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芝追了上去,眼睜睜看着蕭妧跑了,跺跺腳,身後的蕭瑩也追了上來。
“現在怎麽辦?”蕭芝問。
蕭瑩唇一抿,看了眼蕭姝,蕭芝會意,走近蕭姝旁邊。
“二姐姐,你幫着九妹妹,我都看見了,别狡辯了,祖母聞起來你可要實話實說,你幫她是好意别連累我們幾個。”
蕭芝緊咬着牙,蹦出幾個字,滿是威脅。
蕭姝沉默了。
“二妹妹,你也是的,小九還小,詩詞就算寫的不好,也不應該拔苗助長啊,這不是害了小九嗎。”
蕭瑩深深的歎息,無奈道,“快走吧。”
蕭姝落在最後,手裏的帕子緊攥着,不一會跟了上去。
這頭,蕭妧嘴一癟,淚眼婆娑的看着老夫人,小模樣别提多委屈了。
“祖母,大姐,三姐都欺負小九,誣賴小九剽竊五姐姐的詩詞,祖母,您可要替小九做主啊。”
蕭妧拉着老夫人的袖子就開始撒嬌,帶着軟綿綿的尾音,聽的人心都化了。
“去把她們給我叫來!”老夫人沖着阮嬷嬷冷聲道。
老夫人一轉頭,摟着蕭妧,“你放心,有祖母在誰也不準欺侮了你。”
蕭妧抽抽噎噎的點頭,一頭紮進老夫人懷裏,蹭了蹭,“祖母最好了。”
老夫人噗嗤一聲笑了,遠遠的瞧見幾個姑娘走來,臉又闆起。
“祖母。”幾人紛紛彎腰行禮,蕭妧乖乖站在一旁,低着頭小肩膀抽噎着。
蕭芝嘴角一抽,那日打她的時候可威風着呢,不屑的撇撇嘴,真能裝。
老夫人陰沉着臉,睨了眼沈師傅,“究竟怎麽回事?”
沈師傅硬着頭皮把課堂上的事,棱模兩可的說了一遍,不偏不倚。
老夫人聞言,一轉眸看向了蕭芝,“怎麽回事?”
“祖母,那首詩是二姐姐告訴九妹妹的,我親耳聽見的。”蕭芝理直氣壯的道。
被點名的蕭姝上前一步,搖了搖頭,“不是的,孫女沒有和小九串通,是小九自己做出來的詩。”
說着,蕭姝又把詩念了一遍,老夫人蹙眉,也不是什麽了不起驚豔的詩句,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随即,蕭妧又把先前蕭瑩質疑的事說了出來,這已經是第二次作詩了,蕭瑩眼皮跳了跳。
“小九,我不是那個意思。”
“一次是剽竊五姐姐,再一次是二姐姐告知,屬于作弊,原來在衆位姐妹心中,小九是這樣的人。”
蕭妧委屈的紅着眼,蕭妧越是委屈,老夫人的怒氣越大。
“祖母……。”蕭瑩張嘴也解釋不清了,沒想到蕭妧會不管不顧的來告狀,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
老夫人沉着氣,對着蕭妧笑了笑,“小九,可願意再做一次詩?”
蕭妧點點頭。
老夫人眸光柔和了些,轉眸去看向沈師傅,淡淡道,“沈師傅,再出一題吧。”
沈師傅硬着頭皮上前,瞄了眼老夫人身後的畫作,“那就請九小姐以這幅畫即興提詩一首。”
蕭妧擡眸看去,是幅深秋菊,很快收回神色睨了眼蕭瑩幾人。
蕭瑩看了眼畫作,勾唇一笑,蕭妧那半吊子還指不定冒出什麽話來,到時候丢臉的可就是她了。
蕭妧緩緩道,“花開不并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甯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蕭瑩小臉僵住了,不可思議的看着蕭妧,蕭芝也愣了下。
老夫人滿眼是欣慰,“不錯,回頭讓你父親,将這詩題上,一直挂在這裏,未得一首好詩,阮嬷嬷,吩咐下去,給九小姐多做兩套衣裳,另外将庫房裏那件紅貂裘給九小姐作件披風。”
蕭妧搖搖頭,“小九多謝祖母,貂裘還是留着給祖母保暖吧,小九還有好幾件呢。”
“紅色喜慶,配着你的年齡正好,祖母一大把年紀了,哪裏能用得上這麽豔麗的顔色。”
老夫人笑容更深,蕭妧搖頭,堅持道,“小九可以替祖母制一雙護膝,小九可舍不得祖母凍着。”
“混賬,叫你拿着就拿着!”老夫人臉色一闆,那語氣裏說不出的欣慰,滿心眼裏都是蕭妧。
一旁的蕭瑩幾人紛紛捏緊了拳,蕭妧那嘴跟抹了蜜似的甜,太會裝了,把老夫人哄的團團轉。
那件紅貂裘是右相獵來的,顔色别提多好看了,幾人惦記好久了,沒想到卻給了蕭妧。
偏心!太偏心了!
幾人臉色都變了。
老夫人略擡眸,沖着沈師傅使了個眼色,“師傅幸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先告退了。”沈師傅讪讪的退下,果然不能得罪九小姐。
沈師傅一走,蕭瑩幾人頭皮一麻,僵着身子。
“九妹妹,是我誤會你了,大姐給你賠禮道歉。”
蕭瑩深吸口氣,笑意盈盈的道,蕭芝看了眼蕭瑩,太狡詐了。
“九妹妹,我也跟你道歉。”
傻子都看得出來老夫人臉色很不好,趕緊站出來認錯,不過蕭芝面對老夫人有點發怵,不敢多說。
“你們太讓我失望了,張嘴閉嘴就是誣陷,毀的可是小九的名聲,都回去将女戒女德抄寫五百遍,不抄完不許踏出院門,明兒起,會有教養嬷嬷教教你們。”
老夫人對幾人,失望透頂,一臉不耐,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祖母?”蕭瑩愣了下,有些不甘心,還要在說什麽。
“是不是要我把詩送到若姐兒面前,你才肯心服口服?”
老夫人的臉色徹底陰沉,吓得蕭瑩激靈一下,動了動唇,不敢再開口。
老夫人活了這麽多年,怎麽會看不出蕭瑩那點把戲,于是更加堅定了,處理了蕭若的事,就把蕭瑩嫁的遠遠的。
“都退下吧!”老夫人瞧着腦袋都疼,以往瞧着還是個好的,沒想到這麽不經琢磨。
蕭妧擡眸,對着二人淺淺一笑,眼眸閃亮。
氣的蕭瑩和蕭芝臉色一陣青白,恨不得掐死蕭妧,賭氣似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