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答我。”蕭韻追問,并不回答她吞吞吐吐的問題。
“如果我的愛人不背棄我,我當然不會變心。”雨璇答道,“可是,要是他有了别的女人,沒道理我繼續等着他回頭。就算他回頭,我也嫌髒不要他了。他玷辱了我的感情,憑什麽我就得苦苦等候。”
這裏畢竟是古代,她這番言論在他聽來,一定莫名的沒有婦德吧。
“蕭韻,我說這些,并非單以一個女子的身份。我覺得要是哥哥愛的女子這樣對他,他也應該這麽做。哈哈,是不是你覺得作爲女子這麽想很異類,可惜我就是這麽想的。這個,我叫做潔癖。感情上的潔癖。”
體力上女子占弱勢,可誰又能說感情上就必須也得男尊女卑。
蕭韻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沒有。”
“什麽?”
“那天的事,我沒有忘記。”
他是指她剛才問他的話?總覺得談論這事不妥,可是,如果齊霏真的跟人私奔了,而她并非處子之身,因此讓他猜到了真相,那麽他進而提出退婚……
這樣,齊霏一定身敗名裂了。
她倒不怎麽關心齊霏,可是,這種原因退婚,齊家上下都會蒙羞啊。尤其是齊震,他還沒有定親呢!
她正在想怎麽跟他解釋,蕭韻就說:“你不要多心。女子玉理可能會因多種原因而破裂,我自幼習武,怎會不明白。”
他竟然這樣回答!她臉羞得通紅,痛恨自己不該腦洞大開,偏偏去提這件兩人都裝作忘記的事。
“蕭韻,其實我……”
其實我不是她。
這句話在舌尖打了半天轉,還是被她又吞了回去。
“你知道嗎?”蕭韻站了起來,走到湖邊,“如果我真的愛上一個女子,不管她是名門閨秀也好,市井村姑也好,哪怕她是歡場紅顔,我又怎會在意這些!難道你沒看見石玉林娶了月芙?難道你覺得我還不如他!”
“我……”
“我并沒有那些酸腐之見。能讓我愛上的女子必然值得我愛,擁有一顆真正的蕙質蘭心,其餘的我統統不管。”
說完,他轉身看着她,灼灼雙目好像暈了兩灣深潭,要将她吸進去。
威脅解除了,他不在意……
可是她在意。太在意了。
齊霏空有一身才華,卻刻薄寡恩、翻臉無情,僅僅因爲聽說蕭韻病危就憤然出走,至今未歸。她如何配得上這樣襟懷坦蕩的他!
真是替蕭韻鳴不平。
而他這樣說,分明是有意寬她的心。這樣的蕭韻,太窩心,太讓人心折了。
她不知道她看他的神情裏流露出無限的柔軟來。這種柔軟,好像縷縷堅韌而纏綿的蠶絲,将他層層圍住,縱然他想掙脫——
不,他永遠也不舍逃離。不知何時起,他就渴盼占據她的内心,在那裏永遠刻上他的足迹。
他低下頭去,吻住了她比花瓣還柔軟的唇。
滾燙雙唇碾壓過來,雨璇驚得向後躲,但蕭韻的手臂已環繞了過來,将她牢牢地攏在懷裏。
清新的皂角香夾雜着淡淡墨香,是他獨有的味道。他似乎害怕吓到她,隻輕輕吻過便放開了她的唇,卻依然将她擁抱着。她的臉埋在他胸前,耳朵貼着他的胸膛,清晰地聽見他劇烈的心跳。
也許,是她的心跳。她覺得自己那顆心髒快要像出籠的鳥兒一般飛上雲霄,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顫抖,沸騰。
蕭韻并沒有抱得太緊。他似乎也感受到她遽然加快的脈搏,大手撫摸着她的發,像是在安慰,又像是不敢置信終于親近了她,要好好感受一下她依然在懷裏。
“我不會變心。永遠不會。”他在她耳邊說,“我也不會讓你有愛上别人的機會。”
她身子一顫,卻不敢擡頭,隻是被動地任他攬着。蕭韻見她全身僵硬的樣子,輕輕歎了聲,便放開了她。
“别怕。”他雙手依然握着她的肩膀,“我不強迫你。”
“如果你沒有愛上我,誰也不會提婚約的事。要是兩邊父母催得太急,都有我去斡旋。”他說,“此外,解除婚約,于我弊處有限,可對你和齊家卻全無好處。你明白嗎?”
雨璇機械地點頭。心中所想都讓他說了出來,真是羞赧。
“剛才,我唐突了。你生氣嗎?”
她飛快地看他一眼,搖頭。
蕭韻笑了。眼波脈脈,笑意暖暖,她看得心髒繼續砰砰亂跳。
“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他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