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妧有些不信,連寂夜上頭還有一個連寂銘,頗受皇寵,又是最被看好的下一任太子,得罪了連寂夜就等于等罪了連寂銘,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趙遵淺笑,這會知道怕了,剛才的膽子可不小啊。
“不怕,我有錢,又有右相在,他不敢亂來的,他若是再糾纏你幾次,萬一得逞了,你就該被送去當妾了,你願意嗎?”
趙遵繼續誘哄,蕭妧連連點頭,趙遵說的沒錯,淑妃和連寂銘不會讓連寂夜得罪右相,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解決了。
當妾?蕭妧甯可死。
“那你說,什麽辦法?”蕭妧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都煩死連寂夜了,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前世腦子一定是被門夾了,所以才會看上他,一點擔當都沒有。
趙遵勾唇露出一抹魅惑之極的笑來,那笑裏夾雜着一份不懷好意,鼻息鋪灑在耳朵邊,癢癢的,帶着一股冷香,聲音柔柔道。
“把自己嫁出去,連寂夜一定會不敢再糾纏你了,你一日未嫁,他就有機會。”
蕭妧愣了下,嫁出去?
趙遵也不催促,等着她想明白。
蕭妧擡眸,兩個人的距離間隔非常近,她能看見他黝黑帶着笑意的瞳孔若隐若現的放大,略微失神,嘴裏卻喃喃着。
“誰敢娶我?娶我不就是得罪了連寂夜,得罪了淑妃,得罪了大皇子?”
蕭妧思索半天,也想不出這個人來,會這麽大膽,再嫁給骁騎侯庶子?蕭妧咬着唇,她不幹!
趙遵勾了勾着唇,還不傻,知道分析利弊。
“這個你回去,問問右相,這個人有錢長得也好,肯定不怕得罪誰,右相見多識廣,肯定知道。”
蕭妧疑惑,“真的?”,她怎麽不知道京都還有這一号人物?
趙遵點點頭。
“成!我回去就問問父親,先謝謝你了。”
這時,船在漸漸靠岸,連寂夜被侍衛救了起來,趙遵眯着眸對着蕭妧耳邊輕聲呢喃幾句,蕭妧聽了猛點頭。
“成!”
“去吧。”
趙遵手心裏還殘留着她餘溫,嬌嬌軟軟的,眼看着蕭妧轉身出去了。
蕭妧頂着高高腫起的臉,也不顧旁人探究的目光,不躲不閃,反而揚起高高的下巴生怕人家瞧得不清楚。
“小九,你沒事吧?”慶樂郡主酒醒了大半,又是自責懊惱,壓根就不該讓她去。
“這臉是怎麽了?”秦翊走過去,瞧了眼蕭妧的臉,心疼道,“是誰這麽狠心下這麽重的手?”
蕭妧鼻子一酸,眼淚說來就來,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慶樂郡主是個急性子,見她哭也慌了神,“是不是三表哥欺負你了?你先别哭,急死人了。”
“小九,你别哭,怎麽回事?”
蕭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連寂夜,一副羞憤之極的模樣。
“他非逼着我做妾,我不同意,他就動手,我也是氣急了才會将三皇子失手推進了河裏,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蕭妧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連寂夜就是自己推進河裏的。
這一承認,不僅沒有受到責罵,反而一衆好評。
“推的好,太過分了!”
“蕭九姑娘不是未來三皇妃嗎?怎麽會要她做妾?太缺德了。”
“你們不知道吧,三皇子看上了蕭五姑娘,又不願委屈了蕭五姑娘,這不,吃着碗裏的還惦記着鍋裏的,呸!活該!”
“可不是,都退了定親信物,還纏着不放,蕭九姑娘推的好!”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蕭妧聽了心裏樂開了花,這一巴掌總算沒有白挨。
連寂夜昏迷不醒,要是被他知道這麽個情況,估計會氣得跳腳,恨不得掐死蕭妧。
蕭妧年紀小模樣又好,生的粉雕玉琢,臉上帶着傷,哭起來更加的婉轉動人,讓人不自覺的憐惜,越發的譴責連寂夜。
就這樣,蕭妧一路哭着回到了相府,老夫人聽聞氣的胸口一上一下,猛的一拍桌子。
“欺人太甚!豈有此理,他堂堂一個皇子大庭廣衆之下竟敢伸手打小九,相爺呢!去把相爺給我叫來!”
老夫人一邊心疼一邊氣的怒不可遏,範氏聞言眉頭跳了跳。
“母親,我聽說三殿下是要找小九道歉的,這會不會是個誤會?”
“誤會?能有什麽誤會?小九臉上的傷是假的嗎?”老夫人冷着臉反問。
範氏語噎,動了動唇到底沒說出來,悻悻的站在一旁。
蕭妧聞言停止了啜泣,一把拽住了老夫人的胳膊,晃了晃,“祖母,小九絕不爲妾!”
老夫人忙點頭,“好好好!你放心,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範氏眉頭一蹙,小九不肯爲妾,正妃的位置卻隻有一個,難不成讓蕭若爲妾?
範氏因爲這件事本就惹了老夫人不痛快,幾年前看不出來,一到關鍵時刻,這繼出的和親生的就是不一樣。
範氏說什麽,老夫人都厭惡,連帶着對蕭若也沒好氣。
很快,右相進門,一見蕭妧怔了下,招招手,蕭妧三步兩步的跑進了右相的懷裏,捂着唇哭。
“這是怎麽回事?哪個敢打你?”
蕭妧一雙染了水的眸子别樣清澈,眉宇間是一抹嬌憨,右相從來都不肯讓她受半點委屈,蕭妧從小到大,什麽時候挨過打?
“是三殿下!今兒我和郡主還有秦姐姐聚在花紡,不知三殿下怎麽得了消息,威脅小九,若是小九不肯爲妾,他竟差點将女兒推下船,小九不從,他就打了小九,嗚嗚,小九一失手就将三殿下推掉河裏我不是故意的……”
蕭妧害怕的縮了縮身子,緊抓着右相的胳膊,“小九是不是闖禍了,父親,小九真的不是故意的。”
範氏眉頭皺的緊緊的,蕭妧若是一味的指責連寂夜,保不齊右相還不至于這麽生氣。
蕭妧偏偏責怪自己,右相心疼女兒,這火氣一簇一簇的往上湧。
右相拍了拍蕭妧的腦袋,安慰道,“你做的好,這樣的人,若是換成本相,非打斷他的腿不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