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栎楿挑眉,頗爲有趣地盯着楚绯櫻,她這宮裏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什麽有趣的事情發生了,難得有這樣一隻野貓兒闖進來,倒是稀奇。
“哦,對,我剛問你是不是叫樊栎楿來着,那你是?”
楚绯櫻擡頭,明明隻有她跟樊栎楿兩人在場,也不知道是怎麽就走神了的,一點兒沒聽見樊栎楿說啥,樊栎楿無奈,難得對這樣一個第一件見面的小丫頭這麽有耐心,也沒發火,隻是盯着楚绯櫻的眼睛,鄭重地點了一下頭,這下楚绯櫻看清楚了,原來眼前這個絕色仙子就是她的娘親?
“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楚蘊麽!”
也不知道咋了,楚绯櫻心裏沒由來地一陣酸楚,在看到樊栎楿點頭的那刻竟然莫名地激動到想哭,聲音一哽咽,就當着樊栎楿的面兒直接問出來了,話說至于爲什麽變成了大明湖畔……楚绯櫻覺得,假期神劇,存在感應該刷一波?
樊栎楿一愣,什麽大明湖畔雖然是沒聽說過,但……
“你是誰?”
隻一秒的時間,樊栎楿的慈愛和高貴不在,全身被暴戾,冷豔的氣息所覆蓋,一隻手直接掐上了楚绯櫻的脖子,仿佛楚绯櫻隻要敢說出什麽對自家爹爹有害的話來,這位女皇陛下就會直接把她給掐死!楚绯櫻欲哭無淚,怎麽每次偷看人家洗澡都會被發現,還每次都被人掐着脖子!上次是師父,這次是親娘!我的個神啊,能不能放過她可憐的脖子!她這白皙的皮膚都快被這群大力怪給掐皺巴了!
“楚……绯櫻。”
由于脖子被樊栎楿狠狠地握在了手中,即便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楚绯櫻也不敢冒險,有些吐氣不勻地報上了自己的大名,樊栎楿一聽到楚绯櫻的名字便有些微微發怔,楚绯櫻瞅準了空檔連忙脫離了樊栎楿的潛質,娘诶,這是要殺了自己的親女兒不成!
“咳,咳咳……”
呼吸到新鮮空氣地楚绯櫻貪戀的狠狠往肺裏灌了一口氧氣,無奈被嗆到了,卻不敢把動靜鬧大了,要知道,外面還有百人士兵把守着呢,自己可不嫌命長啊!
“你是……小櫻?”
樊栎楿的眼神有些迷茫,看着楚绯櫻的表情變得痛苦,心酸,卻仍舊帶着一絲防備,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也是啦,以前的楚绯櫻,别說什麽一身深厚的内力,就算是爬牆估計都沒幹過,怎像她?突然把别人家的女兒給掉包了,現在又跑來認娘,估計誰都不會相信吧?
“哎,你還真别不信。”
楚绯櫻看着樊栎楿迷茫痛苦的樣子,當即翻了個白眼兒,似乎想起來了什麽,這回得多虧了溪琮那老東西了,要不是如此,她還不知道自己身上這胎記有這麽大的作用,快速地轉身,将自己的後背露出來,撩起了已經濕透的長發,往身前一甩,一朵奇異的花瞬間展現在樊栎楿的眼前,在楚绯櫻的後頸,盛開着,妖異,美麗,樊栎楿的瞳孔兀的一緊,這下由不得她信不信了,這胎記是他們青樊皇室的标志,盛開地越美豔血統越正宗,這是無法僞造的,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張牙舞爪膽子頗大的小姑娘,竟然,真的是她的女兒?
“你,真的是小櫻……”
樊栎楿喃喃道,楚绯櫻有些不耐煩,轉過身準備跟樊栎楿說教一番,誰料身子剛轉過來就被樊栎楿結結實實地給抱了個滿懷,尤其是一雙波濤洶湧的胸器,柔柔軟軟地貼在楚绯櫻的身前,就算是個女子,她也受不住啊!當即一把推開了樊栎楿,猛地向後退了好多步,嚴格的說來,這是楚绯櫻的娘親,但并不是她的媽媽呀!美則美以,貼這麽近,神仙都受不了!
“是我是我!就是我!”
楚绯櫻的腦海裏突然想起了哪吒“是他,就是他,是他,就是他”的魔性循環,樊栎楿的眼中不知是被這噴泉的水霧給熏到了,還是别的什麽原因,水汽氨氮,看着楚绯櫻的表情,竟然委屈地想哭!楚绯櫻嘴角一抽,娘,你表情變換可以不要這麽豐富麽……
“小櫻,我的孩子……”
說着說着樊栎楿的眼淚就要往下面掉,也來不及去想自家文雅的女兒如何有了這一身的内力,又是如何敢有這麽大的膽子夜闖青樊皇宮,當即就要再給楚绯櫻一個熊抱,叙叙舊,楚绯櫻不着痕迹地睨了一眼樊栎楿的胸器,悄咪咪地往後一讓,躲過了樊栎楿的“攻擊”。
“小櫻?”
對楚绯櫻此番動作樊栎楿很是不解,以前她還沒走的時候,這孩子明明很喜歡跟自己親近的,現在怎的如此生疏了?
“額,咳咳,那什麽,娘,我找來你是有要緊事的,叙舊之類的,之後再談吧。”
楚绯櫻尴尬地咳嗽了一聲,誰家孩子被娘親擁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自己這左躲右閃的,反而很可疑,趕緊的,轉移話題!經過楚绯櫻這一提醒,樊栎楿才突然想起來楚绯櫻目前的處境,剛剛隻光顧着重見女兒的喜悅,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兒給忘了啊!
“對,你怎麽回來青樊,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這裏的?不,這都不是重點,你速速離開這裏!”
樊栎楿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盯着楚绯櫻都有些毛毛的感覺,看自家娘親這反應,這青樊,果然是有什麽問題的啊?但是呢,自己不就正是爲了這件事而來的嗎?就這樣走了豈不是功虧一篑,白來了?
“不急,放心吧,我已完成青火決的修煉,想來我既然能輕松潛入娘親的寝宮,自然也能輕易地離去,對于我的實力,娘親請放心。”
楚绯櫻擡頭看了一眼窗外,估摸了一下跟花喬他們約定好的時辰,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要盡快問清楚這青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竟然學會了青火決?”
對于楚绯櫻的話樊栎楿似乎很是意外,沒想到自家柔軟的女兒竟然練成了青樊皇室的秘法?說來這倒也解釋地通了,爲什麽外界傳言普通人無法修煉的青火決,在她這裏練得倒是順風順水,之前怎麽就沒想到也許自己本來就跟青樊皇室有關系呢?
“嗯。”
楚绯櫻也不啰嗦,爲了盡快讓樊栎楿相信自己的實力,靜下心來,楚绯櫻直接伸出手,明明置身溫泉,楚绯櫻卻從手心裏燃起了一簇火焰,青藍青藍的,非常詭異,但卻很美,這下樊栎楿是真的震驚了,既然楚绯櫻修煉了青火決,也就是說,樾兒把動脈血給小櫻喝了?樊栎楿有些頭疼地扶額,本來她想自己處理好青樊皇室的事情,再将兩個孩子接過來的,誰知道這丫頭,倒是自己趟進了這趟渾水,哎,樊栎楿無奈地歎氣,這點兒倒是跟她很像嘛……也不遺傳點兒别的好的……她樊栎楿又不是沒有優點啦!
“好了,娘,我不跟你廢話了,外面有人接應我,我的時間不多了。”
楚绯櫻正色道,換上了一副說正事專用臉,樊栎楿回神,盯着楚绯櫻,點了點頭,不過一提到楚绯櫻有人接應,樊栎楿這個當娘親的,又免不了一頓操心。
“接應你的是誰?可靠嗎?會不會有危險?”
噼裏啪啦問了一堆,楚绯櫻眼角一跳,也罷,要想解決青樊的事情出兵幫助洛奕笙,自然要将洛奕笙的事情告知樊栎楿。
“娘,我已經成婚的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你嫁給了琉璃的戰神洛奕笙麽,這事兒還鬧得挺大的,沸沸揚揚。”
樊栎楿挑眉,說好的正事呢,這是來給她這個多年不曾見過丈夫的小可憐扔狗糧來了?當即擺出一副我很高傲不聊天的樣子,惹得楚绯櫻滿頭黑線,這個娘親,倒真是個極品!極品中的極品!不過琉璃唯一的王爺成婚,這事兒鬧得大,倒也在情理之中,更何況身爲自己的母親,雖然沒有來見過自己,但是暗中又派人打探自己的情況也不一定。
“既然知道,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楚绯櫻快速簡潔地将近日來琉璃的情況和洛奕笙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樊栎楿,樊栎楿是越聽眉頭擰的越緊,似乎對于琉璃的皇室密史,她這個青樊女皇一點兒都不知道,看這樣子,琉璃那狗賊皇帝,隐藏的還挺深呢。
“小櫻,你聽娘的話,此事,莫要再參合進去。”
樊栎楿聽完楚绯櫻的話,當即給了楚绯櫻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楚绯櫻也沒有想到,自己娘親,竟然不幫自己?還要讓她放棄洛奕笙?但是看樊栎楿的表情,分明是知道些什麽,而且有意隐瞞!不行,楚绯櫻說好了要站在那個蠢男人身邊,陪着他的!
“娘!如果,今日在戰場上的是爹爹,你也會如此絕情嗎!”
楚绯櫻堅定地看着樊栎楿的眼睛,吐出了這麽一句話,僅一句話,便将樊栎楿所有反對楚绯櫻的言辭給擊潰在了肚子裏,如果,今日在戰場上面對狄越幾十萬大軍的是楚蘊,她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他身邊,陪着他,但正因爲如此,樊栎楿更加知道,此番有多兇險,因爲……
“小櫻,你,當真深愛那洛家兒郎?”
樊栎楿同樣看着楚绯櫻的眼睛,眼神裏閃爍着一些莫名的情緒,楚绯櫻不懂,但,對于樊栎楿的問話,她卻可以很肯定地回答。
“是,我愛他!”
這是楚绯櫻此生唯一愛着的男人,無論是二十一世紀,還是在幾千年前的現在,她,唯有他一人!相信,他亦是如此。樊栎楿從未從自家女兒眼中看到過如此決絕的神色,以前楚绯櫻雖然還小的時候她就離開了,但是自家女兒的性子她是了解的,此番獨自闖進青樊皇宮,跨越重重困難修習青火決,想必,都是爲了那洛奕笙,這點兒倔脾氣跟她倒是如出一轍,決定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也罷,反正,青樊這攤爛泥,她也正準備要收拾掉,隻是,要想幫那洛奕笙,恐怕,難得很啊!
“好,小櫻,現在青樊皇室很不太平,有不少反動勢力,你此番前來,是想要借兵幫助洛奕笙吧?那麽,唯有一個辦法!”
樊栎楿皺眉,前兩天,苣國和烈焰國的使臣已經前來探過她的口風了,就是爲了狄越跟琉璃開戰的事,如今景瑜的現狀,七國鼎力,兩國開戰,爲了平衡勢力,其他幾國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他們,是前來問她,有無意向幫助琉璃的,當時,她可是明确表示了,青樊不參戰的,現在她的皇權被分剝,勢力不集中,她不能讓青樊陷入戰争,唯有明哲保身,本來是打算等戰事結束再好好解決她的家事的,誰料楚绯櫻竟然在這個時候找來了,這可真是出乎樊栎楿的意料。
“鞏固皇權!”
樊栎楿剛還在想,她沒說完的話楚绯櫻會不會接,結果還沒想完,楚绯櫻就脫口而出了四個字,樊栎楿立馬贊賞地看向了楚绯櫻,看樣子她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将青樊的現狀調查得挺清楚的嘛?沒錯,要想幫助琉璃打仗,唯有鞏固皇權,取回自己的兵權實力,否則一切都是空談,還有可能将青樊多年的基業毀于一旦,如今她隻有十五萬女皇隸屬的親衛兵駐紮皇城栎沙,若想出兵,必然不可能做到。沒想到,自家丫頭聰明着呢?這樣也好,以後将青樊交到她的手上,自己也省心了!好多年不見小蘊蘊,等這場戰争結束,就帶着小蘊蘊浪迹天涯去吧!這天下啊,還是年輕人的!
“我們家小櫻真聰明!眼下,就有一個機會哦!”
樊栎楿得意地撲上去抓住楚绯櫻的臉就是一頓蹂躏!楚绯櫻黑着一張臉看着自家幼稚地不行的娘親,我去,這家夥真的是統治了第一大國青樊這麽多年的女皇麽?看上去怎麽很蠢的樣子啊!
說來,青樊目前的情況,還得好好聽一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