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沒察覺蕭若的臉色,看不任何表情,蕭瑩咬了咬唇,睨了眼蕭妧,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蕭妧不是應該被吓得哇哇亂叫,神智不清,說什麽是什麽嗎?怎麽會頭腦這麽清晰,字字珠玑,幾句話雖然沒有明說,卻一舉将她和蕭若推向一個尴尬的地位。
蕭若拉着範氏,極快的湊近範氏耳邊說了一句話,範氏臉色大變,蕭若急的不行,手裏直絞着帕子。
範氏腦中飛快地思索着,靜下心來,老夫人要驗朱砂,蕭若都有了孩子,能點上才怪。
正在範氏犯愁時,蕭妧忽然開口了,“祖母,天色這麽晚了,折騰大家也不好,不如等明天?”
老夫人心疼蕭妧,自然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猶豫了下,點了點頭,“明兒一早,都來清安院!”
範氏聞言松了口氣,趕緊附和,“是啊,天色這麽晚了,小九一路奔波一定累壞了,早些歇着吧。”
蕭妧挑眉,看了眼範氏輕輕的笑了笑,“讓母親擔憂了。”
範氏笑了笑,“這孩子,客氣什麽,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老夫人連日也沒怎麽睡,精神不太好,此刻已經有些疲乏了,手裏緊緊拉着蕭妧不放。
“去祖母那裏睡,祖母可沒少擔心你呀。”
蕭妧點點頭,“好。”
給了範氏一晚上的時間準備,足以,看她明天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一回屋子,範氏臉就沉了下來,蕭若縮了縮脖子。
“你呀!太不叫人省心了,這還沒成婚,怎麽連肚子也有了?幾個月了?”
蕭若剛知道不久,月事遲遲不來,又害怕打扮成丫鬟的模樣蒙着臉去找大夫,沒想到竟真的診出兩個月身孕。
“兩個月了。”蕭若老實交代,“母親,原以爲九妹妹這次不一定能回來,殿下都已經安排好了,隻等着父親點頭答應,即刻迎娶女兒過門,孩子的事就好辦了。”
蕭若一提及蕭妧,恨得牙根癢癢,“誰知道九妹妹這麽好命,竟然回來了,而且還被公主救下了,明兒若是查出來……”
蕭若求救的看向範氏,範氏沒好氣道,“現在知道求我了,早幹嘛去了?你呀!糊塗!哎。”
範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蕭若确實太糊塗了,即便失了身,這孩子是萬萬不能有的,一旦查出,不是沉塘就是家廟,眼下又是這個情形。
範氏頓了頓,“這孩子是不能再留了,明兒母親給你抓藥,盡快服用了,在過一兩個月,這肚子也該顯懷了,縱然是瞞不住的。”
蕭若一聽要打掉孩子連忙拒絕,“母親,這可是殿下的第一個孩子,殿下說十有八九是個男孩,女兒實在舍不得。”
範氏氣急了,指尖點了點蕭若的額頭,“舍不得?你真當别人都是傻的?小九如今回來了,婚事肯定有了變數,最快讓你嫁出去也是兩個月,五個月就臨盆,誰會相信?”
蕭若忽然抿着唇不肯說話了,範氏說得有理,時間再久一些,肚子大了肯定遮不住,隻是就這樣打掉,太可惜了。
“母親,明兒我約殿下出來,問問殿下的意思吧。”蕭若咬了咬唇,期待連寂夜能給她一個滿意的補償。
範氏氣得沒辦法,事已至此,還能怎麽辦,“這件事不能再拖了,時間長了,對你日後有影響,明兒你就别操心了,千萬别露出馬腳,一切都交給母親。”
蕭若這才放心的笑了笑,“多謝母親疼愛。”
範氏沒好氣的白了眼蕭若,蕭若吐了吐舌,纏住了範氏的胳膊,範氏揉了揉額角,又氣又無奈。
次日一早清安院
老夫人用過了早膳,三房院子的姑娘都聚齊了,滿滿一屋子的姑娘,姹紫嫣紅,嬌媚可人,讓人看了不覺得的舒心。
老夫人放下茶盞,冷聲道,“
叫你們來的目的,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你們年紀也都不小了,大家族都有一個傳統,女子到了适當的年齡都會在腕上點朱砂,所以今兒你們一個個來。”
話落,幾位姑娘面面相觑,均低着頭不敢有意見,誰不知道今兒這一出是爲了蕭妧清洗清白。
老夫人還真是偏心,拉上一府的姑娘陪着,幾位姑娘也隻是私底下抱怨罷了,敢怒不敢言。
“劉嬷嬷,開始吧。”老夫人吩咐。
劉嬷嬷點點頭,僅隔着一座小屏風,從大到小依次排開,第一個就是蕭瑩。
“大小姐,請您露出胳膊。”劉嬷嬷道。
蕭瑩瞥了眼甕中一隻細長的壁虎吐着舌尖,忍不住抖了下,閉着眼露出半截皓腕。
劉嬷嬷點上朱砂再抱出壁虎湊近朱砂的位置,壁虎伸出舌舔了一口。
蕭瑩出來後,露出腕上一抹鮮飽滿的朱砂,老夫人瞥了眼點了點頭,很快蕭瑩退至一旁,換上了二姑娘。
不一會輪到了蕭若,蕭若深吸口氣,淡定從容的走了進去。
估摸着時間,大約在半盞茶左右走了出來,手腕上赫然是一粒朱砂鮮紅飽滿,在給老夫人看過後,大大的松了口氣,坐回凳子上。
輪到蕭妧了,老夫人卻道,“劉嬷嬷,出來吧。”
老夫人的意思是要當面點朱砂了。
這也是蕭妧要求的,睨了眼劉嬷嬷,老夫人的陪嫁,一早就被範氏收買,沒少在老夫人耳邊出主意。
跟了老夫人十幾年了,老夫人對她十分信任,從未有過懷疑。
蕭妧笑了笑,這顆毒瘤她要親自拔除。
不一會,蕭妧手腕上一滴鮮紅飽滿的朱砂呈現于皓腕,鮮豔欲滴。
老夫人見了,大大的松了口氣。
忽然,就在這時候,阮嬷嬷端着茶點走了上來。
空氣裏彌漫着一股濃郁的香氣,蕭若聞着味道,臉色突變,極力隐忍着,胃裏一陣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