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衆目睽睽之下,秦府下人和鸨母隻得悻悻答應。月芙的賣身銀五十兩,這個軟香苑買下毀容的她,并未花費太多。
交了銀子,按了手印,兩份身契都到了雨璇手上。來福早早地駕來馬車,順順當當地将月芙帶離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救人一命是大功德,好人有好報。”雨璇和紫燕一起繡着荷包,“銀子多少都能賺,明兒咱們再去找鋪面,争取早點開張。等你家姑娘我發财了,給你們每人發十兩以上的月銀。”
紫燕噗嗤笑出聲,小莺撅起嘴:“那敢情好,可奴婢要等到什麽時候?”她和紫燕月銀才二兩,十兩銀子,那是她家小姐的月例份兒,聽上去好遙遠。
“不遠了。今天我看鋪子的同時也留心了下周邊,京城真不愧是繁華帝都,人口多,東西多,銀錢多,這第一桶金麽,我覺得已經在跟咱們招小手了……”
雨璇還沒說完,外屋忙活的小紅叫道:“少爺、昭睿少爺!”
隻聽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齊震昭睿站在了珠簾外。雨璇看得清楚,最前面的人是昭睿,若不是齊震拉住他,他差點就沖進來了。
“哥,昭睿哥。”她連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迎出去。
“聽說你把月芙找到了?”昭睿一見她就急急問道。
話說,昭睿是哪裏人,到這邊來做什麽,雨璇還真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他和齊震關系鐵得不得了,齊老爺也對他很好,還給他單獨留了個房間,齊家搬到京城,他也跟着住了過來。最近,齊震要參加明年三月的科舉考試,他也要考,兩人每天都在齊府獨辟的小演武場過招拆招練拳腳。
有陣子沒見他了,這家夥出現得比齊震還少。
“昭睿哥,你不是吧,好久不見,一來就問我這個?”和他已經很熟了,她早就不那麽講究。
“好妹妹,快告訴我。”他看起來很着急。
“對,我從軟香苑的樓下撿到她的,差點就摔死了。全身都是傷,被折磨得隻剩一口氣,不過,好歹是活下來了。”
“人呢?”
“她傷得厲害,我給她找了間幹淨的下人房,讓人照顧她呢。哦,我還請了女醫,估計這會兒剛剛走。”
“帶我去看!”
月芙剛服了藥,已經睡着了。她臉色好了些,身上的傷口也都重新處理了。右頰的傷疤頑固地伏在白皙的皮膚上,似是默默向來者訴說着什麽。昭睿隻看了一眼,立即握緊拳頭,身子微微顫抖。
他立了片刻,便靜靜走出來,悄無聲息地關上門。
“昭睿哥,你怎麽了?”雨璇把他的反應都看在眼裏,不禁有些疑惑。看這樣子,好像躺在床上的是他的親人一樣。
昭睿的神情已恢複了正常。他淡淡一笑說道:“對不住,吓着妹妹了。我從小到大,最看不得虐待女子。石玉林曾跟我說起,月芙是如何的花容月貌,歌喉又是如何的美。可現在……”
現在變成了這種凄慘的樣子。雨璇默然,歎了口氣。
“你問問他,還要不要月芙?不要的話,我就讓她跟着我,橫豎不過是每月多支出幾兩銀子。”
她已收了小紅,也可以再多個月芙。她一個現代人,根本不在乎身邊人出身顔值這些小事。
“我馬上就去燕城。”昭睿話音未落,人已經到了門外。
讓雨璇欣慰的是,石玉林很快就跟着昭睿沖到了齊府。當時月芙正好醒來,石玉林一頭紮進去,很快屋裏就傳來一陣痛哭聲。
兩人悲喜交加地訴說分别後的種種,到後來,石玉林對月芙說,等她身子養好了就娶她過門。悄悄站在門外的雨璇聽了,不禁感慨,月芙吃了這麽多苦,可算找到個安穩的港灣了。
石玉林是帶着馬車過來的,當天,他就千恩萬謝地将月芙接走了。雨璇和紫燕小莺站在門口,目送馬車消失,一轉身,這才想起來,喜不自勝的石玉林沒把五十兩銀子還給她!
“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呢,我真笨!沒事幹充什麽豪爽,兩張身契塞過去,怎麽就能忘了說一句‘銀子還我’!這下好了,預算本來就緊,現在,隻能望樓興歎了!”
花園裏有一棵粗壯的柿子樹,雨璇讓人在樹上綁了個秋千。晚飯後,她心情郁悶,獨自坐上去,邊晃蕩邊自責。
人都走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去要銀子。預算金少了,可是,支出卻一大堆。
“地段一定要好的,這樣價格就下不來。家具要專門定做,還得打隔斷。另外,要招聘有專業基礎的人,再雇些下人護院。辦公用品方面,要跟書鋪簽訂長期供應協議……”
“還得裝修改造,建員工食堂和宿舍……唉,怎麽都得要五百兩。”
她手裏一共隻有四百兩,主要是齊夫人和齊震贊助的,外加她來之後積攢的月銀。救了月芙後,就隻剩三百五十兩了。
“妹妹在吟詩嗎?好風雅。”昭睿忽然冒了出來,吓得雨璇差點松手。
他在暗處看很久了。金風送爽,晚霞滿天。明豔的背景,纖細的女孩,飄逸的衣衫,搖擺的秋千。便是丹青高手,也難描繪這樣出彩的畫兒。
“風雅?謝謝,我現在滿心都是銅臭。”雨璇垂頭喪氣地說。
“……哈哈哈,怎麽不早說,”昭睿聽完笑道,“這個拿去。”說着将一枚精緻的玉佩放到她手裏。
哎呀,好漂亮的玉佩啊!瑩潤細膩的白,正反面都雕刻着嬌嫩的花朵,花瓣、花芯、葉片都栩栩如生。片片花葉襯托之下,花兒仿佛有了呼吸。
“這是昙花?”
“嗯。”昭睿漫不經心地說,“上好的羊脂玉,拿到當鋪裏,少說也兩千銀子。”
“你、你拿這麽貴重的東西資助我開鋪子?”
“不行嗎?我高興。”
她終于眉開眼笑,“給我我可收了,不許假客氣。”
“絕不反悔。”
這話聽着瘆得慌,不過雨璇沒多想。
“多謝多謝。”
深夜,臨風閣裏,小七又在向蕭韻彙報一天的情況。
“她打算開什麽鋪子?”蕭韻将一疊寫好的紙簽分别放進不同的信封裏。
“沒說,就是紫燕也沒告訴。”
“呵呵,賣關子嗎?”蕭韻笑道,“她明日必然去當鋪,你先看她去哪家,然後告訴他們……”
靖國公府裏,秦劍也在聽人禀報。
“女扮男裝逛京城?”秦劍斜靠着貴妃榻,“你以後讓人天天盯着那一帶,她一出現就告訴我。爺要守株待兔!”
“是。”身穿黑色綢緞直裰的心腹回答。
心腹走後,秦劍嘿嘿笑了幾聲,随手摟過一個衣着豔麗的丫頭,輕薄地捏住她的手。
“爺,不要嘛……”那丫頭嬌聲軟語,欲迎還拒。
秦劍來回在她手腕上撫摸,想起那天抓住自己衣袖的佳人柔荑,不光膚若凝脂,還有一股淡淡幽香,令人神魂颠倒。
在他眼中,懷中人似乎幻化成那天的女子。他狠狠地将她壓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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