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提起洛曦月連雲霄的心中是有愧的,洛奕笙如今已然開始行動,而自己身爲洛曦月的哥哥,卻要親手殺掉她的父皇母後……皇帝雖然可惡,但洛曦月卻是不知情的,當年母妃被陷害的時候,洛曦月都還沒有出生,她又何其無辜?但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從母妃去世的那一刻起,連雲霄便決心要複仇,隐忍了十多年,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他必須手刃這個惡魔。連雲霄有些心情低落地回到自己的寝室,但願,事情結束的時候,洛曦月能夠撐得住……
“怎麽樣,情況好些了嗎?”
白瀾滄帶着溪瑩芗到了繁花谷,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楚绯櫻的情況,溪瑩芗看在眼裏,什麽都沒有說,昨晚雖然白瀾滄說自己并沒有成家,但是他看楚绯櫻的眼神何其溫柔,不都說,若是喜歡一個人,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眼裏依舊是繁星閃爍,璀璨如雨嗎,溪瑩芗雖然沒有經曆過男女之情,不過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于白瀾滄看楚绯櫻的眼神,溪瑩芗真的是感受得到的,不知道爲什麽,心裏竟有些惋惜?
“無礙,早上醒過來一次,不過似乎身體透支的厲害,沒說幾句話就又睡過去了。”
君冥沙看到白瀾滄的到來,沒有隐瞞楚绯櫻的情況,白瀾滄點點頭,将手中的吃食遞到角落裏坐着依舊很虛弱的楚绯樾的手裏,昨天失血過多,導緻楚绯樾目前的情況不太好,臉色煞白,看上去奄奄一息的樣子,好在有溪瑩芗在,不然估計着楚绯樾此刻都已經是個死人了。
“給你,這是溪瑩芗做的藥膳還有補血的藥丸,吃了吧。”
楚绯樾點頭接過,有氣無力地對着溪瑩芗道了聲謝,溪瑩芗笑笑,大方回應不用客氣。白瀾滄起身,環視了一圈山洞,開口道。
“洛奕笙呢?沒回來嗎?”
君冥沙聽到白瀾滄的問話有些奇怪地擡頭,怎麽突然問起洛奕笙了?
“沒有。”
白瀾滄的心裏有些不安,洛奕笙一整晚沒有回學院,也不在繁花谷,他會去哪兒?就他的性格來說,楚绯櫻現在還在山洞裏面昏迷不醒,他怎麽可能将她一個人留在這裏?說曹操曹操到,正在白瀾滄疑惑地時候,花隐和花喬帶着隐衛落在了山洞洞口處,君冥沙和白瀾滄是何許人也,早在花隐他們靠近繁花谷的時候便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兩人氣色一凝,根據腳步聲來看,來人有六個,其中兩個不會武功,剩下的四人實力都不弱,隻不過跟他們比起來,那還差的遠了。
“我出去看看。”
白瀾滄回頭望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楚绯櫻,交代了君冥沙一句,溪瑩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夫子的神色似乎有點兒緊張的樣子?沒有多嘴問什麽不該問的問題,溪瑩芗老老實實的待在山洞裏面守着楚绯櫻和楚绯樾。
“幾位不請自來,擅闖我繁花谷,似乎是不太把我這個白城城主放在眼裏?”
白瀾滄出了山洞,大大方方地對着花隐和花喬笑,此刻的他們還不知道害得他們武功盡失差點兒變成廢人的罪魁禍首正是眼前這人的娘親,昨晚洛奕笙連夜離開了白城,交代他們務必守護好王妃,于是他們才會照着洛奕笙留下來的地址找到這裏來,眼下這人主動出來,想必是他們的氣息被察覺到了,可以肯定的是,這人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白城主是嗎?主子昨晚也并沒有要他們隐瞞身份的意思,應該和這城主有些交情。
“抱歉,我們是王爺的直屬隐衛,奉王爺的命令前來護衛王妃的安全,如有冒犯白城主的地方,還望海涵。”
花隐上前一步,對着白瀾滄拱了拱手,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白瀾滄挑了挑眉,洛奕笙的手下?
“他人呢?”
白瀾滄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很明顯,花隐站直了身子,與白瀾滄對視,片刻道。
“無可奉告。”
哦?白瀾滄勾起了嘴角,一直跟他說話的這人顯然是這六個人的頭領,但是他自身分明一點兒武功都沒有,甚至連内力的存在都感受不到,卻有這般氣魄麽?剛剛他可以散發出來的威壓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他,挺直了腰杆兒直視自己,應該說,不愧是洛奕笙的下屬麽?
“至少告訴我,他是否已經離開白城了吧?”
白瀾滄微微歎了口氣,也罷,洛奕笙來白城的目的本就不是爲了白星學院,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總之絕不單純,自己從來都不插手國家與國家間的争鬥,管他做什麽?
“是。”
花隐面無表情地回答白瀾滄的話,白瀾滄默默在心内腹诽,難不成洛奕笙那張面癱臉是祖傳的?
“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
……白瀾滄這下徹底無語了,不是洛奕笙的下屬麽?洛奕笙去了哪兒去幹嘛這個尚且可以稱之爲機密不告訴他,不至于什麽時候回來都不知道吧?那楚姑娘怎麽辦?
花隐看了白瀾滄兩眼,見白瀾滄似乎沒有要再說話的意思了,帶着其餘幾名隐衛默默地繞開了白瀾滄的身邊鑽進了山洞,花隐和花喬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楚绯櫻了,現在好不容易再見竟然就是楚绯櫻躺在石台上昏迷着,這多多少少讓花隐和花喬這兩個跟了楚绯櫻挺長一段時間的人有些惆怅,又有些自責,都怪自己技不如人才差點王妃遭受苦難,還好王妃現在好好地躺在這裏,不然自己真的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君冥沙看着從山洞裏從容地進來的六個人,個個都器宇軒昂的樣子,分明是受過系統的訓練,剛剛他們在山洞處的談話君冥沙也聽見了,知道這是洛奕笙的手下,也沒有多說什麽。
“王妃……”
花喬走到楚绯櫻的身邊,近距離看了看楚绯櫻的這張臉,天曉得她有多想念楚绯櫻的這張盛世美顔,幾乎每天都在祈禱,還好,還好她平安無事,要是讓她在遇到那個劫走王妃的臭三八,她一定拼死也要帶上她一起下地獄!遠在入城鎮納涼的白芷苓莫名其妙的在大夏天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心道莫不是有人在想她了?話說回來她好像忘了一件什麽挺好玩兒的事情?好像還有兩個徒弟沒收回來的樣子?诶對哦,小仙女她那兩個手下哪兒去了?上次去星莳鎮也忘了問,不知道他們找到她沒,那一身硬氣忠心護主的樣子她可是非常滿意哦!
正在泡茶的小白白被突然驚叫一聲從涼椅上竄起來的白芷苓吓了一跳,一壺滾燙的熱茶差點就潑到了自己的手下,滿頭黑線,她們家這位大神什麽時候能不這麽一驚一乍的?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個猴子似的,說起來還真是替城主感到悲哀,這個娘親還真沒少坑他呢吧……可憐啊!
山洞裏一下變得人多了起來,白瀾滄和君冥沙互看了一眼,本來君冥沙徹夜留在這裏就是爲了保護楚绯櫻的安全,如今洛奕笙自己的手下來了,楚绯櫻的安全有了保證,更何況繁花谷這麽多年來從未有外人踏足過,留在這裏也隻是以防萬一,一夜未曾休息的君冥沙決定先回學院,白瀾滄也跟着君冥沙一起走了,下午他還要去上課,順帶着就撈着溪瑩芗一起,于是擠滿了人的山洞暫時又空了出來,除了隐衛就隻有楚绯櫻和楚绯樾兩個同樣虛弱的人。
“王爺要做的事情恐怕很危險,不知道王妃以後知道了這些事,知道我們瞞着她,會不會怪我們呢……”
花喬看着楚绯櫻的側臉,喃喃自語,不過她擔心的事情,還真是沒過多久就發生了……
之後的十幾天裏隐衛們一直跟随楚绯櫻住在繁花谷,順便幫助楚绯樾恢複身體,楚绯櫻剛醒來看到花隐和花喬的時候别提有多開心了,爲了避免楚绯櫻懷疑什麽,花隐吩咐剩下的那四名跟随花月一起來到白城負責保護楚绯櫻的隐衛藏了起來,隐衛本身就是一直跟随王爺待在帝都的,現在派來保護王妃的人數突然增多了,難保王妃不會懷疑什麽。而身體虛弱地楚绯樾在溪瑩芗的調理之下早就恢複得完好如初了,起初的虛弱絲毫沒有被楚绯櫻發現,楚绯櫻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喝下了自己親哥哥的血才會讓身體痊愈的。而在楚绯樾的身體好轉之後,同樣也是爲了避免楚绯櫻擔心,早早地就回到學院裏面正常上課了。
有了花隐和花喬的陪伴,再加之修煉内力透支的時候會暈倒的毛病已經被溪瑩芗徹底根除,楚绯櫻現在修煉起來簡直是神速,在君冥沙的指導下,楚绯櫻已經可以熟練地運用輕功了,之前本來還需要借助水的力量托起自己的身體,現在的她随便踏上一片葉子都能找到支撐點,隻不過跟君冥沙等人比起來,楚绯櫻運用輕功飛行跳躍的時間和速度都更低一點,不過作爲師父的君冥沙現在可是很自豪的,沒有了身體的副作用,楚绯櫻現在練功完全是肆無忌憚,很快就學會了青火決的基礎東西,現在的她身體強度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不再需要在她用武的時候吸食内力,真的是可喜可賀。
“嗯,最近表現不錯,有一段時間沒回學院了,吃住都在繁花谷,要不要回去一趟?”
君冥沙突然提起讓楚绯櫻會學院,實際上是因爲學院裏老有人找楚绯櫻的麻煩,尤其是那個樊梨花,有事沒事就來找他問楚绯櫻的下落,不過很奇怪的是,她似乎總是想讓自己喝下她經手的茶水,雖然他之後聞過那茶,并沒有什麽異常,但總覺得有些古怪,所以也沒碰,現在他家徒弟已經初步練成了青火決,也會輕功了,讓她自己去處理這些事情應該會比較好,自己老給她當擋箭牌應付那樊梨花真的是煩死人了。
“好啊,我也好多天沒有見過貓貓了!說起來自己剛開始出來的時候沒跟貓貓說會這麽長時間不回去呢,我在繁花谷都待了半個多月了吧?不曉得她會不會擔心。”
君冥沙擡眸看了楚绯櫻一眼,其實楚绯櫻在繁花谷待的時間不隻半個多月,早就一月有餘了,起初楚绯櫻昏迷的時候溪瑩芗就說過,她的情況比較棘手,即便根除了她會暈倒的毛病,這次她也會昏昏沉沉的睡上好幾天,那幾天裏楚绯櫻總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來來回回折騰了整整七天,期間全靠溪瑩芗每天跑到繁花谷給她送自己煉制的丹藥,給楚绯櫻補充身體營養。之後醒過來以後又适應了三天,這才開始練功的,她自己不知道,他們可是清楚得很呢!
“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通知過她了你現在在外練功。”
君冥沙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自顧自地看着面前漴漴流過的河水,楚绯櫻點點頭,這樣啊,看樣子她這個師父考慮問題還是挺周到的嘛。
“那徒兒就謝謝師父咯?”
一個月的相處下來楚绯櫻已經習慣了對君冥沙以師徒相稱,雖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鬧得很不愉快,兩人互相看不對盤,但是一個月的相處下來楚绯櫻才發覺原來這個叫君顧的男人其實并不那麽讨厭人,而至于君冥沙,對楚绯櫻的感情似乎早就在不知不覺間變了味道,萌生出了另外一種感情,隻不過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