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蕭芝頂着傷回去,琴姨娘心疼壞了,忙問道,“這是怎麽了?”
“還不是蕭妧!她居然敢當着那麽多丫鬟的面打我,這以後還讓我在府中怎麽呆啊。”蕭芝捂着臉哭,嬌嫩的臉頰清晰地五個巴掌印十分明顯,可見蕭妧用了多大力道,“不止如此,她還笑話女兒是個庶出,二姐姐當真有手段,去了一趟公主府,就巴結上了九妹妹,氣死我了!”
“還有這事?”琴姨娘驚訝,又氣又怒,“等你父親回來,姨娘一定告訴你父親,九小姐太不知分寸了,你好歹比她年長,仗着相爺寵愛,越發的不知分寸。”
蕭芝聞言,這才點了點頭,“一定要讓父親去找祖母,女兒這頓打不能白挨。”
琴姨娘又氣又心疼,暗自罵了蕭妧多管閑事,蕭芝才是最生氣,之前也不是沒有巴結過蕭妧,隻是被蕭妧拒絕了,壓根沒拿自己當回事,但那時蕭妧還被蕭瑩兩姐妹耍的團團裝,蕭芝就歇了心思,不願去巴結一個草包。
誰承想,蕭妧的性子說變就變,揚手就打,就連蕭若也栽了,被送去莊子上,好像一下子開竅了似的。
下午,琴姨娘帶着蕭芝在蕭二爺跟前哭的十分委屈,蕭二爺一聽心裏就窩着火,一個姑娘也敢欺負二房,當下二話不說,直接去了清安院,恰好右相也在,蕭二爺縮了縮脖子,轉身就要走。
“二弟!”右相直接叫住了蕭二爺。
蕭二爺腿抖了一下,回頭沖着右相讪讪一笑,“大哥。”
“既然來了,坐吧,見着我走什麽?”
蕭二爺實在受不了右相那犀利的眼神,驚的渾身背脊發涼,老夫人用膝蓋猜也知道蕭二爺爲了誰來,臉色有些陰沉難看。
蕭二爺硬着頭皮走了進來,“大哥,我也不是非得來告狀,這次小九實在太過分了,怎麽能動手打人呢?”
右相一頭霧水,“小九打誰了?”
原來右相不知情,蕭二爺的背脊挺直了,于是就把琴姨娘跟自己說的,如數複述一遍。
“大哥,就是這麽回事,小九的性子可不太好,需要多管管才是。”
右相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将茶盞重重一放,哼道,“又是琴姨娘說的?”
蕭二爺點點頭。
“哼,就是眼皮子淺的玩意上不得台面。”老夫人張嘴就罵,“小九剛才就把事情跟我說了,你怎麽就不問問你那對心肝,小九爲何要打她?”
“這,”蕭二爺頓了頓,“芝姐兒不會惹事的,許是有些地方惹的小九不順眼,所以才動手。”
老夫人哼道,“芝姐兒一個庶出也敢對嫡出的姝姐兒不敬,難道不該打嗎?老二啊,你太叫我失望了,私下裏寵着就罷了,當着那麽多丫鬟婆子的面就敢對嫡姐動手,是誰給她的膽子?”
蕭二爺愣了下,“這肯定是個誤會,芝姐兒不可能欺負姝姐兒的,姝姐兒一貫膽小,随了她母親,肯定是小九誤會了。”
老夫人臉色鐵青着,合着是她這個做母親的胡說八道,在欺騙蕭二爺。
右相算是聽明白了,轉頭道,“去把小九和芝姐兒請過來!”
不一會兩人都來了,蕭姝臉上的巴掌印還未退去,高高腫起,私下狠狠瞪了眼蕭妧,捂着臉就開始哭訴。
“今兒,你們兩個若是誰敢說假話,我就把她送到廟裏去!”老夫人淡淡道。
蕭芝的身子僵了一下,張張嘴,“祖母,這是個誤會,孫女真的沒有不敬二姐姐,隻是在跟二姐姐開個玩笑,問問今日公主府有沒有發生什麽好玩的事,結果九妹妹沖上來就打了我一巴掌,孫女冤枉啊。”
“胡說八道,我明明看見你舉手要打二姐姐,要不是我及時制止,今日挨打的就是二姐姐了。”
“我沒打不是嗎!”蕭芝反駁,然後指了指臉上的傷,“倒是九妹妹污蔑我,說我是個庶出的,踩在相府的地盤上,還敢這麽嚣張,九妹妹是在看不起二房嗎?”
蕭二爺一聽這話,就急了,“大哥,這是什麽意思?”
“父親,不是這樣的,是三姐姐說我多管閑事,二房的事輪不着大房插手,小九隻說這是在右相府,并沒有歧視二房的意思,三姐姐分明就是斷章取義!你當衆掐了二姐姐,還罵她裝可憐,很多丫鬟都可以作證。”
蕭妧又道,“姐完全是氣不過,三姐姐怎麽能置相府的名聲于不顧呢,不知道的,還以爲祖母管家不嚴,縱容庶出,包容二叔寵妾滅妻呢,這要是讓禦史知道,一定會彈奏二叔的,小九是一番好意。”
蕭妧勾勾唇,裝可憐誰不會啊,蕭妧委屈的撅着嘴,一把摟住了老夫人的胳膊,“祖母,小九冤枉。”
“你!”蕭芝氣的快要吐血,卻被蕭妧倒打一耙,真是氣人。
右相眯着眼,“二弟,要不要去喚丫鬟作證?”
蕭二爺看了眼蕭芝,見她低着頭沒了話,轉過頭來委屈的看着自己,咽不下這口氣,點點頭,蕭芝見狀,臉色一僵。
不一會,當時在場的丫鬟全都聚集了,蕭妧低聲在老夫人耳邊道,“大姐當時也在場。”
“請大小姐過來!”
蕭瑩來時,眼皮子跳了跳,對着老夫人和右相行了個禮,“祖母,父親。”
老夫人一擺手,“剛才是什麽情況,你既然在場就說說吧。”
蕭瑩瞧了眼蕭芝,又看了眼蕭妧和右相,頓時陷入了兩難,說真話得罪了蕭芝,說假話勢必會惹得老夫人厭惡腦中思緒轉的飛快。
“是三妹妹和二妹妹開了一個玩笑,二妹妹有事要走,三妹妹恰好拉住了二妹妹,卻被小九看見了,造成了誤會。”蕭瑩說着,蕭芝的神色有些得意,蕭瑩又道,“但是三妹妹的語氣和言辭上,對二妹妹确實不敬。”
“大姐!”蕭芝愣了下。
老夫人回頭沖着那些丫鬟道,“大小姐說的可都是實話?”
幾個丫鬟面面相觑,點了點頭。
“祖母,三姐說了好多侮辱二姐的話,大姐也是知道的。”蕭妧嘟着嘴,瞥了眼蕭瑩,蕭瑩呼吸一置,飛快的擡眸看了眼蕭妧,唇瓣抿得緊緊的,這要讓她将蕭芝得罪透嗎。
果不其然,老夫人擡眸看了眼蕭瑩,“都說了什麽,不許有半個字的隐瞞。”
蕭瑩頭皮一麻,頓了頓隻好将當時蕭芝說的話,一一複述,盡量不去看蕭芝那殺人的眼神,心裏又惱又氣,蕭妧這是怎麽回事!
老夫人冷哼一聲,蕭二爺也愣住,“這,”
“把人帶回去吧,發抄三遍家規,禁足一月,若是再有下次,絕不輕饒。”右相發話了,蕭二爺腿一軟,忙不疊的應了。
蕭芝縱然再不甘心,也不敢反駁,隻好跟着蕭二爺退下了,出了門,蕭芝的眼淚就掉了下來,“父親,都是女兒不好,惹怒了小九,下次女兒見着大房的人,一定繞着走。”
蕭二爺原本一肚子怒火,一聽這話就消了氣,尤其蕭芝還将臉往蕭二爺湊了湊,那巴掌印極清晰,蕭二爺理所當然的認爲是老夫人在偏袒,“爲父不怪你,下次離小九遠些,那個潑辣的性子,也不知誰能受得了,走吧。”
蕭芝聞言,心裏一松,不由得将蕭妧狠狠的罵了幾遍。
屋子裏,老夫人擺擺手,“都退下吧。”
蕭妧也要走,卻被老夫人一個眼神制止,蕭瑩見狀低着頭,退下了,臨走時拳頭是緊握着的。
右相沖着蕭妧哼了哼,“爲父怎麽不知道,小九什麽時候愛好見義勇爲了?”
蕭妧讪讪一笑,老夫人沒好氣的瞪了眼蕭妧,“好了,宴會也參加完了,即日起,哪裏也不許去,就給我安安分分待在家,抄寫靜心經,改改這跳脫的性子。”
蕭妧正要答應,卻發現三日後要答謝趙遵,于是使出了殺手锏,軟磨硬泡,愣是哄得老夫人恩準,隻準出去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