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斐也怔了下,顯然沒料到是這種情形,一下子從哪裏冒出三個人。
“相爺,這定然是個誤會……”骁騎侯張張嘴,讪讪的解釋。
不等右相開口,老夫人重重哼了聲,“相爺!你的女兒才被人打一頓,到現在還沒醒呢,如今又被人算計,你這個右相,當的也忒沒出息!男人的大事,我這個老婆子不懂,倘若誰要算計小九,我老婆子第一個不同意!”
老夫人指桑罵槐毫不客氣,骁騎侯老臉急的通紅,趕緊解釋,“老夫人,誤會誤會,肯定是個誤會。”
右相被老夫人當衆責罵也不是頭一次了,也已經習慣了,當場闆着臉。
“侯爺,若是人人手裏都拿件白披風就想娶本相的女兒,也太天真了,侯爺還是回去吧,礙着平日的交情,本相就當侯爺沒來過。”
這麽說,是一口回絕了。
骁騎侯還要在說什麽,卻被蘇斐攔住了,隻好閉了嘴。
“如此,本侯告辭了。”
一旁看好戲的蕭若愣了下,怎麽就這麽走了?
老夫人狠狠的瞪着兩人一眼,一甩袖進了裏間,右相擔心蕭妧,提着腳步也跟了上去。
蕭妧已經幽幽轉醒,臉上高高腫起,明顯的巴掌印,看的老夫人一陣火大。
右相又挨了不少白眼,讪讪一笑,“小九,覺得身子如何了?”
蕭妧小嘴一癟,“耳朵嗡嗡作響,頭暈眼花,惡心要吐,渾身哪哪都痛,嗚嗚。”
老夫人趕緊撫了撫蕭妧的手背,“可憐的小九,千萬别哭,臉上剛抹了藥,一會就不會疼啊。”
蕭妧委屈的點了點頭,剛才披風的事,蕭妧也聽說了,忽然想起趙遵的話,看向右相。
右相人精似的,一下子就看懂了蕭妧的意思,找了個借口,讓老夫人出去,支開了丫鬟婆子。
蕭妧一臉神秘兮兮,扭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小臉紅撲撲的,忸怩着不知道如何開口。
“唔,說吧,跟父親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蕭妧咬了咬唇,“父親,不管是三殿下也好還是骁騎侯府也好,小九都不想嫁,他們算計小九全都是因爲父親的緣故。”
蕭妧這麽一說,右相差點被嗆了一下,細細一想确實有點道理,擺擺手。
“繼續說。”
“父親,這麽一鬧,小九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蕭妧說的委屈,霧蒙蒙黑如點漆的眼珠子染上一層水汽,右相蹙了蹙眉,有些不知所措。
“有父親在,沒人敢笑話你,不嫁就不嫁,父親待會就進宮找皇上要一道聖旨,三皇子妃,咱們不稀罕,父親一定會給你找一個更好的。”
蕭妧擡眸,“即便是父親權傾朝野,京都哪還有敢得罪三殿下和大殿下,還有一個淑妃娘娘和骁騎侯的。”
右相猶豫了,蕭妧以後的婚事确實有些困難,不過很欣慰蕭妧還能想這麽多。
“小九不想讓大家揪扯小九的婚事不放,小九要定親,遠一點也沒關系,若是有人不懼大殿下一派,又不讓父親爲難,女兒就嫁!”
蕭妧想了想,隻有嫁了人心才可以安定,京都沒有,那她就嫁遠一點。
遠嫁?
右相第一個不同意,不怕大殿下那一派的,琢磨了半天,一張狐狸笑似的絕色容貌湧上心頭。
“好了,你先别瞎想,這件事就交給父親,遠嫁肯定是不行的,至于嫁人,我回去在琢磨琢磨。”
蕭妧聞言點了點頭,聽右相的語氣,應該是有了對策,趙遵說的對,父親肯定知道。
有父親在,蕭妧就放心了,腦子裏迷迷糊糊的,沉沉睡去。
這頭,骁騎侯父子一路走有些納悶,這麽會有這麽巧?
“父親,依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右相的逆鱗不是老夫人就是蕭九小姐,這次三表弟也太過分了,淑妃娘娘那裏,一定會體諒您的。”
蘇斐特别看不上連寂夜,沖動無腦,比起大殿下,差了十萬八千裏,真不知道怎麽會相差這麽多。
骁騎侯歎息,“也隻好如此了。”
範氏一回到屋子,逮着蕭若就問,“淑妃娘娘什麽意思?”
蕭若縮了縮脖子,有些心虛的往後退了退,“娘娘哪有什麽意思,無非就是看中了父親疼愛九妹妹,讓我退居側妃罷了。”
“五妹!”蕭瑩蹙眉走了進來,“淑妃娘娘真的是這個意思嗎?那爲何今兒三殿下會突然去找九妹妹緻歉?”
蕭瑩覺得這事不簡單,肯定還有内幕,隻是蕭若隐瞞不肯說罷了。
蕭若肚子裏那個,肯定是保不住了。
“大姐…。”蕭若臉色一白。
範氏也合計過味來,瞪了眼蕭若,“是不是還不肯說實話?這個家除了母親還有你姐姐,還有誰爲你着想?能害你不成!”
“如今小九傷成這幅模樣,照祖母和父親的态度,或者淑妃娘娘的意思,五妹妹肚子裏的孩子萬萬留不得了。”
蕭瑩滑落,蕭若臉色慘白,緊抓着範氏的手不松。
蕭妧若是同意加給蘇斐就罷了,若是不滿意,淑妃絕不會容下一個庶長子的出生,白白玷污了三殿下的名聲。
範氏深吸口氣,“不能再等了,這孩子必須落了,否則将來你即便嫁過去,一輩子都擡不起頭,孩子麽,你年紀還小,日後總會有的。”
“五妹,這件事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再過兩個月就該顯身子了,無媒苟合,不是妾就是庵堂,若是九妹執意不嫁,殿下又真心要娶妹妹,他日堂堂正正八擡大轎豈不更好?”
蕭瑩跟着勸道。
蕭若被逼的沒法子,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心裏把蕭妧恨的透徹,都怪她!
又過了好一會,哭夠了,蕭若不舍的摸了摸肚子,咬了咬牙,她不要做妾,她要堂堂正正的嫁進去。
“母親,大姐,我聽你們的。”
範氏點點頭,“事不宜遲,母親這就叫嬷嬷去抓藥。”
“這麽急?”蕭若愣了下。
“傻孩子,自然是越快越好,身子調養的也快,不耽誤日後,養幾日就好了。”
範氏怕她在做什麽傻事,心軟不肯落,那才是毀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