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今日的款待,改日有機會……”蕭妧話說了一半,忽然卡住了,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聽說尋味閣又來了不少新廚,味道極好,改日若有機會,蕭姑娘做東如何?”
趙遵笑着将蕭妧沒說完的話接上,蕭妧扯了扯嘴角,俗話說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
“那好吧,改日有機會我一定宴請趙公子,就當還了今日恩情。”
蕭妧想了想,還是不肯吃虧,非要把今日的恩,一筆勾銷才算。
趙遵點頭,也不戳破,真是個傻姑娘,容易知足。
知足常樂!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一陣涼風襲來,蕭妧抖了下身子,月中上,時間已經不早了。
趙遵點頭,牽過馬來,一隻手抱住了蕭妧,将她整個身子緊裹在大氅之下密不透風。
“還冷嗎?”趙遵輕聲問,馬蹄聲和來時不同,放慢了不少。
懷裏的人兒搖了搖頭,嘟囔着,“不冷。”
騎了大半天馬,白日裏被人追,吃飽喝足,懷裏又是暖和的,蕭妧的瞌睡蟲早就眯起來了,昏昏欲睡。
趁着月色,趙遵忽然勒住了缰繩,低頭看了眼,一張粉嫩玉琢的容顔,不沾粉黛,卻美的出奇,像是一朵雍容綻放的花朵,是最極品的那魏紫,無人能及。
趙遵瞧着失了神,一隻手搭在她的腰間,看的入了迷,到最後實在沒忍住,低頭淺淺一啄,香甜可口,讓人愈發的沉醉。
蕭妧被人打攪,不滿的哼了哼,将頭埋進了深處,像一隻毫無防備的兔子。
趙遵嘴角笑意綻放,擡眸看了眼窗外的天際,覺得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漂亮。
期間,蕭妧擡眸看了眼趙遵,“到了嗎?”
不等趙遵回答,蕭妧透過腦袋看了眼周圍,又沉沉睡過去。
“傻姑娘!”趙遵無奈的搖頭,不知過了多久,月亮漸漸變的隐白色,烏雲漸退,天際泛着白意,趙遵深吸口氣,一夾馬腹,才開始回去。
蕭妧是被搖醒的,紅袖撐了個腰,瞧了眼時辰,差點大叫,趕緊去叫蕭妧,隻覺得渾身酸痛難忍。
“小姐,快醒醒,時間不早了,一會該回去了。”
蕭妧睜開眸,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才想起了昨夜偷偷跑去烤魚的事。
“九小姐。”門外一個丫鬟探過腦袋,“我家郡主臨時府中有要事,天不亮就走了,特意告知九小姐一聲。”
“走了?”蕭妧納悶,“什麽事啊,這麽重要,天不亮就走了,也不差這一刻啊。”
丫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算了,回頭我自己問,你先下去吧。”蕭妧穿衣起身,擺擺手,丫鬟附身退下。
一番洗漱後,用了齋飯,老夫人添了一筆香油錢,就帶着蕭妧回相府。
秦國公夫人還要再留一夜,等着主持解釋簽文。
“郡主走了?”
蕭妧點頭,“也不知是什麽事,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估摸着是府裏有什麽事。”
蕭妧撇撇嘴,八成就是瑾淑長公主和那個幺蛾子,成天的蹦跶,夠膈應的。
老夫人點點頭,然後又蹙眉,公主府的情況,實在不敢叫人恭維,首先公主就是個拎不清的,攤上這麽個母親,造孽啊。
老夫人深深歎息,“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就跟祖母說,這孩子太可憐了。”
蕭妧笑了笑,“多謝祖母。”
一路上,蕭妧使出了渾身解數,将老夫人哄得眉開眼笑,笑語連連,頓時讓老夫人想起簽文批命,這孩子是個極有福氣的。
隻可惜,不能早婚。
不過也好,養着就是,相府還不至于養不起一個姑娘,左右年紀還小,不妨事。
回府,老夫人關起門來,把事跟右相一提,右相蹙眉。
“年過十六才可議親?”
老夫人點點頭,“是啊,方丈是這麽說的,小九的福氣,遠不止如此,左右年紀還小,還可以多陪陪我這個老婆子幾年。”
“倒不是這個意思,小九能陪着母親,兒子自然高興。”右相道,還有四年,會不會太長了些。
“留的晚些越是矜貴,憑着這身份樣貌,小九想找個婆家還費事?小九出生時,雲遊僧人就提過,小九将來必有大福,隻是有一劫,若避了,日後都會順利。”
“若避不過,必隕,最好的辦法就是相府護着,之前聽着倒不覺得,現在聽聽,絕不能馬虎,日後小九的婚事,你也甭操心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挺幾年。”
老夫人端起茶盞,複又放下,盯着右相,“隻有一點,無論旁人如何打主意,小九,我是要留在家裏的,餘下的,你這個做父親的掂量着辦!”
右相讪讪一笑,“母親,兒子豈會拿小九的終身大事去換榮華富貴,母親的囑咐,兒子知道了。”
老夫人這才端茶,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然後又想起什麽似的。
“公主府近來如何了?今兒早上慶樂那丫頭,急急忙忙就走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右相嗤笑,“還能有什麽,長公主生性淫逸,院子裏養了多少面首,這次是勾搭上了刑部侍郎,被侍郎夫人撞見了,公主無法,若是傳出去,必然回封地,尤其還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丢盡了皇室臉面,太後也保不住她。”
老夫人一聽,臉都臊紅了,直皺眉頭,“作孽!先皇怎麽會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哎!”
右相笑了笑,“其實不怪長公主,完全是被人算計了,估摸着不久就該升職,做尚書了,年紀輕輕能坐上尚書這個位置,不用點手段,如何能熬的上去?”
老夫人聽了直點頭,“那怎麽把郡主叫回去了,這事躲都來不及,這麽還……”
老夫人語頓,“刑部侍郎不會是在打郡主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