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離得這麽近,她身後就是假山,還真不好逃跑。
“霏兒妹妹,怎的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說話?上次不是還叫我劍哥哥來着!”秦劍收起扇子,涎着臉道,“難道你真的忘記我了!”
雨璇後退一步,身子貼緊了假山,秦劍趁勢又往她跟前挪了一步。他身上有股香粉味兒,這味道,跟璎珞夫人身上的一樣!
她覺得胃裏好像有鼻涕蟲在爬。真惡心,這座肮髒的國公府,這個肮髒的渣男,真想插上翅膀一下子飛走。
而這個比鼻涕蟲還惡心的渣男舉起了手,就要摸上她的臉。
雨璇悄悄地瞄了瞄秦劍的要害部位,琢磨着要不要狠狠踹他一腳。
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她一個弱女子沒啥武力值,還是别用暴力了。秦劍的手修長而強壯,掌上還帶有老繭,這貨不說弓馬娴熟,也是孔武有力,要惹惱了他,當場來強的,吃虧的還是她。
秦劍的手招呼過來,她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臉微側到一旁,避開他的狼爪,随即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劍哥哥。劍哥哥這是做什麽,難道我臉上有髒東西?”
佳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唇角的小梨渦透着俏皮和甜美,白嫩小手抓住自己的腕子,雖然隔着衣袖,秦劍還是覺得骨子裏都發癢,某個地方的火噌地熊熊燃燒。
沒想到這個小妞病了一場,卻變得更加勾人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雨璇,恨不得一下子撕掉她的衣裳。
就這麽一愣神,雨璇已輕輕甩開他的手,靈巧地繞過他向前走去,他微微一笑,緊緊跟上。
“剛才怎麽不進去?”他邊走邊笑着問,“去我那裏吃杯茶啊。我最近得了一本上好的字帖,是你上次說過的名家寫的,你過去坐坐,我教你寫!”
怎麽不進去,他還不知道?她跑了沒多遠,想必剛才他不是等在屋裏,就是在暗處偷窺,見她往這兒跑就早一步過來截住她。
雨璇一邊走,一邊用餘光打量周圍有沒有其他人。周圍都是假山花叢,那幾個家丁都去了别處找尋。得早點閃,不能讓人發現她和這個家夥在一起。
“霏兒妹妹,走這麽快做什麽!”秦劍發現唐突佳人沒遭到斥責,膽子更大了,邊說邊将手伸向她的腰間,就要一把抱住。
忽然他覺得手背上一痛,好像被螞蟻咬了一口似的,下意識地縮回來看。沒有什麽蚊蟲呀?
然而沒等他犯嘀咕,他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雨璇聽到“撲通”一聲,扭頭就見秦劍一個大活人四仰八叉地倒下,好像瞬間被吸走了靈魂。她吓了一跳,四處張望,一個人也沒有。秦劍這是怎麽了?
踢了他一下,沒任何反應,繼續雙眼緊閉,不過面色如常。
看來沒死。咳,甭管他了,又沒别人,他這樣正合她意。
仿佛在回應她的想法似的,雨璇馬上就聽見遠處隐隐有人說笑,急忙藏到假山後面。透過石頭縫隙,她遠遠地辨認出,那是秦老國公夫人領着一群花團錦簇的女子朝這邊走來。
秦家人真狠毒,要不是她機警,等下不就被發現了?這些人裏面一定還有太子妃和二皇子妃,回去一說,就連皇帝那裏也要對齊老爺不滿了!
有腳步聲,還有驚呼聲,是一直在找她的璎珞夫人扶着小丫頭走過來了。
璎珞夫人看見了倒在地上的秦劍,急忙讓小丫頭去探他的鼻息,自己也彎腰張望。忽然,好像被秦劍感染了一樣,她和小丫頭也悄無聲息地相繼倒下了。
什麽情況?雨璇透過石縫看着倒地的三人,忽然想到一個主意。
她再次看了眼遠處那些貴婦,她們像是用完了飯在園子裏消食,說說笑笑地散着步,走得很慢。于是她貓着腰,借着周圍花木的遮掩來到三人跟前。
然後,她開始解他們的衣帶。
……
做完這一切,她蹲在花叢後看看閑散踱步的貴婦們,壞笑了一聲,依然借着花木山石的遮擋,蹑手蹑腳地離開。
……
雨璇在秦府裏亂闖,她發現自己徹底迷路了。
爲了避開那些貴婦,她憑感覺兜圈子,又怕遇見奉命捉拿她的家丁,就專挑沒人的地方走。眼下她所在之處的确很幽靜,四周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槐樹,地上的草長到腿彎,一個人影也沒有,隻有偶爾響起的鳥叫聲透過枝葉傳出來,聽上去像是烏鴉。
這裏有點瘆得慌,要命,她想趕緊去找齊夫人啊!
腿都走軟了,她發現一個大樹樁,沮喪地坐下。
齊老爺帶着齊震,也不知現在在哪裏。翠環這丫頭雖細心,可她走的時候,知不知道要央人去男賓區通知一下齊老爺呢?
齊夫人的病情真讓她揪心。秦府的人真去請大夫了嗎?
她越想越急,不覺舉起雙手就去抓頭發。
“噗嗤。”突地一聲輕笑,吓得她以爲秦劍又跟了過來。
扭頭一看,不禁吃了一驚。
“蕭、蕭公子?”
蕭韻就站在距離她不遠的一棵樹下。他穿着一身清爽的灰色短打,臉上蒙着布巾,正慢慢解下。
“你怎麽在這兒?”雨璇站了起來。看他的穿着,絕對不是過來赴宴的。
“你能來,我爲什麽不能來?”他扯下布巾,懶洋洋地答,“别問這個了,你是不是走迷了?”
“對啊!我娘她……”
“别急,”他輕聲說,“我帶你過去。”
他知道齊夫人在哪兒?
雨璇看了他幾秒,終于反應過來,“剛才秦劍他們是你……”
“嗯。”他轉身就走,“跟着。”
他似乎不想多說,步子邁得很大,她一路小跑也還是和他隔着幾步遠。
饒是她路癡得厲害,也發現他們的方向不是去往剛才的廳閣。
“咱們去偏門,馬車等在那裏。”他解釋道。
偏門?她剛想問他是不是齊夫人被擡了過去,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
蕭韻臉色一變,轉身迅速地攬住她,一提氣,兩人躍上了一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