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采菊站在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一看見蕭妧立馬迎了上去。
“小姐不好了,一個時辰前瑾淑縣主派人來告狀,相爺氣壞了,正等着小姐呢。”
蕭妧心裏咯噔一沉,“快去找祖母,就說我要倒黴了……”
“九小姐,相爺請您過去一趟。”
李管家一臉恭敬,擺好了一個請的姿勢。
蕭妧點點頭,斜了眼采菊,采菊立即會意瞧瞧退了幾步。
“九小姐,相爺吩咐不許驚擾老夫人,老夫人這兩日正在祈福誦經不許任何人打擾。”
李管家一早就堵住了采菊的去處,将右相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蕭妧。
采菊讪讪地看了眼蕭妧,收回了腳步。
蕭妧撇撇嘴,“管家誤會了,我是讓采菊回院裏,不必跟着,采菊先回去吧。”
“是!”
蕭妧一副英勇赴死的模樣,直接去找右相。
書房萦繞着一股子冷香氣息缭繞,淡淡的煞是好聞,蕭妧一看見進書房,立馬就有點慫了。
可見。今日右相是真的生氣了,深吸口氣,咬牙豁出去了。
走進書房擡眸看了眼正在書桌前寫寫畫畫的男子,一身儒雅氣息夾雜着冷意撲面而來,蕭妧不自覺背脊發涼。
“小九給父親請安。”
右相掀起眼皮擡眸睨了眼蕭妧,“是你自己主動交代,還是爲父問?”
蕭妧立馬道,“小九就是來找父親承認錯誤的,是小九太魯莽。給父親添麻煩了,請父親責罰。”
于是蕭妧一五一十就将今日發生的事,告訴了右相。
“父親,是柳清妧太過分了,女兒總不能見死不救,慶樂最寶貝沈驸馬留下的丹青,差點全讓她毀了。”
蕭妧說着撇撇嘴,推她入水都便宜她了,說到一時有些得意忘形了。
“這麽說,你還做了件好事?”右相挑眉冷哼一聲。
蕭妧的氣焰立馬滅了,搖搖頭,“小九是一時沖動……”
“哼!爲父瞧你沒看出半點心虛,倒是很快意嘛,四處打着爲父的幌子橫行霸道,胡作非爲,是誰給你的膽子,爲父一身的清譽差點毀在你的手裏,害得爲父晚節不保!”
右相又氣又怒的瞪着蕭妧。
蕭妧見右相是動了怒氣,狗腿似的一笑,然後噌了過去,“父親,小九既是父親的女兒,豈能堕了父親的名聲呢,當時瑾淑縣主恨不得吃了小九,那種情況若不搬出父親救命,今兒落水昏迷不醒的就該是小九了。”
右相語噎,狠狠的瞪了眼蕭妧,沒好氣的抽出胳膊來。
蕭妧又立馬纏了上去,可憐巴巴的看着右相,眼睛裏卻沒了懼意,“父親,小九真的知道錯了,父親怎麽懲罰小九都成,隻求父親能消氣。”
蕭妧繞過右相身後,十分殷勤的捶胳膊捶腿。
右相對蕭妧一向心軟,犯了錯大不了禁足抄寫佛經,再不濟就罰跪,比起柳清妧,她蕭妧認了。
右相豈會不知蕭妧的小心思,直接點頭就答應了,“好,你既然知錯,爲父甚是欣慰,回去收拾行李爲父送你去個地方,好好反省一下。”
蕭妧愣了下,“父親要送小九去哪裏?”
“爲父已經安置妥當了,今夜就走,三個月後再接你回來。”右相一臉堅決,“你這跳脫的性子,好好沉澱一番,以免将來闖出大禍,你祖母那裏回頭爲父一定親自告訴。”
蕭妧還未回過神來,一頭霧水,“那禁足就可以了,爲何要去送小九出去?”
“怎麽,爲父的話你都不聽了?再這樣下去像什麽樣子,你祖母心疼護着你,禁足還不是偷偷跑出去,半點不見你長教訓!”
蕭妧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這些懲罰對她來說形同虛設,蕭妧還要開口,卻見右相一臉嚴肅的闆着臉,罕見的堅決。
蕭妧。估摸着右相這次是鐵了心的,不就三個月嗎,她去就是了。
“是,小九這就去收拾東西。”蕭妧乖乖點頭答應了,右相擺擺手,蕭妧才退下。
“記住了,不許讓任何人發現小九的蹤迹!”
右相咬牙切齒,是他低估了某些人,再這樣下去女兒就被拐跑了。
“是!”
蕭妧一回屋子,就讓人丫鬟收拾衣物,兩個丫鬟一頭霧水。
“小姐,收拾衣物做什麽?”紅袖忍不住好奇問。
蕭妧搖搖頭,“讓你去就去,回頭就知道了,具體如何你家小姐也不清楚呢。”
“奴婢這就去收拾。”紅袖道。
蕭妧想了想還是要給趙遵寫封信,信裏面滿是交代各類牡丹花需要注意的事項,明明已經答應了趙遵,如今看來恐怕是去不成了。
寫了整整一個多時辰,蕭妧才放下筆尖,吹幹了墨汁将信疊了起來,裝進信封中。
“采菊,回頭将這封信送去趙府,另外去郡主府報個信就成,你留下來看着院子,三個月以後我就回來了。”
蕭妧将書信遞給了采菊,采菊道,“趙府?”
“呃,對就是趙府,送給趙府的二姑娘,就說相府九姑娘送的,旁的就不必多說了。”
蕭妧話到嘴邊又改口了,生怕吓到了采菊,畢竟一男一女書信來往,也不是件光彩的事。
“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你要多多留意,回頭一件不少的說給我聽。”
蕭妧想了想又道,采菊點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收拾好了東西,天色已經漸黑,右相斜了眼蕭妧,“既然都收拾好了就走吧,若有什麽要緊的事,就讓侍衛送個信,若你表現不好,本相是絕不允許你回府的。”
蕭妧翹起紅唇,眼淚汪汪的看着右相,“父親……”
右相瞪了眼蕭妧,“收起這一套,快走吧!”
蕭妧縮了縮脖子,雖然不曉得右相爲何這麽迫不及待送她離開京都,總之不會害她就是了。
想想前世,這個時候估摸着宸王世子就該回來了,今生沒了連寂夜的束縛,蕭妧就成了一塊香饽饽,有人要搶有人要毀。
“父親多多保重,小九一定虔心改造,不叫父親失望。”
蕭妧想了想又道,“父親,隻要能保相府周全,小九做什麽都成。”
右相點點頭,故作煩惱的擺擺手,一甩袖子轉身就走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十分欣慰。
夜色下,一輛馬車悄悄的出了城門,沒有驚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