾個人都幹不完的活全都給了徐夫人,徐夫人哪能經得住,直接就去找方氏。
方氏一臉疲憊的躺在塌上,面色蒼白無力,一見徐夫人,立即喚了一聲母親。
徐夫人瞧着方氏哼了哼,“沒用的東西,偏偏在這個時候撒手不管了,好!”
徐夫人扭頭就讓大房的許姨娘幫忙,方氏聞言隻冷笑兩聲,并沒有多在乎。
在徐家,無論方氏多麽努力也得不到尊重。
這頭徐夫人剛走,徐蓉蓉就怒氣沖沖找過來了,“大嫂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因爲母親多給了我嫁妝,便故意裝病不起,威脅母親呢?”
方氏腦子裏嗡嗡作響,揉了揉額,這些日子她的确是累狠了,半夜才歇,天不亮就起來了,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
徐夫人不理解自己,就連徐蓉蓉也敢這麽大聲指責自己,方氏忍的一口窩囊氣夠久了,終于忍不住爆發。
“這叫什麽話,我每日忙來忙去,哪有那閑工夫計較這個,你别不知好歹!”
方氏盡心盡力幫着張羅,到頭來沒有一聲關懷,卻被人指責,心都涼了。
“别狡辯了,我早就知道了,你記住了這個家是我母親做主,你隻不過是個外人,有什麽資格說三道四,哼,有那個閑工夫倒不如盡快給大哥生下一個嫡子,二哥馬上就要成婚了,大哥卻連個嫡子都沒有,我要是你早就乖乖不做聲了,還敢大搖大擺,呸!”
徐蓉蓉忍不住啐了口,手指着方氏,“最好别叫我知道你在其中搞鬼,否則我要大哥立馬休了你!”
說完,徐蓉蓉拿起一個花瓶就砸在了地上。
方氏氣的狠了,腦子裏一陣眩暈,怒瞪着徐蓉蓉離去的背影,子嗣一直都是方氏的心病,方氏成婚幾年隻生下一個嫡女,吃盡了偏方,就是懷不上。
所以徐夫人才會看方氏不順眼,處處挑剔,連帶着徐蓉蓉都覺得方氏就應該理所應當替自己考慮。
“大少夫人,您消消氣不必跟二小姐計較。”丫鬟忍不住勸道。
方氏嗤笑,“是啊,的确不該計較,就這樣的性子早晚有一日會吃虧後悔,我倒要看看她去了侯府,還是不是和現在一樣刁蠻任性。”
忽然方氏臉色微變,兩腿間有一股暖流湧出,小腹一陣刺痛,像是有一隻手緊抓着撕扯,令方氏忍不住驚呼。
“呀,少夫人,血!”丫鬟驚訝的指着方氏兩腿間的殷紅。
方氏順着視線看去,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快,快去找大夫來!”
丫鬟聞言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大約半個時辰後,大夫被請來。
“夫人這是小産了……。”
方氏聞言差點昏死過去,一把拽住了大夫的手臂,“你說什麽?”
那大夫怔了下,然後道,“夫人近日太過疲憊操勞,又加上怒極攻心,孩子月份尚小所以沒保住,一會老夫開一副藥方,夫人近日就不必操勞,好好調養身子吧。”
方氏整個人都愣了,身子下的撕扯還在繼續,她盼了多年的孩子,忽然就沒了,方氏哪受得了這打擊,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
徐夫人已經知曉了,許是有幾分心虛,讓人幫着熬了些補藥送去,并且囑咐方氏好好養着,方氏沒了孩子,徐夫人是有氣的,隻是隐忍沒發隻等着娶了媳婦嫁了徐蓉蓉以後再算賬。
方氏醒來,整個人都麻木了,伸手摸了摸小腹處,眼角不自覺流淚。
“大少夫人,孩子還會有的,您别着急養好身子才是主要的。”
方氏眼眸微動,“母親那邊知道了嗎?”
丫鬟點點頭,“夫人派人送來了不少補藥,讓大少夫人不必管事,安心養好身子,對外就不必說起了,免得沖撞了喜事不吉利。”
方氏聞言嘴角勾起冷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家人就是白眼狼,喂不熟的。”
就在此時,一名丫鬟走了進來,正是方氏身邊的貼身大丫鬟翡翠。
翡翠壓低了聲音,“大少夫人,方才奴婢出門采買的時候被人拽住了,是聞大姑娘身邊的丫鬟。”
原來是徐夫人瞧不上聞玉顔,但婚事已定,沒法再改,徐夫人心裏不痛快,雖然擡去了一百二十擡聘禮,瞧着外表是光鮮亮麗,可實際卻有一大半都是湊數的,陳年的料子,不值錢的字畫。
聞玉顔一打開箱子臉色就變了,在聞家受盡嘲笑,也沒處說理去。
後來打聽到徐夫人将抽走的聘禮都給了徐蓉蓉添了嫁妝,這怒火就上來了。
巧的是那日徐蓉蓉去靈山寺求姻緣簽時,聞玉顔正好在旁邊,隻是徐蓉蓉不認識聞玉顔罷了。
後來徐蓉蓉果然如願嫁給了楚白,聞玉顔就動了心思,派人找上了方氏。
兩人都是媳婦,将來就是妯娌,聞玉顔這是在和方氏示好,免得嫁入徐家孤立無援。
徐蓉蓉當初扔掉的簽文就在聞玉顔手中,直接交給了方氏。
方氏捏着簽文,嘴角翹起冷笑,“我就說怎麽有些事情想不通呢,原來如此。”
“大少夫人,聞大姑娘這是什麽意思,會不會害咱們啊?”翡翠有些擔憂地問。
方氏搖了搖頭,“不會的,聞大姑娘又不傻,眼下幾房都沒分開,比起婆婆,我這個大嫂可就容易相處多了。”
别怪聞玉顔心狠,隻怪徐夫人行事太過分了,還未進門就這樣刁難,日後進了門還不知道這麽作踐呢。
方氏幾乎想都沒想就直接和聞玉顔一拍即合,達成了共識,徐夫人就兩個媳婦,不是方氏就是聞玉顔,隻要兩人齊心協力,徐夫人就沒轍。
方氏眼中倏然迸發一股強烈的恨意,一隻手放在小腹上,“徐蓉蓉不知做媳婦的辛苦,那我這個做大嫂的就好好教教她!”
方氏命人将簽文直接送去了颍川侯府,一份交給了清姨娘,一份交給了楚白。
她倒要看看,一個被算計不得不娶進門的媳婦,楚白還會不會一心一意對待。
另一邊的徐蓉蓉知曉方氏小産,連眉頭都沒皺,低聲罵了句,“沒用的東西,連個孩子都護不住。”
很快徐蓉蓉就将此事抛之腦後,欣喜的準備起首飾來,小臉上盡是嬌羞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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