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姑娘,可是真如琉璃六皇子所言,是來自神秘之地的仙子?”
楚绯櫻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回答連雲霄的話,樊栎楿适時地跳了出來,當了個助攻。
“汝可是青樊現任女皇?”
楚绯櫻聽到樊栎楿的聲音,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了高位,但是她閉着眼睛,就算擡頭也根本看不見,當然了,這是在他們這群人中的想法,楚绯櫻倨傲地擡起了下巴,與樊栎楿對視,樊栎楿心裏微微驚詫,自家寶貝兒女兒明明就閉着眼睛,怎麽總感覺她在看着自己似的?
“孤正是青樊當今國主。”
就算是演戲,就算是楚绯櫻真是仙子,但身爲國君,氣勢自然是不能丢的,楚绯櫻出場之後未曾給樊栎楿行禮,反倒是接受了樊栎楿的臣子的一衆跪拜,本來就讓人覺得有些不合理,再加上楚绯櫻此等說話口氣,要不是看在樊栎楿還算心平氣和的份上,一些愚忠護主的大臣怕是要跳出來狠狠地洗刷楚绯櫻一頓了。
“如此。”
楚绯櫻淡淡地應了一聲,突然低下了頭,輕輕擡了擡手,清冷道。
“汝不會接受爾等的跪拜之禮,再者,吾也并非是你們景瑜大陸的人,你們不必拜我。”
楚绯櫻的意思很明顯,說白了就是你們再怎麽跪拜本仙女也不會瞅你們一眼~
衆位大臣面面相觑,活這麽長時間還從來沒有見過像楚绯櫻這樣狂妄的人的,大家尊她爲神,舍下面子給予了她與女皇陛下同等禮遇的叩拜,竟然被赤裸裸地嫌棄了?
一些激進派這時候已經有些受不了了,冷哼一聲站起了身子,對着楚绯櫻就是不屑地一甩衣袖,因爲楚绯櫻閉着眼睛,生怕楚绯櫻不知道他幹了什麽一樣,聲音那叫一個大,楚绯櫻輕輕地皺了皺眉。
“汝若再對吾行此無理之舉,吾将讓寒冰降臨,霜凍大殿!”
要的就是你這樣的動作,楚绯櫻在心裏開起了慶祝會,隻有你們無禮,她才能找到合理的借口展現她的神奇嘛!因爲體質的強悍,她此番出來可是帶了二十來顆寒霜珠,分散于身體的各個部位,用自己的身體壓制着寒霜珠的寒氣,一會兒稍稍釋放,二十顆寒霜珠足以将以楚绯櫻爲中心的方圓二十米都給凍住,雖然大殿遠不止這點兒面積,不過用來唬人,還是足夠了,說起來還得要多謝了卿孑,得知她們要離開,卿孑可是将自己所有的寒霜珠都送給了楚绯櫻呢。
這麽寶貝兒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就料到之後說不定會有别的地方需要用到寒霜珠,楚绯櫻可是厚着臉皮收下了呢,這不,現在就是發揮寒霜珠威力的最佳時機。
“哼!一派胡言!”
剛剛對着楚绯櫻甩衣袖那糟老頭是一點兒都不相信楚绯櫻的鬼話了,冰凍大殿?她當她是什麽?冰山嗎?别說她閉着眼睛,可疑得很,一看就不像是個仙子,就算真是個仙子,在人類世界也不敢如此造次吧?還是在人皇的面前,她有沒有冰凍這個本領還是個大問題呢!
有了人領頭,剩下的人也都是身居高位的,誰願意對着一個來曆不明,就因爲連雲霄一句話就真的當她是仙子的女子又跪又拜的,關鍵最尴尬的是,人家一點兒都不領情,擺明了瞧不起人。
于是乎,在那糟老頭的帶領下,跪着的人們紛紛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當然了,還有一些根本就沒下跪的人,自然就是白瀾滄和袁書白等人了,二夫人等也是隔岸觀火,好歹也是二夫人,自然是不可能拉下身份來對楚绯櫻叩拜的,不過楚绯櫻也沒在意,今日的重點可不是這虛假的跪拜。
“青樊國君,汝臣子對吾無禮,失禮于禦前,休怪吾不客氣!”
楚绯櫻皺眉,清冷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高亢,明顯是生氣了,那突然釋放出來的王者威壓壓得在場的人心頭一跳,這莫名地氣勢甚至隐隐高出了樊栎楿,樊栎楿眼帶欣賞,然而有這麽多外人在場,尤其是二夫人和她的衆位兄弟姐妹,她自是不會表露出來,而一旁的袁書白則是全神彙聚在了楚绯櫻的身上,這女子的身形有些眼熟,但面紗下那張看不真切的若隐若現的臉的輪廓,好像又并不熟悉?
此人,究竟是誰?有何目的?神嗎?那是不可能的,袁書白在皇宮裏面經曆了那麽多吃人不吐骨頭的事情,早已經看明白了這個世界,若是真的有神明存在,爲何不曾出現解救過這時間的苦難?對此,袁書白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什麽神明仙子,騙人的把戲罷了,倒要看看此女子,究竟有何本事冒充爲神?
還不待樊栎楿說話,剛剛那糟老頭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楚绯櫻強勁地威壓便壓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隻是好不容易喘了口氣,接下來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楚绯櫻悄然收起了自身青火血脈的抑制力,将寒霜珠的寒氣全數釋放,衆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隻看到以楚绯櫻爲中心,大殿竟然冒起了絲絲白煙,盡管已經入秋了,但天氣還不至于如此寒冷,竟然連眼睛都能看到!然而很快地,大殿中央的琉璃瓦開始一片片凝結成冰,這寒霜珠乃是碧月的國寶,雖說在碧月很常見,但碧月是個天寒地凍的國家,去過碧月的人本就很少,因此對寒霜珠的認知那是一毛都沒有,就算是知道寒霜珠,那就更應該清楚寒霜珠的威力,誰會想到一個女子身上竟然可以攜帶如此多的珠子而不被凍傷?于是,場面沸騰了。
“天哪!結冰了!竟然真的結冰了!”
“剛剛仙子說了會将大殿凍結,真的做到了!”
“仙子,仙子饒命!”
……
一時間大殿吵吵鬧鬧,人人自危,紛紛爲自己剛剛的不屑感到後悔,楚绯櫻輕蔑的一笑,這些人還真的是很可悲,因爲自己的無知,所以對未知的事物充滿了無盡的恐懼,楚绯櫻隻不過略施小計,利用人内心深處的黑暗,輕易地就掌握了人心,剛剛對自己不屑一顧的人,此刻,不都又快速地放下了自己所謂的自尊與面子,哭着喊着爬到楚绯櫻的腳邊求放過?
“汝,剛剛的動作,汝可有膽子再做一遍?”
楚绯櫻沒有理會身邊的喧嚣,前戲做的這麽足,要是這會兒這群人沒有這樣的反應楚绯櫻反倒是傷腦筋了呢。提步,蓮步輕移,走到剛剛對楚绯櫻嗤之以鼻的糟老頭面前,明明是閉着眼睛,卻能在一堆烏合之衆裏面迅速地找到那人的影子,那人在感受到楚绯櫻的威壓之時便已經害怕後悔了,誰曾想到楚绯櫻竟然真的會凍結大殿,現在已經吓得六神無主,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了,見楚绯櫻朝自己走來,一個字都說不出。
楚绯櫻輕輕地擡起了手,伸出一根手指,将寒霜珠的寒氣彙聚到自己的手上,透過楚绯櫻自己的身體,将寒氣釋放。青火血脈本是屬火的,與寒霜起到了一個壓制作用,照常理說本應是寒霜壓制火,但是楚绯櫻修煉的實力強勁霸道,青火決早已練得爐火純青,現在别說是被寒霜珠壓制,要讓她融化一個冰窟都不是問題了。
衆人斂氣屏息,剛剛跟随那糟老頭的人此刻一個都沒人敢站出來爲老頭說話,見識了楚绯櫻的真本事,誰還敢亂嚼舌根,沖出去被凍成冰塊不成?于是乎,眼睜睜的看着楚绯櫻手中寒氣聚攏,頃刻間襲向了那老頭,那老頭一動不動,臉色發青,他能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寒冷包圍,他的身上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霜,再這樣下去,他會被變成一座冰雕!會死!
“不,不要!仙子饒命,仙子饒命!是草民肉眼凡胎,不得仙子真身,求仙子饒命啊!陛下,陛下!你救救老臣,救救老臣啊!”
那糟老頭見楚绯櫻似乎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根本不聽他說話,頓時一片絕望,眼角瞄到了皇位上的樊栎楿,立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其實,楚绯櫻會拿他開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此人是二夫人的門徒,平日裏行事刁鑽,沒少給樊栎楿找麻煩,好容易讓她逮着了機會給娘親報仇了。
隻是,這老頭倒也是不傻,這種時候了還知道求樊栎楿,而不是臨死之際就要死要活地暴露自己的主子,二夫人的這條狗,調教的還算不錯。
“仙子手下留情!此人乃我青樊士大夫,知識淵博,眼界一向高傲,從未聽聞仙子的存在,有些目中無人,還望仙子海涵,不知者不爲過,請仙子寬宏大量。”
樊栎楿睨了一眼像喪門犬一樣驚恐地趴在地上的糟老頭,楚绯櫻眉毛一挑,呸,士大夫,是你這樣的人能當的麽?士大夫可是有聲望有地位的知識分子,就你這狗樣,不效忠于皇帝,對着二夫人搖尾乞憐,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知識分子?
“哦?汝是士大夫?”
楚绯櫻聽了樊栎楿的話,表現出一副頗有興趣的樣子,将手收回,寒氣撤離糟老頭身上的時候,他整個人癱軟了,要命了,剛剛還以爲自己要死了!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楚绯櫻的問話他可再也不敢不回答了,更不可能裝沒聽見糊弄過去,這個時候是擺明了一點兒面子都找不回來了,面子跟性命,他明智的選擇了後者!剛剛那寒氣附體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領教第二次!
“回仙子的話,草民正是,正是。”
糟老頭唯唯諾諾的樣子跟剛剛判若兩人,一點兒骨氣都沒有,更别提什麽高風亮節了,楚绯櫻打心眼兒裏瞧不起這樣的人,雖說性命固然是最重要的人,但是像他這樣的,還真是不值得人同情。
“孤陋寡聞也敢自稱士大夫?據吾所知,士大夫是你們人類的官職,授予有知識有聲望的知識分子的麽?汝,何來知識?”
楚绯櫻明朝暗諷地直指此人眼界低下,狗眼看人低,若說之前有人這麽污蔑士大夫,那肯定是要被很多人讨伐的,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有了楚绯櫻這樣的開頭,誰還會站在士大夫那邊?楚绯櫻說他孤陋寡聞沒錯,眼界低下也沒錯,都是鐵闆上釘釘的事實。
“草民,草民甘願卸去士大夫之職位,歸隐山林!草民學藝不精,誤人子弟,不配爲士大夫,奏請陛下,貶去老臣的官職!”
楚绯櫻此話一出,士大夫當即會意,還管什麽面子不面子,趕緊保命的去吧,也不管二夫人鐵青的臉色了,這皇宮若是隻是争權奪位也便罷了,現在連冰凍這樣的異能都出來了!誰特麽沒事兒找事兒還待在這裏啊!氣都不帶喘的前面半句話回了楚绯櫻,後面半句話就直接對着樊栎楿請求貶職了,士大夫也不當了,帶着一家老小歸隐山林過日子去了!
“這……”
聽到士大夫要卸職,現場一片嘩然,樊栎楿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爲難之色,實際上她都快高興瘋了好嘛,這士大夫是二夫人的人,在朝中沒少拉幫結派,但是苦于找不到任何把柄,士大夫本身也是位高權重的人,愣是沒能将他廢去,如今楚绯櫻出場,不過三言兩語就除掉了二夫人的一個心腹,樊栎楿如何能不高興?自家女兒才是真正的高明啊!二夫人的勢力必須盡快一個個全部瓦解!楚绯櫻出招一向都是快很準,絕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二夫人,咱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