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誤以爲沈墨要找蕭妧麻煩,語氣略帶生硬和着急的解釋,将懷裏的人緊護着。
“大哥,小九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計較了。”沈楓也跟着勸道。
沈墨修長如竹般身影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子戾氣,似乎消了不少,緊抿着唇匆匆看了眼蕭妧,“多謝了,你們走吧。”
說完,修長的身姿闊步離去,沈楓松了口氣,“二哥,快走吧。”
沈逸點點頭,趕緊抱着蕭妧就離開了。
蕭妧窩在沈逸懷裏,瞧了眼漸漸遠去的人影,微微蹙眉。
一出竹林立即有小厮舉着傘過來,沈逸直接将人送去了蕭妧的住處,将蕭妧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
陸梨苑也在那着急的等着,一見蕭妧立即迎了過去,“快把幹淨的衣裳拿過來,你們先出去吧。”
陸梨苑讓丫鬟關上了門,蕭妧凍的小臉發白不停的哆嗦着,陸梨苑十分心疼。
“快給你家小姐換衣服。”陸梨苑吩咐着。
紅袖立即點點頭。
蕭妧迷迷糊糊已經睡着了,陸梨苑診了脈象以後松了口氣,囑咐紅袖,“今夜好好守着你家主子,若是發熱趕緊去找我,回頭喂一些姜水給她喝,睡一覺就好了。”
“是!”
陸梨苑出了門,見沈逸和沈楓還站在廊下,趕緊道,“你們趕緊回去換件衣裳回頭别着涼了,小九已經睡下了,暫時沒有什麽問題。”
沈逸和沈楓一聽松了口氣,正好離開,陸梨苑卻道,“可曾見到你們大哥?”
沈逸還未開口,沈楓撇撇嘴,“自然見到了,估計這會大哥也淋濕了。”
陸梨苑蹙眉。
沈逸歎息,蕭妧嘴裏那個白衣女子應該就是唐昭清了,于是一五一十将事告訴了陸梨苑。
陸梨苑眉頭緊縮,“糊塗!你大哥未免太糊塗了,好了,你們先回去吧,回去多喝幾碗姜湯。”
沈逸和沈楓點點頭,很快離去,陸梨苑心情變的有幾分複雜,這一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又停了。
“去竹林!”
竹林
白衣女子渾身濕透的躺在榻上,任由丫鬟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身上的傷口被處理完了,正躺在榻上沉睡。
男子坐在一旁,一身墨色長衫滴滴答答還順着褲角流淌着雨水,冷峻的臉龐緊繃着。
“墨大哥……。”女子嘴裏輕聲呢喃着,小臉蒼白宛若透明。
男子正好走過去,耳邊一陣腳步聲傳來,一轉頭就看見了氣勢洶洶的陸梨苑。
“母親。”男子啓唇。
陸梨苑見到榻上女子時,臉色陰沉着,“哼,你眼裏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是孩兒不孝。”
陸梨苑見他一副十分執着的模樣,又氣又心疼,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如何能不心疼呢。
陸梨苑深吸口氣,“墨兒,你太讓母親失望了,要讓母親成全你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若非執意要她……。”
陸梨苑眼眶泛紅,欲言又止,心狠狠的抽痛着,“你該知道母親的性子。”
沈墨一臉痛苦之色,“母親,唐家的事與她無關,昭清是無辜的。”
“無辜?”陸梨苑冷笑,“是不是若有一日,有人害了我性命你也能無動于衷?”
沈墨微微擡眸,“母親,若有人傷害母親,孩兒必将不顧一起滅她全族,可是母親昭清她……”
沈墨猶豫了會面露難色,“昭清她一個人流落在外,唐家執意讓她嫁給纨绔子弟,我怎麽能眼睜睜看着她被人踐踏。”
陸梨苑回眸瞧了眼榻上人略帶抖動的睫毛,臉色緩和幾分,“墨兒,母親知道你是因爲昭清姑娘曾救過你一命心裏愧疚,歃血蠱師傅已經在想辦法了,聽母親的話隻要解了毒,你就做個了斷,母親已經替你安排了一樁婚事。”
“母親?”
“不是你跟母親說,壓根就不喜歡昭清嗎,撇開唐家恩怨不提,既救了你,母親也不是個心狠的。”
陸梨苑緩緩又道,“你們兩兩相抵,母親答應你不再追究唐家的事,如何?”
陸梨苑調整好情緒,對于這個大兒子就不能逼,“母親還會讓她繼續呆在山莊,直到傷好爲止。”
沈墨很詫異陸梨苑的退讓,能做到這個地步,沈墨沒有資格再拒絕了,羞愧的點了點頭。
“孩兒,聽母親的。”
“還有一點你要聽母親的,她不可以再繼續住在竹林,母親會給她安排一處院子好好休養。”
陸梨苑之前就是用錯了辦法,逼着沈墨,才将沈墨越推越遠,以至于被孝道和仁義束縛。
沈墨沉默了一會,“孩兒聽母親的。”
陸梨苑能放下心中仇恨肯接納一個仇人之女,沈墨已經不敢奢求許多了。
“好了,你先去換件衣裳吧,回頭莫要着涼了。”
陸梨苑又恢複了往日那個溫婉賢淑的女子,是個好母親。
沈墨瞧了眼榻上女子然後點了點頭,“有勞母親了。”
沈墨走後,陸梨苑斜了眼榻上女子緊攥着的拳,眼底是一抹略帶深意的冷意。
“夫人,大公子就是太正直了,這一點性子随了老爺。”
陸梨苑淺笑,“可不是,若非歃血蠱,墨兒何須自責至今,好在還是個聽話的,日後成了家就知道爲人父母的不易之處了。”
“夫人說的是,大少爺一向最聽夫人的話了。”
陸梨苑帶着人離去,腳步聲越來越遠,榻上的唐昭清倏然睜開眸,眼底劃過一抹複雜情緒,拳頭緊緊的攥着,唇咬的快要破了。
很快沈墨回來,唐昭清立馬閉緊了眼裝作熟睡的模樣,
這頭,陸梨苑冷笑,“這女子心思太重了,卻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将墨兒哄的團團轉,不簡單。”
陸梨苑斜了眼身邊的婆子,“回頭将風鈴院安排出來,放在眼皮子底下,我也安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