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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這是在哪裏

“季姑娘,醒一醒。”一雙女子的手輕輕搖着雨璇的肩膀。

“……青姐?”雨璇覺得眼前一片朦胧,頭腦也混混沌沌的,半天才反應過來。

怎麽,她起晚了,青姐喊她起來吃飯嗎?真是能睡。

慢慢地回憶到昨晚的事,忽地省起,本來不是在院子裏嗎?怎麽跑到床上來的?

不會是夢遊吧。

青姐笑着催促:“季姑娘,快點洗漱了,再不吃飯就又得熱一遍啦。”

腹中好似有火在燒,被青姐一說,頓時咕噜咕噜地叫了起來。

“嘶,怎麽這麽餓……又?你等我起床等了很久?我昨晚睡得這麽死啊。”

青姐眼神閃了閃,沒有接她的話,隻一味地催促她去洗臉擦牙。

飯後,青姐拉着她在外面散步,這才把實情告訴了她。

“你睡了兩夜一天。三殿下昨天就帶人出谷了。旭王叛亂。”

“什麽!”

……

雨璇狂奔至書房。青玉鎮紙下整齊地擺放着一封信,抽出信箋,是她熟悉的飄逸飛揚的字體,隻有短短一句話。

璇,等我回來娶你。

旭王叛亂!具體情況是怎樣的?竟要他率部前往支援?已糟糕成這樣了嗎?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雨璇猛然想起昭睿的信。拉開放置信劄的木屜,那張薄薄的、寫滿小字的信紙被折疊妥當,好好地躺在裏面。

展開信紙,個别字體下面用紅色打了點兒。

想來,昭睿和蕭韻之間通信使用專門的暗格簿,采用這種方法傳遞消息,就算半途被人劫走,也不用擔心洩密。

昭睿的信一舉兩得,既是給她通報近況的,也是向蕭韻求救的。

将那些标記後的字連在一起讀一讀……

“我的天……”

旭王勾結了磔樾,裏應外合,支持錢物,引磔樾大舉進犯。

旭王不知何時起竟然和磔樾走得這樣近了。

磔樾得了他的資助,糾集百萬人馬攻打邊境,專挑防守薄弱的邊境城市進攻,邊城十五座,他已攻陷了八九座,可說是突破了大益第一道防線。如果持續這一勢頭,第二道第三道防線也會不保,十五座城通通落于磔樾之手的話,敵軍南下會勢如破竹,攻陷京城隻是早晚的事。

戰火燃起,猝不及防。歐陽铖緊急召集軍隊八十萬,派驸馬都尉齊震爲左将軍、兵部司曹龔盛培爲右将軍,随大将軍一起,浩浩蕩蕩奔赴前線北伐抗夷。

這個數字和夷軍相比太少。沒辦法,他清除秦家勢力、收回大權的日子還淺,秦家黨羽在軍隊中盤踞的日子實在是太久,平時疏于練兵,白白耗費軍饷,整饬之後,精銳部隊隻有八十萬人,數量上就輸給了磔樾。

數量被人壓着,縱然戰前演說再鼓舞人心,軍士們還是底氣不足,被磔樾那些野蠻成性、弓馬娴熟的鞑子兵打得落花流水。

不但沒有收回失去的城池,還損失了近二十萬兵力。

消息傳回京城,百姓驚慌失措,百官惶恐不安。有不少臣子建議皇帝歐陽铖禦駕親征,召回爲母求藥的三皇子監國。

歐陽铖隻有苦笑。他的韻兒在哪裏,他就算知道,也無法傳信給他。這個時候,他再後悔不該無視兒子的請求,也已經來不及了。

而他也不放心懷着身孕的蕭雲錦。她不便随軍遠征,隻能待在宮裏。如果他走了,旭王會不會過來欺辱她?從前歐陽钺對他的阿錦就有垂涎之意,他不能冒這個險。

左丞相齊翊是不主張他親自遠征的。可是右丞相邱禦勝支持這一建議,還帶動了一批老臣日日谏言,甚至到後來,有愈演愈烈之勢。

日複一日,前線傳來的都是壞消息。終于有一天,他實在經不住群臣苦谏,還是決定出征。他又從各地調派了一些兵士,湊齊了五十萬人,不論戰鬥力如何,總歸在數量上能起點震懾作用了。

走之前,他把監國之事交給了昭睿,命左右丞相輔助。

歐陽铖走後沒多久,旭王就暴露了真實嘴臉。他發動了宮變,雖然被昭睿及時鎮壓,但他劫走了懷孕五個月的蕭雲錦。

旭王逃得無影無蹤,饒是昭睿在旭王身邊潛伏這麽久,也沒有摸透他都有哪些巢穴。旭王派人送信給昭睿:交出掌國大印,如若不從,便一日送一根蕭娘娘的手指給他!

歐陽钺年輕的時候迷戀蕭雲錦,隻是垂涎她的美色而已。時過境遷,蕭雲錦到底還是做了他的嫂子,而他也始終得不到她的心,便将她當作可資利用的奪位工具。

昭睿雖然聰明,但他要管理整個國家,這談何容易。他不像蕭韻,從小就經過了最嚴格、最全面的訓練。他的童年生活都在爲了能在樓安皇宮維持自己和妹妹的平安中掙紮,在他十二歲的時候,遠在大益京城的歐陽铖才輾轉聽說了雪霓母子的悲慘故事,派人來找他。

來找他的人就是齊老爺。齊老爺先是與樓安皇帝密談了一個下午,誰也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麽。但是這位樓安皇帝端沐烨确實默許了齊老爺将要做的事。

每晚,齊老爺派來的高手都會潛入昭睿的宮殿,将他帶到一處偏僻的居所,在那裏偷偷地教他武功。後來他才知道,這位高手與蕭韻的師父是同門師兄弟。不光是武功,那居所還有學識淵博的先生,教他讀書識字,還給他灌輸大益的文化。

他和蕭韻有着天壤之别的際遇,這個時候,縱然使出渾身解數去學習,而後來也的确學有所成,也無法和熟悉政務的蕭韻相比較。

偏偏左右丞相經常政見不一,昭睿還要分心對抗樓安國内的敵對勢力,這個監國的位子坐得焦頭爛額。

越忙就越怒。好吧,他趁火打劫,讓皇帝把雨璇許配給他是不對。可蕭韻那家夥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帶了佳人逃之夭夭!現在還給他丢下一個爛攤子!

“四殿下,”私下裏單獨相處的時候,齊老爺話中有話地說,“國事繁瑣,隻你一人應對,如何吃得消?該找誰過來,就找誰過來吧。想法子把話帶到,你也不必這麽着急上火的了。”

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蕭韻帶着雨璇去了落霞谷,隻是誰也沒說出來。

這些話提醒了昭睿。對啊!他該把那貨叫出谷來,被擄走的人是他親娘,叫蕭韻那貨自己救人去!他是沒有這個本事了!

可是,要怎麽帶話給他呢?落霞谷那個地方誰都沒有去過,也沒人有地圖!

還是玉清給他出的點子。玉清自從龔盛培出征之後就茶不思飯不想的,見哥哥要去搬救兵,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個主意。

“哥哥,你和那位三皇子不是用雪雕傳過信兒?這小雕又熟悉雨璇。它這麽機靈,而且三皇子府不是還有個野狼王一樣的阿柱麽,你讓阿柱帶着小雕去那座山裏尋找,說不定能找到落霞谷的大緻方位呢。到了谷外,雖說林子裏有陣法,大家也不用闖那些可怕的陷阱,直接放雪雕飛進去試試,總沒關系吧?雨璇就在谷内,這扁毛畜生憑着直覺也能找到她了。找到她,不就找到了三皇子?”

昭睿思來想去,覺得隻有這一個辦法了。他找來了阿柱,派了精銳心腹陪着一起進山,爲了不至于途中出現意外,還用暗号寫了密信,表面上看它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信。

雨璇或許看不懂。但是,蕭韻一定能看出其中的玄機。

……

雨璇看完了信,又把它慢慢地放回去。

她已經回憶起昏睡之前的所有事。

怪不得蕭韻那樣看着她,又那樣說話。

前天晚上,他一定覺察到了信内包含暗信,并且敏銳地猜測,他們離開兩個多月了,昭睿現在有信傳來,想必是到了不得不求救的地步。

昭睿需要兵力支援。需要謝逸沖手下這支隻聽命于蕭韻的強大軍隊。去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蕭韻要面對的必定是重重的兇險,而他不想讓她擔心。

那晚在院中,她必定是被他點了睡穴,還用了藥物,使她昏睡了那麽久。

雨璇搖頭,用手指輕刮着木匣的邊緣。蕭韻,你以爲沒有經曆離别的一幕,我會好受一些?現在的牽腸挂肚,才叫人更擔心。

這一分開,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可他還是留給她那張字條,要她等他回來,兩人成親。他說過,此生隻有一個夢想,就是和她長久相伴。

“季姑娘……”青姐走了進來,“擔心殿下嗎?别胡思亂想了,我家夫君都帶兵出去好幾回了,從沒出過事。你就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裏吧!”

雨璇握了握青姐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青姐,謝謝你。”

落霞谷哪個女人不擔心自己的丈夫,青姐也不例外。分明是在安慰她,她要再這麽一副苦哈哈的臉,就是不知好歹了。

雨璇站了起來:“青姐,我幫你煮飯吧。”

青姐頓了頓,馬上撇嘴:“你要做主廚?哎呀,還是算了,你煮的飯菜麽……季姑娘,不是青姐嫌棄你,的确是不好吃啊。也就隻有三殿下不住地喊香了。嘿嘿嘿。”

雨璇佯裝氣惱:“好傷自尊!青姐,你太不給我面子了。”

“哈哈哈,不過你還是可以幫我洗菜擇菜的。我剛好從院子裏采了許多新鮮的。走!”

“好。”

……

蕭韻不在身邊,落霞谷的景色再美、生活再惬意,心裏卻有股若有若無的空洞感。

天天提心吊膽,擔心他遭遇不測。此外,總覺得還有什麽被忽略掉的東西……

沒有網絡的時代,落霞谷确實是與世隔絕。從前覺得這樣安全,現在,日複一日地,雨璇覺得心裏越來越煩躁,好想也化作一隻鳥兒,馬上就飛出谷去。

雨璇沒有想到的是,她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很快就變成了現實。

那天她一時興起,跑去偷看他們的新房。新房的外面還嚴嚴實實地罩着油布,想要溜進去偷看,直接把油布掀開就行了。可是,她繞着房子轉了幾圈,還是決定等蕭韻返回落霞谷,再和他一起過來看。

他說過要給她驚喜,她便把所有好奇忍回去。現在他率部在外厮殺,她牽腸挂肚的,變得越來越迷信,總覺得提前掀開會破壞了他的好運氣。

青姐沒有過來,但她家裏養了一隻大黃狗,名字叫做大黃。大黃是個好保镖,一直都盡職盡責地陪着雨璇,此刻雨璇沒精打采地沿着房前的小溪行走,大黃狗就搖着尾巴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走着走着,忽然之間,她發現自己走進了一片花叢。長長的花莖垂落至地,嫩黃的花兒在枝頭綻放,好像一蓬金色瀑布一般。

這不是迎春花嗎?雨璇感到奇怪,谷裏氣溫高,而迎春花是開在料峭的早春,落霞谷還從未有過迎春花。

“這裏我來過幾回了,怎麽今天忽然冒出一叢迎春花?這是誰種的?”雨璇蹲下來撫摸嫩黃的小小花瓣。

身後傳來一陣說笑聲,伴随着重重的腳步,有男有女。

怪事!落霞谷所有的男人都出去了,哪來的男人!

大黃正蹲伏在她身邊,聞聲轉頭沖着來人狂吠起來。

“大黃,别叫……”

雨璇還沒說完,便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就看見一張放大的男人的臉,正貼着她的額頭。

“啊——”她尖叫出聲。

太驚悚了,這是誰?臉上黑乎乎的,好像是泥巴塊兒,男人抵着她的額頭,她感到有簌簌的土顆粒朝領口裏面落。

一隻同樣髒兮兮的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巴,随之響起了一個她熟悉的聲音:“别叫!是我!”

“昭、昭睿哥?”

男人的臉退遠了些。沒錯,是他,不過他的樣子很狼狽。

頭頂的發髻散了,頭發亂哄哄地披在肩頭,并且打成了绺兒,也不知幾天沒洗了。

臉上髒得不像樣子,還胡子拉碴的。

身上的衣服就更是悲慘,滿身泥污,好幾處都被扯破了,一隻袖子還露出了毛邊,袖口早就被撕了下來——

那被撕下來的袖口,被用作了繃帶,捆住了他的右手吊在胸前。

“昭睿哥,你受傷了?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又是哪裏?”

四處張望了一下,他們處在一個山洞的洞口,她頭枕着一塊大石頭,後頸被硌得生疼。

四肢都酸軟無力,這才感到頭疼如裂,呼吸滾燙,一定是發了高燒。

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居然披着一件大披風,是昭睿的。掀起披風再看,還好,穿戴都整齊,衣服也很幹淨,不像昭睿那麽邋遢。

昭睿用左手繞過雨璇的肩膀,一用力,将她扶坐了起來,又給她把披風攏好。

“說來話長。呃,先得告訴你,這裏是……”

一道敏捷的矮身影嗖地蹿了過來,跳到了雨璇的雙腿上,壓得她直喘。

“大黃!”雨璇伸手去摸它的腦袋,“嗬,你嘴裏還叼着一隻兔子呢……”

大黃把肥肥的野兔放下,搖着尾巴沖她吐舌頭,滿臉都是讨好。

昭睿撫摸了一下大黃的腦袋:“好樣的。等下犒勞你。下去吧,你這麽沉,她經不住你。”

大黃舔了舔雨璇的手,這才跳了下去。

雨璇看呆了。

“昭睿哥,我沒記錯的話,這大黃狗和你不熟吧,你是怎麽收伏它的?”

就算他能入落霞谷,大黃是青姐養的,也不會對他這麽溫順啊。

昭睿幹笑了一聲。

“這幾天的口糧都靠它呢,都相依爲命了,還能不熟。”

“這……幾天?”

昭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發燒好幾天了,今天總算是醒了過來,這荒郊野外的,也沒處給你找藥去。”

“荒郊野外?落霞谷雖然大,但是住了那麽多人家,你随便找一找……等等,你的意思是說……”

雨璇瞪圓了眼睛。腦子都燒糊塗了,到了現在才體會到昭睿的意思。

她和昭睿被不知什麽人扔到了荒野,并且度過了好幾天。

昭睿受了傷,她生着病,這裏空無一人,唯一陪伴他們的就隻有大黃。

昭睿和他的人失去了聯系,沒法求救。

“昭睿哥,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不知道。”昭睿苦笑,“我本來在我的花園裏瞎逛,誰知忽然發現你憑空出現在一簇迎春花旁邊,我還以爲我眼前出現了幻覺……”

他看見了雨璇,雨璇正蹲着身子驚訝地撫摸花朵,身邊是一隻東張西望的大黃狗。

他揉了揉眼睛,終于确定沒有看錯。恰在此時,雨璇昏了過去,而不遠處走過來幾個下人,他急忙一個箭步沖到她身邊将她扶住。

然而,隻不過那一霎那的功夫,周圍的景物就變了,他震驚地發現所處之處已不再是四皇子府的花園,他懷裏還抱着雨璇,隻有大黃還緊緊跟在身邊。

不知周圍是哪兒,隻能判斷是在山裏。

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的山麓,山間怪石嶙峋,腳下雜草橫生。仰頭望,山頂湮沒在層層雲霄中,隐隐約約地還有野獸的低吼。

雨璇昏迷不醒,他遠離居所,也沒别的辦法,隻得找了一處山洞暫時栖居。

四處尋找可以果腹的東西,竟然沒有任何果實。現在是早春二月,山裏根本沒什麽能吃的。

出來的時候毫無準備,身上隻有一把短匕首,打獵的裝備完全沒有,隻好撿些樹枝削尖了做木箭。加上大黃還算通人性,呼哧呼哧地跟着他,遇到個把野兔什麽的還能幫着捉一捉。他随身帶着火折子,可以生火烤野味,總算是不必餓肚子了。

可惜的是,他和大黃遭遇了一次黑熊,還是餓昏了頭的黑熊。窮兇極惡的,他雖然武功高強,鬥倒這夯貨也是差點丢命,右手臂受了傷,骨折了。

夜裏雨璇就發起了高燒,他不認識草藥,隻好自己跑外面把身子弄冷,然後回來抱着她給她降溫。

說到這裏,昭睿有些赧然:“呃,那個,你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啊,說起來,你本來就是本、本宮媳婦,就不必講究這些男女大防了哦,哈哈哈……”

雨璇沒有理會昭睿的調侃。她已經聽呆了。

“神秘的隧道!”她一把揪住昭睿衣襟,“昭睿哥,我一直都在找的那個隧道再次出現了!居然入口就是落霞谷的那條小溪邊,而出口是你的府内花園!”

昭睿趕在那些下人到來之前扶住了她,于是,他也踏入了這個空間。不然的話,就是那些下人陪着她一起穿越到這座陰森的山裏來了。

“什麽隧道?”

雨璇簡要地把之前發生的幾次空間變換說給他聽。

昭睿用左手撫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

“……唔,所以,我這麽幸運,居然也遇見了這個你說的四維空間,還是和你在一起?你尋尋覓覓的,就是要找它?多麽危險的東西。”

“昭睿哥,你不明白的,其實我……”

說到這裏,雨璇停住了:“現在不是解釋它的時候。我們得想法子離開這裏。”

“是啊,謝天謝地你可算醒過來了,本少爺現在殘廢,沒法背着你出山。”昭睿還不忘調侃。

雨璇微微臉紅。昭睿這人,确實不錯。因爲她的緣故,他成了這副模樣,可是一點抱怨的意思都沒有。

“我們在這裏困了幾天?”

“三天。”

三天。雨璇看了看狼狽不堪的昭睿,洩氣地問:“你那些心腹哪裏去了,也不來找你。”

“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哪裏,叫他們怎麽找?我身上什麽傳遞信号的東西都沒有。”

這裏絕不可能是落霞谷。落霞谷并沒有這樣的山。

雨璇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手腕。

“昭睿哥,我有!”

“什麽?”

她欣喜地伸出手腕給他看:“呶,這串彩珠,是信号彈!”

每顆珠子彈出去都能在空中爆炸,形成一朵煙花。這串珠子還是下元節前夕蕭雲錦帶着她進宮的時候給她的。下元節當天叛軍攻入,她隻用了一顆,成功引來了救援的人馬。事後,其餘的珠子又讓她給串成了手鏈,幸虧她戴在了腕上。

“……就是這樣。煙花會引來蕭韻暗衛的注意,我們有救了!”

雨璇說着,就打算把珠子拆開。

“等等!”昭睿制止了她。

“怎麽了?”

“你不能這麽做。”昭睿涼涼地說,“現在在哪裏我們都不知道,萬一你引來的不是他的暗衛,而是旭王的人呢?”

“這個……”雨璇猶如被澆了一頭冷水,“哎呀,還真是!好讨厭!”

好不容易有點希望,又沒轍了。

“雕哨你戴着了嗎?”昭睿忽然問,“我給你的小哨子,能挂脖子上做項鏈的,有沒有戴着?”

雨璇雙眼一亮:“哈哈,有!”

那天小雕飛到落霞谷,她特意取了雕哨逗它玩,挂在脖子上就沒取下來。

雨璇轉過身去,把手探到胸衣上方,取下了哨子。

這小東西她貼肉戴着,昭睿但凡對她輕浮一點兒就能發現。可她除了發髻由于睡着壓亂了,身上穿戴依然整齊,說明他除了抱着她“除燒”,絲毫都沒有侵犯過她。

昭睿接過了哨子,頓時笑得滿臉燦爛,如果不是臉上實在太髒,應該還是蠻養眼的。

“好姑娘,你救了咱們倆了……呐,以後哥哥給你的東西一定要随時戴着。”

憑感覺這裏距離京城不遠,小雕應該能感應到哨音。

昭睿将哨子舉到了唇邊。

蓦然之間,一直溫順趴伏在腳邊的大黃狂吠了起來。

雨璇順着它警惕的目光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高高的草叢之中,閃爍着一對對碧瑩瑩的光點,伴随着低低的群獸吼聲。一隻野獸已探出了腦袋,陰森森地看着他們二人一犬。

狼群。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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