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一切盡在三人眼中,趙娴兒三人被帶入一個叫雪沁院,環境算是優雅,一面環水,夾在兩個院子中間。
慶樂撇撇嘴,“該死的何寶琛竟用那種眼神瞧本郡主,若不是小九你攔着,本郡主一定要挖了他的眼!”
慶樂氣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從未見過這麽赤裸裸不要臉的男子。
“你急什麽,還怕沒有機會嗎?”蕭妧不在意的挑挑眉,“随意打聽打聽,這位何家少爺什麽秉性,風流成性,何府再也找不出一個完好無損的丫鬟來。”
趙娴兒也覺得何寶琛惡心,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勁,眼睛裏盡是算計。
“你确定一定會動手嗎?”趙娴兒是強忍着惡心,才住在何府裏。
按照前世的軌迹,何寶琛一定會動手,精蟲一上腦什麽都不顧及了,到時候對外宣傳吃醉了酒,一時糊塗。
再跑去京都求趙大人降罪,這一鬧,就将事情鬧大了,趙娴兒失了名聲除了嫁給何寶琛再無二人。
趙娴兒這輩子也就毀了,何寶琛是個喜新厭舊的,不出一年就會膩了。
蕭妧勾唇還未開口,卻聽見慶樂道,“哼!就他那點能耐,一定挑你下手,今夜這份鴻門宴就等着呢。”
慶樂方才瞄了四周,嗤笑一聲,“這院子的隔壁你可知道是誰的院子?”
趙娴兒掩嘴,“是何寶琛的院子!”
“不錯,這八成就是沖你來的,這一家人不安好心,難怪出了一個何煙!”
慶樂撇撇嘴,若不是等着晚上那一出好戲,真是也呆不下去。
提起何煙,趙娴兒眸色一冷,“她平日裏慣會裝瘋賣傻,博取同情,差點毀了趙府一家,既然慫恿大姐做了錯事賠上大半輩子,豈能躲回何家就能安然無恙?”
趙娴兒這筆帳一定要跟何煙算個清楚明白!
蕭妧是舉雙手贊同的,前世趙娴兒成了何煙大嫂,受盡委屈,何煙變着法的給何夫人出主意,搜刮何煙的嫁妝,挑撥哥嫂之間的關系,害得趙娴兒摔了一跤流掉一個孩子!
這張面皮,蕭妧迫不及待要撕下!
趙娴兒挑唇,“你們放心吧,我一定處處小心謹慎,到時候就不知道誰算計誰!”
趙娴兒心裏很感動,趙老夫人也是一時生氣所以才讓趙娴兒出來,要是沒有蕭妧和慶樂跟着。
指不定趙娴兒就會被算計。
慶樂身闆挺直,“這是自然,就憑他一個無賴就敢肖想趙姐姐,本郡主一定打的他滿地找牙!”
趙娴兒聞言心中滿滿的感動,“日後咱們三個可是說好了,永不決裂,絕不算計對方。”
蕭妧點點頭,“這是自然!”
“好!”
三人彼此相視一笑,蕭妧心中感慨,她要極盡全力救出身邊的人逃離苦海,擁有一輩子的幸福!
包括慶樂的終身幸福!
大約一個時辰後,一名丫鬟站在門外,“郡主,蕭姑娘,表姑娘,晚宴準備好了,這邊請。”
蕭妧挑眉,“紅袖,帶上禮物!”
“青翡,帶禮!”
三個人款款走向主院,舉手投足都是一道靓麗的風景線,格外的引人注目。
滿滿一大桌子好酒好菜,何夫人親自出門迎接,“不知是郡主駕到,有失遠迎!”
慶樂笑了笑,“何夫人不必客氣,本郡主也是閑來無事,陪趙姐姐過來一趟,打攪了。”
說着青翡送上禮盒,何夫人眼眸笑意更深了三分。
“打攪了。”蕭妧也客氣兩句,“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何夫人忙道,“都客氣了,太見外了,來來來裏面請。”
“不必了何夫人,本郡主今晚還約了故友,就不多留了。”
“是啊,何夫人不必客氣,趙姐姐能安全抵達,我也就放心了,你們一家人難得相聚,就不打攪了。”
慶樂和蕭妧推辭幾句,何夫人正愁沒機會呢,于是客氣的挽留幾句後,就讓丫鬟送二人離開。
“趙姐姐,我就在右相北苑中,若有什麽派個丫鬟知會一句。”蕭妧道。
趙娴兒點點頭,“蕭妹妹放心吧。”
兩人離去後,何夫人眼中的笑容十分璀璨,瞧着趙娴兒别提多順眼了,打心眼裏已經将趙娴兒當成是何家媳婦了。
畢竟趙娴兒能結交右相嫡女和郡主,日後對何家發展隻有無盡的好處!
趙娴兒盡可能地忽略何夫人眼中的算計,坐在桌子上,對面就是何寶琛一臉殷勤的笑,趙娴兒眼底冷了三分。
何煙就坐在趙娴兒身旁,眉頭緊蹙,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勁。
趙娴兒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自己送上門來,從今兒趙娴兒答應住在何家開始,何煙就覺得不對勁。
還有就是右相有别院在臨城,憑着三人的關系,趙娴兒完全可以住在那裏,可爲什麽選擇了何家?
何煙是不敢再勸了,先是反駁了蕭妧和慶樂,已經惹了何寶琛不高興,若是連趙娴兒也沒保住。
就憑何寶琛陰險小氣的性子,就足矣讓何煙在這個家生存不下去,畢竟在何夫人眼中,何寶琛可比何煙重要的多。
“都坐下吧。”何夫人發話了,一大桌子上坐了五個人,顯得有些空曠。
何煙湊近趙娴兒,“二表姐,嘗嘗這道雨後春筍,這可是何家親自種的,味道不錯。”
何煙将一筷子青筍放在趙娴兒碗中,那模樣别提多親呢了。
趙娴兒笑着接過,“多謝表妹了。”
何煙低聲道,“二表姐怎麽會突然來何家,是不是老夫人有什麽交代,若是有盡管告訴我,回頭我替表姐轉達,何必勞煩二表姐跑一趟呢。”
趙娴兒勾唇,“表妹心虛了?”
何煙小臉一僵,低頭将杯中酒飲盡,緩緩道,“我又沒做什麽虧心事,心虛什麽。”
兩人在一旁說起悄悄話,像極了一對好姐妹,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趙娴兒翹唇,“左不過跟表妹無關緊要,這是上一代的事情,表妹不必多慮。”
何煙聞言仔細盯着趙娴兒的神情,見她不似作假,心裏猜想八成是趙婵靈一事,趙老夫人給何老夫人的解釋。
何煙松了口氣,臉上笑意濃了三分。
“表姐,别客氣,多嘗嘗這裏的飯菜,雖不如趙府精緻可口,爲了這一桌子飯菜,母親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
何煙不忘讨好何夫人,何夫人聞言笑了笑,“多吃點。”
趙娴兒點點頭,“多謝何夫人盛情款待。”
趙娴兒是來者不拒,何煙吃什麽她就吃什麽,從不夾沒吃過的,桌子上的酒盞盞滿了酒水。
“來,舉杯歡迎表姑娘。”何夫人率先伸出酒杯。
“夫人,娴兒并不會飲酒。”趙娴兒故作羞澀。
“你放心,這是特質的米酒,喝不醉的。”何穗急急地開口,目光緊盯着趙娴兒。
趙娴兒朝着何穗看了眼,眸中略帶質疑,何夫人見狀趕緊道。
“何家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習俗,就是要舉杯喝酒,表姑娘就喝一杯就行了,咱們也不勉強表姑娘。”
“是啊,莫不是表妹不給母親這個面子?”何寶琛也開口勸。
“那好吧。”趙娴兒伸手去碰酒杯。
恰巧這時一名丫鬟過來替何煙倒酒,青予伸出腳踩在了丫鬟的裙子上,迫使丫鬟身子一崴,直接沖着何煙撲了過去。
砰的一聲,何煙的身子朝着桌子撞去,何煙小臉抽搐一下。
小丫鬟趕緊從何煙的身上爬起來,吓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二……二小姐,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趙娴兒站起身子,借着寬大的袖子極快的将兩杯酒調換,一臉焦急,“表妹,你沒事吧。”
何煙回過神來,狠狠瞪着丫鬟,若不是顧及場合早給丫鬟一巴掌了。
沖着趙娴兒搖搖頭,“我沒事,丫鬟毛毛躁躁太不像話了,讓表姐見笑了。”
趙娴兒做回位置,“沒事就好。”
何夫人忍不住低斥責,“毛毛躁躁像什麽樣子,丢盡何家顔面!”
小丫鬟忙不跌磕頭求饒,“奴婢該死,求夫人開恩!”
“下去領罰吧!”何夫人擺擺手,不願再看小丫鬟,大好的興緻都叫她給破壞了。
“是!”小丫鬟抖着身子離去。
何夫人笑道,“來,咱們繼續,别因爲這點小事失了興緻。”
衆人舉起酒盞,趙娴兒也毫不意外飲下這杯酒,何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很快,酒上心頭夜色朦胧,趙娴兒漲紅了小臉,“實在抱歉,今兒有些疲乏了,先回去休息了。”
何夫人擺擺手,“去吧去吧,來人啊,送表姑娘回去。”
何寶琛眼珠子緊盯着趙娴兒,似乎迫不及待要一親芳澤,狠狠的咽了咽喉嚨,眼看着趙娴兒曼妙身姿漸漸離去,眼中是一抹邪笑。
大爺一會就好好伺候你!
趙娴兒确實渾身不舒服,一股子燥熱在身上遊走,喉嚨幹渴,一路緊咬着牙支撐着。
“該死的!”趙娴兒還是中招了,“卑鄙!”
其實無論趙娴兒吃下哪一道菜,都會中招,當初就是替三人準備的,又怕引起懷疑,所以每一道菜都下了歡春散。
不同的是,其餘四人早就吃了解藥,所以并無大礙。
而趙娴兒雖吃的不多,可終究誤食了,青予一路緊扶着趙娴兒,“趙姑娘,先進去休息片刻吧。”
趙娴兒點點頭,強撐着一絲理智,臉色發冷。
大約又等了片刻後,天色暗沉,青予帶着趙娴兒離開了何家,一路趕往别院。
“這是怎麽了?”慶樂問道。
蕭妧一瞧,“八成是中招了。”
正說着,蕭妧極快的讓趙娴兒吃下一粒藥丸,“這是我父親給我的,專門應對這陰損招數!”
趙娴兒服用後,臉色果真漸漸緩和了,“是我小瞧了他們。”
“哼!豈有此理,這會一定給個教訓!”慶樂氣不過,還真叫蕭妧猜準了。
蕭妧看向青予,“你先回去吧,别叫何家人起疑心。”
“是!”青予點點頭,很快離去。
趙娴兒一隻手緊緊握住了蕭妧和慶樂,“是我要自信了,若不是你們兩個,今日又被人算計了。”
蕭妧笑了笑,“下午才說好的,一輩子扶持,你的事就是我們兩個的事。”
“沒錯!”慶樂點點頭,在皇家被算計的多了,難得有一份真情患難,慶樂十分珍惜。
慶樂沖着書畫和書琴道,氣狠狠道,“想辦法将那賤人給我丢到何寶琛床上去,再給我下幾副狠藥!”
“是!”
蕭妧瞧着趙娴兒,慶樂身邊有了書琴和書畫,若是趙娴兒身邊也有她就放心多了。
可趙遵說過,青央和青予不能再送人了,蕭妧一時犯了難。
正想着,慶樂開口了,“趙姐姐,回頭分你一個書琴,我有一個書畫就夠了。”
趙娴兒掩嘴笑了笑,對于青予和書琴書畫的身手十分羨慕,蕭妧身邊就一個青予,慶樂送她一個,趙娴兒心中十分感激。
“别,還是你自己留着吧,回頭我再送趙姐姐兩個,身邊留着一個總不方便。”
蕭妧想了想,若是找趙遵再要兩個,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大不了費些力氣。
不知不覺蕭妧發覺自己很信任趙遵,也很依賴他,從未懷疑過青央和青予就是最好的證據,什麽都放心交給二人去辦。
趙娴兒瞧了眼蕭妧,蕭妧道,“趙姐姐若是信得過,過幾日我給姐姐尋兩人。”
“自然信得過。”趙娴兒從不懷疑蕭妧,是蕭妧次次救了她,更不會害她。
慶樂也舍不得,用的實在太順手了,心裏也知曉這兩人肯定極難尋,就是培養也要好幾年的功夫,索性就不推辭了。
就在大家等着信時,門外管事匆匆趕來,“小姐,門外有幾個侍衛來尋,說是别院裏進了刺客,要進來搜查一下。”
蕭妧聞言臉色一沉,“放肆!這裏是相府别院,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竟敢搜查到這裏,出去打發了!”
“可是那爲首的官人說,此刺客非同一般,是個通敵叛國的,若是不搜查就是窩藏叛軍。”管事一臉爲難。
蕭妧擰緊了眉,“平日裏可有人過來打攪?”
管事的搖搖頭,“從未有人上門滋擾,今日是頭一回,”
“這還真是巧了,這刺客早不跑晚不跑,偏偏這個時候跑了,還順着右相府來的,這刺客還真是膽大包天!”
蕭妧冷笑一聲,“不管他怎麽說,今日給我守緊了院子,讓侍衛們警醒點,不管他怎麽說也不許放進來一個!”
“是!”管事的很快退下。
沒過一會,耳邊傳來一陣嗡嗡作響的聲音,順着視線看去,不遠處還有火光照亮,正是城牆外頭。
“看來人來的不少嘛。”慶樂冷笑,“這分明就是沖着咱們來的,尋仇都尋到這來了。”
蕭妧翹起了紅唇,“也就是在臨城,若是在京都就是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靠近相府半步,今日怕是遇到麻煩了。”
果然,沒一會管事的又匆匆跑來,額頭滿是大汗,“小姐,門外的自稱是奉了宸王世子的命令前來,别院都被包圍了,那首領喊話若再不開門就要砸門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蕭妧狹長的眉間緊蹙,“豈有此理,既然是奉了宸王世子的命令而來,讓他出來!”
“是!”
管事來回跑腿,一會又回來了,“小姐,世子爺就在外頭呢。”
蕭妧蹙眉,“看來今兒是躲不過去了。”
蕭妧回眸看了眼趙娴兒,“趙姐姐,麻煩你受委屈了,換一件丫鬟的衣裳。”
趙娴兒搖搖頭,“蕭妹妹不必見外。”
說着趙娴兒進了裏面換了一件衣裳,緊低着頭混迹丫鬟中。
“去開門,我倒要瞧瞧這位世子到底要做什麽?”
“我跟你一起去!”慶樂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