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正要開口,蕭妧極快的道,“是五姐姐,五姐姐跟我說大昭寺的香火不如佛光靈驗,若是虔誠,一定能實現願望,可惜,小九沒看見,反而一腳跌下山,沒人管我。”
老夫人又問,“那你是一個人去的?”
蕭妧搖了搖頭,“大姐姐和四姐姐還有五姐姐都在,是我一腳踩空了,等了好半天也沒人來救我。”
蕭妧說的令蕭若和蕭瑩心驚肉跳,眼見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沉。
蕭若趕緊解釋,“祖母,您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九妹妹當時掉下去,我們幾個去找人幫忙了,隻是後來,沒找到九妹妹。”
“是啊,不是說了在原地等的嗎,九妹妹你怎麽一個人走了?”
蕭瑩也道,一句話把責任推給了蕭妧。
“我明明等了好久,再等下去,天黑了山裏的野獸出來,把我吃了你才高興是不是?”
蕭妧不樂意的沖着蕭瑩嚷嚷,蕭瑩臉色微變,青一陣白一陣,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有些下不來台,心裏卻将蕭妧罵了好幾遍。
“九妹妹,我不是這個意思。”蕭瑩擺擺手,趕緊解釋。
“小九别生氣了,有祖母替你做主。”老夫人拍了拍蕭妧的手,心疼壞了。
一轉身,老夫人對着二人哼了哼,“這麽多年了,每年上山祈福,怎麽不知道佛光普照這回事?”
蕭瑩看了眼蕭若,很快扭開視線。
“孫女也是道聽途說……”蕭若硬着頭皮的回答。
老夫人不悅之色更明顯,“道聽途說?!你們回來可沒提半個字,小九說的可都是真的?你們幾個當姐姐的,沒有救她反而自己回來了?”
老夫人顯然是生氣了,蕭妧委屈的淚眼婆娑,緊抓着老夫人的手不肯松,一副吓壞了的模樣,老夫人的怒氣顯然蹭蹭往上漲,更加憐惜蕭妧。
範氏神色微閃,一轉身對着兩人劈頭蓋臉一頓罵,“你們是怎麽當姐姐的,臨出門前,我還怎麽交代的,務必要将小九看住了,道聽途說的事也敢說給她聽?真是氣死我了。”
“女兒知錯。”蕭若和蕭瑩乖乖的認錯,又是懊惱和自責。
範氏氣的連瞪兩人好幾眼,轉頭又對老夫人道,“母親,您消消氣,都是兒媳沒教好,害得小九受這麽大委屈。”
範氏直接将責任全部攬過,老夫人雖生氣也無可奈何。
“這幾日你去哪了?”右相忽然開口問。
蕭妧擡眸,看了眼秦姑姑,老夫人順着視線看去,這才看清了還有一個人在。
秦姑姑上前,行了個禮,“老奴是婧華長公主的貼身嬷嬷,見過老夫人,見過右相。這樣的,那日公主路過正巧看見九小姐和丫鬟倒在路邊,就将九小姐帶了回去,九小姐連日高燒不退,直到清晨才好轉,故而公主命令老奴将九小姐送回來。”
“是公主救了九妹妹?”蕭若驚訝出聲,有些不大相信,冷不防的拔高聲音,頓時引來注目。
蕭若才意識到失态,“我隻是驚訝,公主一向喜靜,怎麽會貿然出山?”
語氣裏竟有些質疑,懷疑蕭妧造假,找人冒充,故意蒙混過關。
秦姑姑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枚金牌,上面雕刻着一個大大的令字,最下面是一個婧字,婧乃是婧華長公主的閨名。
老夫人一見心裏松了口氣,沒好氣的看了眼蕭若,蕭若說不出話了,竟然是真的,袖籠下的帕子捏得緊緊,暗歎蕭妧好命。
“讓姑姑見笑了,不該冒犯姑姑。”老夫人一臉歉意,人家救了你,你還懷疑人家,換成誰都不高興。
秦姑姑收起令牌,臉上卻帶着得宜的微笑,“無礙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換成任何人,公主都會搭救。”
“那小九怎麽會倒在路邊?”範氏抓住了這個字眼不放,不由得令人浮現連篇。
“九小姐跳山滾了下來,渾身緊裹着雪,當時公主還以爲雪崩,打開一看才發覺是九小姐。”秦姑姑家笑着解釋。
範氏還要再問,卻發覺右相眉梢一冷,頓時咽下後半句話。
老夫人一聽跳山,心都跟着突突,蕭妧附身對着老夫人耳邊輕輕嘀咕一陣,老夫人的眉頭緊皺,有些不悅,隻是礙着秦姑姑不好發作。
良久,老夫人對着秦姑姑道,“救命之恩,相府無以爲報,他日定當親自上門感謝。”
秦姑姑卻擺擺手,“公主救人不圖回報,許是和九小姐有緣,公主讓老奴來,特意囑咐,舉手之勞不足挂齒,老夫人勿念。”
見秦姑姑執着,許是婧華長公主不願被打攪,老夫人也不好勉強,隻好點頭答應了,說了不少感謝的話。
“公主還等着老奴回去呢,打擾了,老奴告退。”秦姑姑俯身行禮。
老夫人忙道,“林管家,送送這位姑姑。”
送走了秦姑姑,老夫人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蕭妧委屈的咬着唇,看向右相,“父親?女兒一回來,就聽見了不少閑言碎語,事關女兒清白,以及五姐姐的。”
右相瞄了眼蕭若,蕭若緊張地握緊了拳,不安的看着右相。
“流言的事就叫給父親,父親還你一個清白。”
蕭妧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臉堅定,“縱然父親相信女兒是清白的,可是除卻了父親和祖母,女兒失蹤這麽些天是事實,女兒不想讓父親爲難,親自力争清白。”
右相愣了下,看着蕭妧的目光有些複雜,“你想好了?”
老夫人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隻是更加心疼蕭妧。
蕭妧堅定地點了點頭,“是!”
“既然要驗,來呀,請穩婆過來,讓府中所有的姑娘統統上前,一個不許漏。”
老夫人發話了,阮嬷嬷點點頭,“是,老奴這就去。”
蕭若聞言臉色慘白如紙,白的吓人,忍不住倒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