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停了一輛馬車,馬車旁站了個标緻伶俐丫頭,她認得,正是邱若璨的貼身丫頭臘梅。
“若璨?”
……
邱若璨将雨璇請到了一家茶樓的雅間裏。她點了雨前龍井親手沖泡,一招一式都優雅而從容。缈缈茶香,如花美眷,令人陶醉。
雨璇欣賞着,感歎着。這種浸透到骨子裏的古典仕女韻味,縱然她惡補十年,也學不到人家的一半。
靜靜觀賞了一會兒,這才想起要提問。
“若璨,你怎知我在那裏?”
她雖已将開鋪子的設想告訴了龔六小姐和邱若璨,但小樓的具體位置還沒來得及說。
“自然是蕭……他告訴我的。”
雨璇臉色一變。
“霏兒,我是來跟你道歉的。”邱若璨泡好茶,雙手端了一杯,高高舉起呈到她面前。
“這是怎麽說?”雨璇将茶接了過來。
“我早已知道你是他未婚妻子,在你面前卻隻字不提。”
“……”
的确,如果真是這樣,确實有點奇怪。不過,也沒什麽。
“這根本不值一提,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
“還有,我做生日那天,在花園裏……嗯,我事後也沒和你解釋,也是我不夠坦蕩。”
邱若璨低頭品茶,芙蓉也似的容顔被熱氣籠罩住,眼睫毛看起來濕漉漉的。
雨璇心裏說不出地複雜,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霏兒,我心裏……其實是很亂的。你能不能聽我細細說說?”邱若璨精緻的臉上寫滿了苦惱。
“嗯。”
“你知道,我是江南人。我的親外祖母家,在南方的翠溪。”邱若璨慢慢地說了起來。
“翠溪?那不就是……”
“對,”邱若璨點頭,“就是你将要嫁去的地方,你未來夫家所在。”
雨璇有些明白了。
“我娘生前和蕭韻的母親很是要好。她還在世的時候,常帶了我回外祖母家小住。所以,我很小就見過蕭韻了。那時,我還不到四歲,蕭韻剛過十一歲。蕭韻的母親讓我喚他,三哥哥。”
“哦……”
“我爹爹與齊大人是同一年的進士,當時在附近的縣城做官。後來任期滿了,就調去别的地方,雖也在南方,卻不容易回翠溪了。”
“你們便再……嗯,我是說,自那以後,你便再也沒見過他?”
“不,偶爾也有來往的。”邱若璨的臉上忽然染了一絲羞紅。
不知是怎麽來往的,反正一直到她長大,起碼每年她生日的時候,蕭韻都會去看她,是這樣吧?他不是說過,“你過生日,我再忙也要來的”?
雨璇甩了甩頭。唉,問這個幹嘛,她又不是齊霏。
“他……跟我說起過你,不止一次。我看得出,他是非常喜歡你的。”邱若璨淡淡一笑,“他生了那場重病,生怕你知道了着急,病情剛有些起色,立即就匆忙趕往燕城。”
雨璇抿了抿嘴。蕭韻來晚一步。齊霏不但知道了,還不肯嫁了,現在都不知道逃婚逃到哪兒去了!
“可是,他一到燕城,就聽說了你失憶的消息。你可以想象他有多麽苦惱。你一點從前的事都不記得了,連玉雪你都不認識了。”
“玉雪?”
“你在别院住時,他和你一起養的鹦鹉,最聽你的話。白色的,你沒有見過嗎?”
“哦,見過的!”
原來那隻傲慢的白鹦鹉叫玉雪,啧,齊霏養過的鳥兒都和她一個德性。
“他猶豫不決,一直不敢去找你,怕的就是像現在這樣,你根本不理他。”
雨璇下意識地轉着杯蓋。
“齊大人出了事,他比誰都急,可他手頭沒有那麽多現銀,就着人快馬加鞭從翠溪調銀子。玳瑁閣的事情,他一直關注着。”
雨璇想起招股會那天蕭韻說過的話。
“他想見你,又怕見你。待到出現在你面前,你卻完全把他當陌生人看。他怕吓着你,隻好裝做不認識你。可是,他一直都在默默地關心你。”邱若璨擡起頭來,“你知道嗎,那天秦府壽宴,齊夫人發病,是他偷偷把珍露丸交給我,讓我給你家丫頭送去的。”
“啊?”她還以爲邱若璨也對紫薇花過敏。可是,蕭韻哪來的藥呢?
“他在你家别院住了三年,一直幫着照顧你,你所有的藥他一直都配了帶着,想是放在住所的。”
雨璇恍然大悟。這種類似哮喘的病症,一定是遺傳的,齊夫人有,自然齊霏也有。蕭韻對齊霏這麽有心,真是……
“這些天你總躲着他,可知他有多麽傷心?霏兒,我不是來責怪你的,我也能體會到你的心情。隻是,你難道就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咱們女孩兒家,盲婚啞嫁的那麽多,像你們這樣早已熟識的已經很好了。你就當你們從未見過,現在重新開始熟悉起來,行不行?齊大人和齊夫人生性開明,還一切都依着你,不等你點頭絕不會逼迫你嫁的。”
雨璇咬咬下唇。她怕的就是這個啊!倘若她真是失憶的齊霏還好,她是個冒牌貨,難不成真的嫁給正主兒的未婚夫!
“若璨,你爲何要跟我說這些?你不是、不是……”
“我不是對他有意,是嗎?”邱若璨合上杯蓋,“且不說我總要進宮的,就是落了選,甚或是父母完全不幹預我的婚事,便再如何,蕭韻的心裏也隻有你。”
“……”
真沒想到,這姑娘這麽通透。
“我縱然嫉妒你又能怎樣?看到他圓滿歡喜才是好的。”邱若璨苦澀地說。
“是他讓你來的?”
“怎麽會。我千方百計從他嘴裏套出你白日裏去的地方,今日來找你,還是瞞着他的。”
雨璇無力地靠着座椅,杯中的茶湯已經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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