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半眯着眸點點頭,容玥立即小臉一沉,“趙侯爺已經買下了隔壁的院子了,小九即便出嫁回府也方便,況且,趙侯爺沒少替你辦事,今兒更是連口酒水都未來得及喝,明知是什麽心思,你又何必爲難他呢。”
容玥的膽子是變大了,臉頰微紅,兩隻眼睛霧氣濛濛的,語調上挑有一股驕橫,整個人卻散發着别樣的妩媚風情。
右相眸間一暗,眼中的火苗越來越盛,緩緩開口道,“這事等咱們有了孩子再說。”
容玥聽他語氣漸松,喜上眉梢,“成,等得空了,相爺就給妾身安排一個太醫調理身子吧。”
右相見她這麽迫不及待,好氣又好笑,伸手刮了刮容玥的鼻子,“去了一趟西越,感情就變的親密了?”
“是妾身和小九投緣,俗話說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又何必做那個惡人呢,妾身相信小九和趙侯爺都是個懂分寸的。”
容玥很佩服趙侯爺,和蕭妧相處快兩年了,至今未越過雷池半步,一心一意守着蕭妧,這份真情亦是難得。
容玥生怕右相反悔似的,又叮囑一句,“方才相爺說的話妾身可都記住了,相爺可不許反悔!”
容玥身子一動,披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來,露出了圓潤白皙的肩,上頭還有點點青紫痕迹,容玥尚未發覺,仍舊自顧自的說着什麽。
右相挑眉看了眼容玥,“那你可知如何要孩子?”
容玥卡在喉嚨的話愣是說不出口了,整個小臉火燒火燎的,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壓住了。
新房裏一下要了兩次水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蕭老夫人聽了消息和阮嬷嬷相視而笑,阮嬷嬷道,“恭喜老夫人了,相府終于有了女主人。”
“是啊,這下我就是死也瞑目了。”蕭老夫人心裏那塊石頭算是落地了,她此生唯一的願望隻有兩個,一個是右相另一個就是蕭妧了。
“相爺都成婚了,過些日子也該操辦小九了,趙侯爺是個有心的,小九是個有福氣的,等小九上了花轎,我這老婆子就什麽遺憾都沒了。”
阮嬷嬷笑了笑,又陪着蕭老夫人說了幾句,絲毫沒提起外頭瘟疫的事,蕭老夫人更是心中如明鏡,相府必然是被人惦記上了,瘟疫肆意橫行,右相卻沒出頭,蕭老夫人就懂了。
另一頭
陶芳菲撇撇嘴,“這個時候表哥還有閑心寵幸新夫人,可見這新夫人手段不俗,青天白日就勾着爺們不放……。”
“行了,不少說兩句吧,今兒是相爺成婚之日,兩個人親密又怎麽了。”
陶老夫人看了眼四周,忍不住低聲勸了陶芳菲幾句,相府亂糟糟的,是陶芳菲主動要求留下來幫着收拾的,院子裏賓客散去,滿地狼藉殘渣。
陶芳菲跺跺腳,“母親,我不是這個意思,府上這麽亂,她還揪着表哥不放青天白日就跟着胡來,
也太不懂事了,姨母年紀大了,若是累出個好歹怎麽辦啊。”
陶芳菲眼珠子一轉,将話引在了蕭老夫人身上,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如今這般姿态和姬妾有什麽區别,抹黑了相府的名聲,咱們陶家勢必要跟着受損。”
話說了一半,陶芳菲看了眼四周忽然湊近,“這位新夫人一看就不會管事,咱們這些日子幫着姨母管理相府,和相府走得近,旁人也會高看一眼咱們,小九就不提了,以後總是要出嫁的,若是咱們能一直替姨母管着相府……”
陶老夫人看了眼奢華大氣的相府,以及相府高高在上的地位,再一聽陶芳菲這麽說,也就心動了。
“芳菲,之前沒娶媳婦還好說了,如今有了新夫人,咱們管着相府實在于理不合啊,再說你姨母也未必會同意的。”
陶芳菲掩嘴一笑,“母親,我倒是覺得郡主說的沒錯,天底下哪有繼室和原配嫡女相處合得來的,姨母一向拿小九當眼珠子疼,之前範氏之所以能扶正就是小九的緣故,可惜範氏是個蠢的。”
“罷了,不提範氏了,新夫人如今對小九好也都是表面的,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難免會偏頗,一來二去肯定有了隔閡。”
陶芳菲眼珠子一轉,又道,“再說了小九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婆家了,這一般的婆家姨母又不放心,之前我是不敢想的,可小九之前不就許配給了一個商戶嘛,姨母還能瞧不起陶家?浩哥兒年紀雖比小九小,畢竟知根知底,小九嫁到陶家必然不會吃苦受罪,到時,咱們幫着管相府也算有了底氣。”
被陶芳菲這麽一提,陶老夫人原本動搖的心立即堅定了,咬咬牙,“你說的沒錯,等這兩日忙完了得空,我就去找你姨母談談。”
陶芳菲這才笑了,殊不知身後一名收拾東西的丫鬟低着頭,不聲不響的朝着玲珑閣方向跑去。
聞言,蕭妧緊擰着眉,紅袖聽着都快氣炸了,“小姐,這表姑娘和表老夫人夫人怎麽這樣啊,這不是擺明了給夫人添堵嘛,居然還敢打小姐的主意,呸!”
蕭妧絲毫不意外,前世陶家就是個是非之地,陶老夫人表面上看着是個蕭老夫人姐妹情深,可實際卻十分嫉妒蕭老夫人,從小就愛攀比,見不得蕭老夫人這個嫡長姐比自己強。
當年兩姐妹先後出嫁,陶家身份地位都在蕭家之上,陶老夫人沒少在蕭老夫人面前炫耀,再加上陶老爺子是個寵妻的,比起蕭老爺子簡直強許多。
那時的陶老夫人走路都是帶風的,在蕭老夫人面前腰杆子倍足,
那會蕭老夫人唯一比陶老夫人強的就是一舉得子,而陶老夫人時隔好幾年才生了個女兒,爲此蕭老夫人沒少安撫陶老夫人。
可惜在陶老夫人眼中,覺得蕭老夫人就是故意炫耀,就把蕭老夫人記恨上了。
天又不測風雲,誰知道陶老爺子忽然病逝,整個陶家的重擔全都壓在了陶老夫人身上,那幾年陶老夫人帶着陶芳菲吃盡苦頭。
而蕭老夫人則因爲右相争氣,将蕭老爺子的寵妾壓的根本翻不過身,就連蕭老爺子見了蕭老夫人也得規規矩矩的客氣着。
蕭老夫人過得越好,陶老夫人這心裏越不是滋味,之前一直沒見面,所以還好些,如今見蕭老夫人人前人後伺候着,又娶了個公主做媳婦,陶老夫人掩藏在心底的嫉妒,一下子被激發了。
蕭老夫人隻是同情陶老夫人這個嫡親妹妹罷了,所以能幫則幫,一直護着陶家,才讓陶老夫人日子好過了些,根本沒想過旁的。
“這人呐,千萬不能貪婪,一旦沾染上了權力,便覺得一切理所當然,忘了自己的本分,更是不知曉初衷了。”
蕭妧嘴角邊勾起一抹冷笑,瞥了眼青予,“一定要将人看住了,尤其是陶芳菲,不許她接近父親半步!”
青予乍舌,“小姐,不會吧?”
“總要防着點,我那位入贅的姨父早就被人扔在一旁不過問了,
私底下陶芳菲身邊養了不少侍衛,隻要稍加打聽便能知一二。”
蕭妧嗤笑,她可不敢恭維這位姨母的品性,得想人法子将人攆走才行,相府好不容易才平靜了,若是被這兩人破壞了,夠膈應的。
青予沒說的是,要是被侯爺知曉有人敢打小姐的主意,陶家未必受得了這後果。
果然不出蕭妧所料,陶芳菲就打定主意賴在了相府,還給自己找了個院子住着,一點也沒将自己當客人。
傍晚,大約一個時辰後,相府果然來人了,宣旨的公公站在門前侯着,就算沒人攔着也不敢進去打攪。
“哎,你輕點……”
“疼!”
“嗚嗚,舒服!”
右相卻一點都沒有踏出房門的意思,懷裏摟着媳婦兒調情,容玥連瞪右相好幾眼,右相摸了摸鼻子輕笑,幫着容玥捏肩捶腿。
容玥舒服的眯着眼,極其享受的哼了兩聲。
外頭的幾個丫鬟個個漲紅了臉,這兩人連要了兩回水了,可半點沒有停歇的意思,這可折磨壞了丫鬟們。
“嬷嬷,相爺這是?”小公公臉色讪讪的看着守着門口的一名嬷嬷。
那嬷嬷眼皮也不擡,低聲道,“今兒是相爺大婚,若說忙什麽,老奴也不知曉,公公可有什麽急事?”
小公公嘴角一抽,忙道,“相爺真是寶刀未老啊,老奴也沒什麽事,不急不急,等相爺忙完了再提也不遲。”
這個時候沖進去還不得被右相活刮了,小公公縮了縮脖子,耐着性子等在門外。
屋子裏的嬌俏聲還未停止,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小公公渾身是汗,眼看着天色漸黑,也不知裏面何時才能休止,便有些着急了。
容玥渾身酸軟無力,清洗以後渾身舒爽,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哼道,“宮裏來人都站了許久了,相爺當真不去?”
右相也躺在一旁,和容玥兩隻手十指交纏,仔細打量容玥纖細白嫩的手指,好奇的把玩,“急什麽,誰叫皇上太不開眼了,偏偏挑了這個時候派人來。”
容玥哼了哼,她自是知道右相本事的,見他不着急也不催促,反正右相肯定心裏有底就是了。
自從看了聖旨,容玥對那位皇上就更加不喜了,晾着去吧。
小公公急的在門口來回踱步,背脊都濡濕一層了,就是不見裏面有動靜出門。
不一會,宮裏又派人來了趟相府,兩人商議一番,硬着頭皮站在門口朝着裏面喊道,“相爺,皇上有旨讓相爺立即進宮一趟。”
一連喊了三遍,右相有些不耐煩了,抓着手中的茶盞就朝着門口砸去,“混賬!沒瞧見本相正在忙嗎!”
兩人激靈一下往後退了退,右相果然生氣了。
其中一名公公立即将聖旨遞給了一個丫鬟,威脅道,“快去将聖旨轉交給相爺,耽擱了大事可是要掉腦袋的。”
被委派重任的丫鬟臉色立即蒼白,快要吓哭了,手裏攥着聖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還不快去!”小公公渾着眼瞪她,那丫鬟才硬着頭皮将聖旨送了進去,放在桌子上立即就退了出去,連頭都沒擡。
“又是聖旨?”容玥蹙眉,不自覺脫口而出,“皇上可真夠折騰的。”
右相聞言輕笑,下地将第一封聖旨放在蠟燭上燃燒殆盡,将後送來的那一封遞給了容玥,“打開瞧瞧。”
容玥擡手接過,與第一封說的差不多,唯有最後一行字,将容貴妃改成了一品诰命夫人。
容玥嘴角微抽,這變的可真夠快的,這皇上也太不堅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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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不好意思啊,今天更新晚了,二更大概八點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