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包圍着他們的,是明火執仗的宮中侍衛,而侍衛統領身旁站了一男一女。
男的是一臉陰沉的齊震,女的,則是滿面得意的齊霏。
昭睿還拉着雨璇的手,雨璇感到他倏地攥緊,手心冰冷。
“齊震!你……”
然而,不等昭睿說完,齊霏已經張狂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哥哥說的果然沒錯。今日宮禁,可偏偏這荒涼的冷宮之中,還有人在此鬼鬼祟祟,欲行不軌之事。你們是什麽人?在這裏又是要幹什麽?”
昭睿和雨璇一直都站在角落,此時幾名侍衛走上前,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他們的臉。
“沐大人!”侍衛統領認出了昭睿,等看清雨璇的臉時,他愣了愣,下意識地扭頭向齊霏看去。
“這……”
侍衛統領大吃一驚,有個和三皇子妃長得一摸一樣的女子!還穿着華貴的宮裝!
周圍的侍衛也都發出驚訝的聲音。這位女子是誰?爲什麽在這個時候和沐大人在一起?
漣華公主剛剛遇刺,就在宮中養傷。皇上生怕刺客再來行刺,命令他們嚴加防守各個角落。今晚被調遣的時候統領告訴他們,驸馬來看望公主時,偶然發現有行迹可疑的人朝冷宮這邊跑了。誰知,緊急沖來伏擊,見到的就是這樣兩個人。
“哎呀!”齊霏驚呼,“這女子竟然和本宮長得如此相似!哥哥,你看!”
雨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齊震的表情,身體卻已開始顫抖。
看眼前情形,他們分明是陷入了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而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
“我的天!”齊震驚得掉落了手中的劍,“哪裏來的女子,竟然扮成你的樣子!”
雨璇感到昭睿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震。她自己的心也沉了下去。果然,她猜對了嗎?齊震,竟如此設計她!
齊震撿起地上的劍握在手中,向他們邁進了一大步。
“沐大人,”他用劍尖指着昭睿,聲音比冬日的寒夜還要冷,“你帶着這樣一個女子進宮來,目的何在?難不成,你要殺了本驸馬的妹妹,用這個女人取而代之?公主已經受刺了,莫非你與那刺客有關系?莫非那日刺殺的目标,原本是本驸馬的妹妹三皇子妃?”
齊霏聽了這話,尖叫一聲,立即躲在齊震身後。
周圍的侍衛一片嘩然,不等昭睿回答,紛紛抽出腰刀,雪亮的利刃對着雨璇和昭睿。
侍衛統領高聲命令:“将他們二人綁起來!”
“住手!”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雨璇和昭睿面前,衆侍衛還沒來得及看清這人是怎麽出手的,就覺得手腕一酸,手中腰刀不由自主地跌落在地。
雨璇眼中湧出淚花。蕭韻來了。
他不是還在爲解救連萍而東奔西走嗎?那他又怎麽知道她在這裏遇到麻煩的?
很久沒以本來面目出現在他面前了。上一次還是下元節前夜在汀闌殿,那時,她在他寬厚溫暖的懷抱中安心入睡。後來,她就被旭王擄走。在這之後,她不是沒有見過他,可哪次都是蒙着别人的面具。
這幾個月以來,他過得多麽糟糕,她是知道的。那麽現在,他見到昭睿和她手挽手,以這樣一種暧昧又可疑的姿态出現,心裏該會怎麽想呢?
雨璇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昭睿紋絲不動。他飛快地轉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包含着十分複雜的含義,她看不懂。
可是,她意識到,昭睿似乎并不十分驚慌。莫非他有辦法應對?
最害怕的情況就出現在眼前。她和齊霏同時出現,接下來會怎樣,她都能猜到幾分了,難道昭睿還能有什麽逆轉性的好辦法?
蕭韻根本看都沒看雨璇和昭睿一眼。他站在兩人身前,背對着他們,用身體阻擋了那些侍衛進一步的攻擊,同時口中喝道:“都放下兵器!不得輕舉妄動!”
侍衛統領認出了蕭韻。
“三殿下!”他倒身便拜,“您來得正好,屬下在此撞見沐大人帶着一名與三皇子妃娘娘十分相似的女子!娘娘和驸馬也在這裏,都被吓壞了!”
“被吓壞了?”蕭韻依舊筆挺直立,雨璇聽見他淡淡的話音帶着濃濃的嘲諷,“真是這樣嗎?”
齊震走了過來:“是的,殿下。微臣萬分驚訝,細思極恐。”
“韻哥哥!”齊霏躲在齊震身後,也跟了過來,“哥哥沒有說錯,你看這個女子,她長得和我……豈止是相似,根本就是一摸一樣啊!”
齊霏說着,親自拿過一個火把走到雨璇面前。
忽閃忽明的火光清晰地照亮了兩張分毫不差的美顔,所不同的唯有發髻。雨璇還梳着連萍的少女髻,而齊霏則是繁複絢麗的貴婦髻。
“都看清楚了吧?”齊霏退回齊震身後,一隻手指向雨璇,“你是誰?你來冷宮做什麽?”
“霏兒,莫要與她說話。”齊震溫和地說,“哥哥已經派人去叫皇上了。此事幹系重大,我想皇上必定要親自審問這女子。”
“你叫了皇上?”雨璇聽見蕭韻的雙拳握緊,骨節都在咯吱作響,“好一個疼愛妹妹的驸馬!齊子煊,本宮真是認清了你!”
齊震面不改色地說:“殿下,難道微臣的話不對嗎?這兩人出現在這裏本就可疑,況且這名女子還與微臣妹妹生得仿佛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般,沐大人明顯是居心不純!微臣的妹妹同時也是殿下的妻子,微臣這麽做也是爲了殿下着想!”
雨璇覺得眼前一陣陣眩暈。頭部本就受過擊打,又空着肚子在監牢冰冷的地上躺了這麽久,現在齊震說出這樣一番無恥至極的話來,她整個人都被巨大的失望與心痛沖垮。
腦海中迅速浮現出最近見到齊震的一幕幕。扮作連萍出現在三皇子府時遇見過齊震,他的目光是那麽冰冷,冰冷得賽過數九寒天的風。
是她疏忽了。齊震怎會那樣望着連萍,他分明已識破了她!
如果說此前齊震還對她抱有一絲愧疚,那麽至少在那個時候,他對她的态度已經徹底變質,完全站到了自己妹妹一邊去。
他必定痛恨蕭韻爲了她失蹤而重傷他,痛恨蕭韻爲了她完全不理會齊霏。
他必定痛恨她借着連萍的身份與齊霏針鋒相對,甚至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讓他心愛的妹妹下不來台。
想想齊震明知她就是季雨璇,卻不動聲色地悄悄觀察她,雨璇覺得不寒而栗。
如果今天是一場局,而這個局是齊震布下的,那麽他必然也暗中觀察了昭睿很久。他必定知道昭睿今晚的營救計劃,故意借着探望邱若璨的機會早早入宮,還帶上了齊霏,鼓動那些侍衛等在這裏,将她和昭睿抓個正着。
眼前一片模糊,耳邊也嗡嗡作響。蕭韻、昭睿似乎在和齊震争吵,到最後有人打了起來,雨璇卻已看不清是誰在與誰搏擊了。
“韻兒!住手!”
蓦然之間,遠處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皇帝歐陽铖急急忙忙地帶着一群禁軍趕到了。
果然把皇帝都喊來了。這是要置她于死地嗎?打算用什麽罪名?
昭睿見雨璇搖搖欲墜,心裏一急,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把她牢牢地抱在懷裏。
雨璇沒有掙紮。她覺得心裏已經十分麻木,十分疲倦,疲倦得不想去作任何思量。
蕭韻還在和齊震打鬥,其餘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齊震哪裏是蕭韻的對手,已被打得鬓發散亂、口角流血,嘴裏卻還在說着:“殿下,你不能維護這個妖女!”
雨璇覺得一陣氣血上湧。妖女。他果然把這個罪名安在她頭上了。
肩頭一緊,昭睿伏在她耳邊悄聲道:“振作起來。我們有辦法護你周全!”
我們?
雨璇看向昭睿,昭睿又低聲補充:“我和他。”
“……”
蕭韻已被齊震的話激得目眦欲裂,一步沖到他面前,高高舉起右手,要向齊震頭頂痛擊。
“給我住手!”歐陽铖終于趕了過來,與此同時,又有兩個人飛快地沖向他們,分别是齊老爺和齊夫人。
齊夫人一把抱住齊震的頭,開始嚎啕大哭。齊老爺則雙手抱住了蕭韻高舉的右手臂:“殿下不可!”
蕭韻狠狠地瞪着齊老爺,齊老爺也用祈求的眼光望着他。
“韻兒,你這是怎麽了?”歐陽铖又驚又怒,“爲什麽打子煊,你要奪了他的命嗎?他是朕的女婿,漣華未來的夫君,也是你的妹夫!子煊說的什麽妖女,竟試圖行刺三皇子妃,讓朕看一看!”
侍衛們自動分開一條路,歐陽铖慢慢地走到雨璇和昭睿面前。
昭睿扶着雨璇,連一點下跪的意思都沒有。歐陽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雨璇,臉色陰晴不定。有驚詫、有感慨、有落寞,最後,竟浮現出悲喜交集的神色。
然而最後,所有這些情緒都消失了,伫立在他們面前的,還是那位睥睨天下、淩厲威嚴的帝王。
歐陽铖緩緩開口:“果然是一摸一樣。沐昭睿,朕一直看重你,武舉時着意提拔你進入鴻胪寺,同時封你爲禦前行走,此後短期内又破例多次提拔你。你本可擁有一番錦繡前程,卻爲何要這麽做?”
昭睿面無懼色:“皇帝陛下何出此言,我聽不懂。”
侍衛們都抽氣。這位沐大人竟然這樣說話,在一國之君面前,連個尊稱和謙稱都沒用!
歐陽铖并不生氣,隻是微微冷笑道:“朕聽說西域有一種極其高明的醫術,能夠改變人的容貌,把臉變成想要的容顔。你懷裏這個女子,衣裳有縫、月下有影,朕當然不認爲她是妖女。但朕相信,你是給她施用了那種神奇的臉部整容術,将她整成三皇子妃的樣子。你的用意何在?”
齊夫人已經把齊震扶了起來,齊震正在溫言安慰她自己沒事。齊夫人已看清雨璇的容貌,聽了歐陽铖的話,按捺不住地奔了過來。
“你,快點回答皇上的話!”齊夫人嗓音尖利,“沐公子,我們齊家待你不薄啊,當初你在我們齊家借住的時候,大家将你奉爲貴賓,震兒更是把你當做親兄弟一般,你看上了他的丫頭,他眉毛都沒皺一下就送給了你。可你是怎麽回報我們的?竟然弄了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出來,想要害死霏兒,讓這個女人取而代之!你這樣做有什麽好處?”
蕭韻聞聲看了齊老爺一眼。
齊老爺連忙走到齊夫人身邊欲把她拉走,又給女兒打手勢。
齊霏會意,笑眯眯地走過來挽住她:“娘,您别擔心,女兒這不是沒事嗎。皇上正在審問那些賤人,咱們隻要聽着就好了。”
齊老爺聽見這話說得不雅,沖齊霏皺眉,齊霏裝作沒有看見。
“沐昭睿,說話。”歐陽铖并沒有在意周圍的聲音。
“皇上,”一直跟着歐陽铖的蒲公公開口,“夜深風大,這裏又破敗不堪,不如您換個地方審問?”
“父皇,”齊霏嬌嗔道,“還是趁熱打鐵的好,左不過是幾句話,說完了就完了,周圍這麽多人都可以做見證嘛。”
齊夫人連忙把女兒朝遠處拉:“孩子,離那些賤人遠一點,仔細妖女傷着了你。”
齊老爺見雨璇虛弱的樣子,心下不忍,對歐陽铖說:“皇上,您不要聽小女胡說。此處确實不适合審問。這裏最近的宮殿就是迎賓殿,現下我朝并無外賓來訪,不如去那裏?”
蕭韻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已來到雨璇身後,昭睿不等他出手,健臂一摟,搶先把雨璇打橫抱了起來,并扭頭給了蕭韻一記狠戾的眼風。
——急什麽,現在出手,是想要她成爲衆矢之的?
蕭韻已領會了他的意思,唯有強行按捺下心中的憤懑,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蕭雲錦急匆匆地把雨璇被禁軍抓走的消息告訴他時,阿四也在向他回禀這個壞消息。皇帝親自派了人,而且不止一名,阿四在暗中無法出手,隻得飛奔回宮中尋他。
他心急如焚,最爲焦急的就是無法得知雨璇被囚禁的地點。一邊派人加緊打探,同時找來了昭睿,把他早就知道雨璇扮作連萍的事告訴他,要他一起幫忙尋人。
昭睿自然是驚詫又憤怒,這個桀骜不馴的家夥頭一回如此配合。蕭韻知道他對雨璇的心思,可這個時候,已顧不上這些。共同部署和商議之時,昭睿問他,找到後又怎樣?她多半被囚在皇宮某處,可不比旭王府地牢,要救人,必須考慮各種可能。
眼下就是最不希望發生的,雖然他們也有應對之策,可是……
“皇帝陛下,齊大人說得好,不如咱們去迎賓殿,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昭睿譏笑道,“你也說了,我懷裏的女子是個人,不是妖怪。你的女兒兒媳都弱不禁風,她也一樣。我不想她在這裏受罪。走吧!”
說着,他也不管歐陽铖答應不答應,抱着雨璇就朝迎賓殿走去。
雨璇靠在昭睿肩頭,擡眼便看到蕭韻在望着她。她覺得心中一酸,别開了目光。
昭睿悄聲說:“堅持住。等會兒問的時候你隻要靜靜地聽。不會有事的。”
雨璇用餘光瞄着默默跟上來的歐陽铖蕭韻父子,以及他身後緊緊跟随的齊家人和大批侍衛。
“你們……到底想了什麽辦法?”她努力地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我現在已經暴露了自己,我要說我是從那個世界來的,他們反倒會說我妖言惑衆。”
“不要說這個。”昭睿幾不可聞地冷笑了一聲,“關于這一點,知道的人還少嗎?齊震兄妹比誰都清楚!所以,你說也沒用。聽我的。”
“……嗯。”
……
這裏是迎賓殿的偏殿,原先的廢殿重新翻修過,就是雨璇初次進宮迷路,誤打誤撞闖來的地方。
偏殿的大廳還算寬敞,此刻,宮人們都已退下,殿門被從裏關上,方才冷宮的所有人都轉移到了廳裏。
“說吧。”歐陽铖見昭睿小心地把雨璇放下,又扶她坐好,有些不耐煩,“别讓朕等得太久。”
昭睿目光掠過滿臉憤恨的齊霏,以及眼神冰冷的齊震,從嗓子眼兒裏發出一聲鄙夷的冷哼。
“皇帝陛下,刺殺漣華公主的另有其人,與我們無關。”他慢吞吞地說,“我相信三皇子殿下正在全力緝拿,隻是爲了防止走漏了風聲,他沒有告訴你而已。誰叫你身邊的秦家人還沒有清理幹淨呢。”
話中意思再明顯不過。歐陽铖怔愣了片刻,便看向蕭韻。
“父皇,是這樣的。”蕭韻點頭,“希望父皇不要多想。”
歐陽铖追問道:“那你爲何深夜帶着這個女子在冷宮出現?”
“因爲我一直都在協助殿下抓捕刺客,我們知道刺客的目的其實是刺殺三皇子妃,”昭睿說“三皇子妃”幾個字的時候用了嫌棄的口吻,“而這個女子是我偶然情況下發現的,見她與三皇子妃長得那樣相似,便靈機一動,命她裝扮了出現在宮中,試圖吸引刺客注意。”
“原來如此。你知道了刺客一直對三皇子妃虎視眈眈,而今晚三皇子妃進宮來看養傷的公主,所以偷偷帶這名女子進宮,想要把她當做誘餌?”
“皇上聖明。”昭睿的口氣諷意濃濃。
“爲何去冷宮那裏?”
“還用說嗎?那邊守護最弱,不從那裏進來,要從哪裏進來?侍衛兄弟也是在宮牆之下發現的我們。”昭睿說着看了看一旁的侍衛統領,“我說得沒錯吧?”
侍衛統領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歐陽铖禀道:“皇上,沐大人所言非虛,微臣确實是在那裏發現的他們二人。隻是,是驸馬告訴正在巡邏的微臣,言道在冷宮發現了可疑人等,微臣這才帶人急奔過去。”
剛進冷宮就被發現,和在冷宮停留了一段時間,引起驸馬注意,從而告訴侍衛。這兩個說法是有時間差的。驸馬不可能未蔔先知吧?
歐陽铖意味深長地說出了他的疑惑。
“……不要把朕當傻子。你們兩個,是誰撒謊,朕到底該相信誰?”
“皇帝陛下,你要相信我。”昭睿說着睇了齊震一眼。
——就是不說從那口廢井出來。你就是知道密道的事又怎樣?諒你也不敢說破,真的惹怒了我,一五一十全盤托出所有真相,丢人的是你們齊家。
“子煊?”歐陽铖轉向了齊震。
果然齊震經過短暫思索後垂着頭回答:“皇上,臣也安排了一些人在宮外防護,是有人在冷宮之外發現了動靜,判斷出他們極有可能從冷宮潛入,這才火速報告微臣。”
昭睿勾了勾嘴角。這就承認了他和雨璇是從宮外進來的。好極了。
齊震,你自以爲聰明,發現雨璇後不動聲色地跟蹤我、跟蹤她,伺機制造陷阱。今天,就讓你自己掉進去!
“那麽這個女人是你什麽時候發現的?她爲什麽這樣聽你的話?”歐陽铖指着雨璇,“誰願意做替死鬼,你給她許了什麽好處不成?”
昭睿還沒有開口,蕭韻搶先一步回答:“父皇,這個女子,她是兒子的人。”
“什麽?!”
在場的侍衛發出驚訝的抽氣聲。
怪不得剛才三皇子殿下那麽兇。驸馬說這女子是妖女,還要把她綁起來馬上就燒死,三皇子聽了之後,就像瘋了一樣地和驸馬大打出手,幾乎不曾把驸馬打死。驸馬可是武舉新秀啊!三皇子殿下平時那麽謙和溫存,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動怒呢。看來這女子不光是三皇子的人,還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可是,爲什麽三皇子要喜歡一個和自己妻子一模一樣的女人呢?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顯然他對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要比對正牌的三皇子妃更加上心。
反應更激烈的是齊霏。
“韻哥哥,你……”齊霏哭得梨花帶雨,“她雖然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可真正的我在這裏。你我大婚這才多久,我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怎能疏遠我而去親近她?”
齊夫人也抹着眼淚小聲安撫女兒,在皇帝面前她不敢亂說,在場的人隻斷斷續續地聽見“霏兒别哭了,哭過頭了傷身子”、“殿下心裏還是有你的”、“看皇上替你把狐媚子趕走”之類的話。
“韻兒,”歐陽铖沉下臉,“朕是怎麽告誡你的?你府裏已有一正四側五名女子,在有子嗣之前不得養外室,這些話你都忘了嗎?況且,這個女子不光來曆不明,看起來還和别的男人夾纏不清,恐怕德行有問題,你怎能爲了她而冷落自己的正妃?”
“父皇、嶽父嶽母,”蕭韻平靜地說,“先說今晚的事。父皇剛才問,爲什麽這個女子這麽聽話,甘願做誘餌,以身犯險?很簡單,她是爲了自己的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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