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身姿嬌好,兩隻手搭在琴弦上,熟練的撥動,動作流暢順滑,一氣呵成,聽着就叫人十分舒爽。
一曲畢,台下已經吵翻了天,水仙姑娘被丫鬟扶着下了台,老鸨走上前。
“這位爺,大家也瞧見了,水仙姑娘樣貌才情,身段談吐,那是樣樣好,沒得挑,大家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
老鸨說着,瞧這底下和樓上人聲鼎沸,笑得合不攏嘴,想當初牡丹剛來時,也未曾見過這場面。
老鸨擺擺手,大聲地高喊,“各位客官,競價開始!價高者得,起價五千兩白銀!”
老鸨到嘴的一千兩直接改成了五千兩,底下有小半人蔫巴了,五千兩睡個姑娘頭夜,有些不值。
他們想的簡單,等頭夜過了,日後還有的是機會,不必較一時長短。
但有些腰包鼓鼓的,一心看中了水仙姑娘,如癡如醉,魂都沒了,腦子裏就那張半遮半掩的容貌,傾家蕩産在所不惜。
“六千兩!”
“七千兩!”
“一萬兩!”
“一萬五千兩!”
……。
老鸨臉都笑成一朵花了,眼看着就叫到了三萬兩,好像看見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在向她招手。
慶樂瞧了眼蕭妧,“咱們也試試?”
蕭妧還未開口,卻聽見隔壁的聲音。
大皇子睨了眼趙遵,“趙兄若是喜歡,本殿就讓趙兄抱的美人歸,以彌補上次缺憾。”
大皇子對着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高高喊了一聲,“十萬兩!”
趙遵微微潋眉,那女子長相确實不錯,眉眼青澀妩媚,卻是個尤物。
“大殿下,何必如此破費。”
一旁的牡丹臉色微微變了變,心裏頗不是滋味,不過幸好很快壓了下來,故作不知的幫着二人倒酒。
十萬兩一喊出,大廳裏寂靜了幾秒,不少人都沉默了。
老鸨一聽,眼睛乍亮,果然還是大皇子出手闊綽。
蕭妧順勢看去,隻見牡丹半個身子都挂在了趙遵的身上,心裏有些不忿。
“啧啧,好大的手筆!”慶樂打消了念頭,十萬兩,夠她買好多首飾了。
誰知眼前一花,蕭妧瞥了眼紅袖,紅袖愣了下,蕭妧比劃了兩根手指,直接将紅袖推出去。
“二十萬!”
紅袖還沒反應過來,嘴裏的數字就喊出去了,底下的人全都愣住了,老鸨也驚住了好半響沒反應過來,随即又笑了了笑。
“這位公子出二十萬兩,還有沒有更多的?”
紅袖腿都軟了,忙不疊地退了回來,瞅了眼蕭妧,“公子……。奴婢腿軟。”
“出息!”蕭妧沒好氣睨了眼紅袖。
慶樂也愣了,又瞅了瞅蕭妧,“你瘋了?”
蕭妧擡起小下巴,像一隻驕傲的孔雀,“我爹是右相!有錢。”
慶樂一口酒沒抿住,差點噴了出來。
“晚上,我請你聽曲兒。”蕭妧說的極大方,慶樂嘴角一抽,二十萬兩聽一曲,真夠貴的,右相怎麽會有這麽敗家的女兒,慶樂撇撇嘴,換成是自己,早就一頓闆子了。
有時候,慶樂真的非常羨慕蕭妧,老夫人疼她,右相護着她。
“良宵一刻值千金,你懂什麽。”
蕭妧說得理直氣壯,誰讓她爹财大氣粗來着。
大皇子臉色一變,瞧了眼對面的身影,又瞧了瞧趙遵的臉色,他都已經答應了趙遵,勢在必得,結果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壞事,真是可惡!
大皇子又瞧了眼侍衛,侍衛點點頭,朝着底下喊了一句,“二十五萬!”
蕭妧對着紅袖又使了個眼色,紅袖哭喪着臉搖搖頭,“公子,您饒了奴婢吧。”
“一個月内,不許吃雞腿!”蕭妧瞪着紅袖,紅袖一聽立馬站起來,跟着喊,“三十萬兩!”
大皇子蹙緊了眉,這人是誠心跟自己作對的。
“繼續喊!”
“三十五萬兩!”
紅袖扭頭,看向蕭妧,蕭妧點點頭,“四十萬兩!”
慶樂已經呆住了,一眨眼四十萬兩,慶樂趕緊撲過去,拉着蕭妧,“你真的瘋了?她一個妓子,你若喜歡,換個日子,再來聽曲兒,又何必非今日不可,再說了,你也不是男子。”
趙遵也有些好奇,扭過頭看了眼斜對面,那身影模樣有些眼熟,還有那身邊的小厮,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那男子長得倒是白白淨淨的,卻被一個滿嘴胡須的人勾肩搭背,皺了皺眉。
蕭妧一把掙開了慶樂,“那又如何,看看也行啊。”
慶樂要被她氣死了,那頭又叫上了五十萬兩。
慶樂捂着她的嘴,“不許再叫了,日後我要躲難,右相會将我拒之門外,搞不好還會打斷我的腿!”
蕭妧搖了搖頭,淺淺一笑,一笑嫣然,刹那間趙遵恍惚過神來,那人赫然就是蕭九小姐!
好一會,沒了反應,大皇子這才放下心,有些肉痛,一眨眼多花了四十萬兩,饒是再淡定,也忍不住強撐着笑容。
趙遵一邊喝酒,一邊看向慶樂搭在蕭妧肩上的那隻爪子,有些不悅,恨不得拿刀剁了。
慶樂忽然覺得一陣冷風吹過,驚的渾身發涼,哆嗦了一下,趁着慶樂溜神,蕭妧飛快的對着紅袖道。
“七十!”
紅袖愣了下,卻發現蕭妧沒好氣的白眼,硬着頭皮。
“七十萬兩!”
慶樂差點跳起來,“你瘋了!真的瘋了!”
蕭妧不以爲意,心裏堵着一口氣,咽不下去,很不爽。
老鸨已經呆愣愣了,眼睜睜看着這兩人相互競價,七十萬都夠開一個以芳閣了。
大皇子臉色驟降,瞧了眼趙遵晦暗不明的神色,一咬牙豁出去了。
“一百!”
侍衛又喊了一句,“一百萬兩!”
慶樂隻覺得這兩人瘋了,幸好這一茬被對方接過去了,二話不說拉着蕭妧就走,她可不像日後進相府被老夫人嫌棄。
“走走!這裏不好玩,我再帶你去個好玩的,紅袖,扶着你家主子,她喝多了,咱們快回去。”
紅袖回神,趕緊扶住了蕭妧的胳膊,蕭妧淺淺一笑,她壓根也不打算再喊,這個人就送給大皇子了。
許久未見有反應,老鸨一錘定音,“好了,今晚上水仙姑娘名花有主,就是這位天子閣的客人了。”
趙遵聽的入神,眼睛卻死盯着那慢慢走遠的身影,勾肩搭背,一股無名的怒火一簇簇往上翻湧,勾起一抹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