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逗我了,你告訴我實話,到底怎麽樣了?”
正所謂當局者迷,白瀾滄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是白城的城主,不管殺人的是不是他的娘親,如果在白城境内發生了命案,那他手底下那些遍布白城的眼線,保衛白城安危的勇士一定會發現的,可是到現在他都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說明根本就沒有命案發生,楚绯櫻的手下又怎麽會死掉了呢。
“哎,真的真的,你這個傻孩子,我怎麽可能爲了搶親而殺人啊?你這真是……傷了老娘的心了!”
白芷苓故作誇張地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臉受傷的樣子,白瀾滄眼神飄向了别處,對自家娘親這般行爲頗覺……丢人……
“那他們人呢?現在何處?”
白芷苓挑眉,那兩個家夥啊?她不知道诶……
“不知道啊,我把他們打得爬不起來就走掉了,至于他們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會不會找到這裏來,那我就無從得知了……畢竟他們以爲我是壞人嘛,不過我也沒有隐瞞就是了,我跟他們說我要把他們的王妃搶走,哦對,既然你認識她,那你定然也知道她已經嫁做人妻了,而且是琉璃當朝王爺洛奕笙的妻,你還是喜歡她?”
白芷苓仿佛很無所謂的樣子,看得白瀾滄嘴角直抽抽,把人家揍了就走了?!這樣的行事作風,倒也确實很符合自家娘親……
“嗯,我知道,當時在流雲坊掌櫃的叫了她王妃,琉璃的王爺隻有一個,我當然知道是誰。”
白瀾滄語氣淡淡的,但卻莫名地透出一股肯定和堅決,白芷苓内心有點兒動容,她自己的兒子她很了解,他向來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認定一人便是一生,現下對小仙女肯定是動了真情了,哎,可惜小仙女已經是别人的妻子了,不過沒關系,不管這路有多難走,她定會讓兒子如願!
“好……吧,哎,趕了一晚上的路累死老娘了,我要去休息了,小仙女就扔你這兒了啊,好好照顧!啊對了,小仙女的婢女是在你這兒的吧,她醒來了就帶她去見見吧,這樣她應該就不會很難接受了。”
白芷苓瞥了白瀾滄一眼,沒有給白瀾滄反應的機會就一溜煙跑出了房門,還頗爲細心地從外面将門給關上了,将諾大的房間留給了白瀾滄和楚绯櫻兩人。白瀾滄一頭黑線,娘,你這真的是坑兒子啊!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楚绯櫻,剛剛事情太多,導緻他都沒注意到,楚绯櫻躺在他的床上啊!而且是他剛起來,還帶着他的體溫的被窩!到底是沒經曆過情事,白瀾滄瞬間臉就紅紅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的喧鬧聲吵到了睡夢中的楚绯櫻,似乎有些不安穩地皺了皺眉頭,有要醒來的趨勢,吓了白瀾滄一跳,趕緊去把自己的衣裳找出來換好,要自己這樣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出現在她面前,正常人都會把自己當成變态吧……咳咳。
穿戴整齊的白瀾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吸已經再次變得均勻的楚绯櫻,寵溺地笑了笑,應該是又睡沉了吧?那自己還是不要在這裏打擾她了。這樣想着,白瀾滄打開房門,離開了自己的卧房,去了君冥沙的房間,一個美好的上午就這樣還沒開始就結束了,而另一邊的洛奕笙,這一天卻非常地不美好,因爲,在下午的時候,他見到了花隐和花喬。這兩人趁着學院的守衛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進來的,找了好久才找到洛奕笙的所在。
“你再說一遍?”
洛奕笙臉色陰冷得厲害,手中的瓷杯已然有了裂痕,顯然是承受不住洛奕笙的怒氣。白星學院的新生入學前三天是沒什麽事情做的,任何人每天都可以來參加考試考取入學院的資格,但其實白星學院也跟别的普通學院一樣,是分學期的,隻是跟二十一世紀的學校不同,白星學院一年隻有一學期,在學院待八個月,休四個月,平日裏上課四天休息三天,有能力者也可直接在白星學院一次性待到考取到白星學院的能力認可資格證的時候。洛奕笙現在正處于别人上課的第二天,也就等于說他這六天都沒什麽事情,而跟他同天進來的袁書白一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兒去,一整天都不見蹤影,本來洛奕笙是該落得個清閑,再繼續打探打探學院内部的,結果就迎來了這樣的消息,讓洛奕笙猝不及防,不敢相信的事情。
“主子……是屬下辦事不力,才讓歹人有機可乘劫走了王妃,屬下甘願承擔後果。”
花隐閉上了眼睛,講責任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免除花喬的死刑,花喬慌了,花隐這家夥,老是愛逞英雄,在這樣的關鍵時期,還是出頭替花喬扛下了罪責,明明,明明不是他一個人的錯,王妃對于主子來說有多重要難道他不知道嗎?他竟然敢?他真的會死的!
“不是的,主子,是我們兩個技不如人,那人武功極高,隻一掌就擊垮了我跟花隐,請主子責罰我們兩個吧,這件事不是花隐一個人的錯。”
花喬同樣沒有猶豫,單膝跪下,在花隐身邊,出口請罪,花隐愣了,怒瞪花喬,他甚至來不及阻止她!她在幹什麽?這麽大的事豈能兒戲?!她明明可以不用這樣的!
“哦,是嗎?”
洛奕笙手中的瓷杯再也承受不住他的力量,咔嗒一聲碎裂,碎片劃破了洛奕笙的手指,鮮血順着洛奕笙的手滑落下來,紅得那麽的觸目驚心。
“主子,你的手……”
花隐和花喬屏氣斂息,王妃不見了,他們自然是難逃罪責,他們認了,但是洛奕笙是他們衷心認定的主子,即便他們出錯了,但洛奕笙不該讓自己流血。花隐沒忍住,開口說話了,然而話還沒說話,便迎來了洛奕笙淩厲的一掌。
“花隐!”
花隐的臉上瞬間浮腫,還帶着洛奕笙手上的血,而他自己的嘴角也隐隐有血迹滲出,花隐咳嗽不已,洛奕笙這一掌着實是他承受不起的,但他心裏很明白,主子手下留情了,要是換做以前,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他将不再有開口說話的機會,眨眼時間便已地處黃泉。
“謝主子不殺之恩!”
洛奕笙此舉的用意花隐明白,跟在洛奕笙身邊這麽多年,他是很了解洛奕笙的爲人的,剛剛那一掌,洛奕笙沒有要了他的性命,那便不會再殺他了,花喬跟在洛奕笙身邊的時間其實還長一點,但不知道爲什麽,此刻的她卻犯傻了,有些蒙逼地看着花隐對着洛奕笙叩頭謝恩,愣在了一邊。
“那人是何來曆。”
洛奕笙沒有理會手上的傷口,任由鮮紅的血液從自己的手上流出,花隐雖然有些擔心,卻也知道現在更讓洛奕笙擔心的是已經被人擄走整整一個晚上的王妃,不敢隐瞞,也不敢耽擱時間,花隐一五一十地交代。
“那人武功極高,很美豔,我們之前從未見過此人,出招快狠準,一擊必殺,若不是她無心殺我們,恐怕現在我們已經沒命來向主子複命了。”
花隐沒有隐瞞,一言就道出了白芷苓的存在是個極爲恐怖的東西,花喬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洛奕笙,有些拿不準他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王妃被抓走了,王爺這麽淡定的嗎?其實并不是,洛奕笙的内心早已經波濤洶湧了,但他必須冷靜,绯兒不見了,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但他卻不能表現出來,自亂陣腳,還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麽,他必須搞清楚。
“繼續,事情的前因後果,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本王統統都要知道。”
洛奕笙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花隐和花喬的面前自稱本王了,要知道因爲楚绯櫻的緣故,洛奕笙的架子和戾氣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就被化解掉了很多,現在他重新自稱本王,花隐和花喬明白,洛奕笙是怒了。
“之前貓貓走丢了,屬下找遍了整個小鎮都沒有貓貓的蹤影,後來王妃因爲尋找無果,在大街上哭了起來,吸引了不少圍觀群衆,那個老婆婆就是其中之一,之前看上去還很和藹的樣子,說一定會幫王妃找到貓貓,我們自知實力不如她,沒有跟她硬碰硬,但是沒想到她速度那麽快,第二天就來了客棧找王妃,說貓貓找到了,人就在白星學院,王妃很開心,與她聊了很長時間,夜晚将其留宿客棧。屬下覺得此人不簡單,本想夜晚趁王妃睡着了去探探她的虛實,誰料她根本不是一個老婆婆,而是一個年輕美豔的女子,帶着塑膠面具僞裝成了老婆婆,是屬下無能,竟然毫無看出破綻來,且她的實力極高,她說……說……”
花喬說到一半突然說不下去了,剩下的話她不敢說,那人……那人之前分明說了要将王妃帶走去當她的兒媳婦兒……這讓主子知道了,不得是世界末日嗎……
花隐看了一眼洛奕笙的臉色,眼神狠厲,分明帶着不耐煩,要是花喬再這樣拖沓下去,恐怕世界末日還沒有到來,他兩個就先沒命了。
“那人口出狂言,說要将王妃擄回去當……當……兒媳……”
花隐結結巴巴地交代了那人的目的,果不其然,兒子兩個字一出口,洛奕笙的眼神突然變得嗜血,一掌出,直接将花隐和花喬打飛出去了。
“噗!”
兩人同時吐出了一口鮮血,癱倒在地,這下對方的目的洛奕笙已經知曉,這一掌根本就是讓花隐和花喬變成了廢人,雖然留住了他們的一條命,但花隐和花喬都深知,主子這是對他們失望了,恐怕,他們這輩子很難再回到隐衛裏了,這簡直比死亡還要讓人絕望。兩人對視一眼,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洛奕笙這一掌幾乎是用了八成的力量,已經震碎了他們的經脈,如果不及時醫治,他們,還是會死!
花隐嘴角扯出一抹無奈地笑容,他們辦事不力,丢了王妃,即便死了,也是罪有應得的,隻是,花隐看向了躺在一邊的花喬,花喬的情況同樣也好不到哪裏去,加上之前白芷苓的那一掌,此刻的他們俨然已經是個廢人了。
“你,爲什麽這麽傻。”
花隐的聲音非常的微弱,如果不是因爲花喬和他靠的很近,中間隻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要不然還真的聽不見,可即便這樣,卻也用盡了花隐所有的氣力。
“因爲,我們是搭檔啊。”
花喬也轉頭看向了花隐,露出一個甜美在此刻看來卻非常凄涼的微笑,同樣用盡全力回應着花隐,花隐愣了,他沒想到,僅僅是因爲這樣,花喬竟然願意用自己的生命相伴嗎?不通男女之事的花隐仿佛突然想通了什麽,内心最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因爲戰争和殺戮被封閉了那麽多年,此刻卻突然敞開了,因爲眼前這個傻瓜,但,他已經沒力氣再告訴她了。
花隐緩緩閉上了眼睛,花喬的眼角不自覺地滲出了眼淚,她知道,花隐快不行了,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不敢打擾,花隐是累了,需要休息,輕輕深處手指勾住了花隐充滿了老繭的手,最終心滿意足地也同樣閉上了眼睛。
洛奕笙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絕望,仿佛娘親在自己的面前被狄越的人殺害的一幕再次重演,他很怕,他不願意相信,楚绯櫻不在了,他知道這并不能全怪花隐和花喬失職,即便他們當時拼死一搏,按照那人的實力,若想帶走绯兒,恐怕還是輕而易舉,爲什麽,爲什麽自己當時不在!洛奕笙咚地一拳錘上了面前的石桌,石桌應聲碎裂,洛奕笙的手同意也已經鮮血淋漓,他好恨!要是自己當時沒有離開绯兒的身邊,她是不是就不會被人盯上,是不是就不會被人擄走了?
洛奕笙不知道,也不敢再繼續想下去,绯兒,不行,他不能就這樣絕望了,绯兒還在等着他,他一定要将绯兒找回來!
“唔……肚子好餓啊!”
本來楚绯櫻就睡得很久,再加上白芷苓這“一點點”的蒙汗藥,楚绯櫻醒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白瀾滄是知道自己娘親給楚绯櫻喂了蒙汗藥的,但是不是說一點點嗎?怎麽睡了一天一夜啊……
“你醒了?”
白瀾滄端着晚餐來到楚绯櫻面前的時候正巧楚绯櫻也醒來了,楚绯櫻有些懵,看着周遭的環境,咦,她是在夢遊麽?怎麽外面天都要黑了?而且這房間的設施裝潢,好像不是她之前住的那個客棧的房間啊?還在神遊狀态中的楚绯櫻被白瀾滄突然開門進來的聲音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遠離了床,這是遇到危險時候的本能反應,要是自己被逼到角落裏的話對自己很不利,尤其是床上這種活動空間很小的地方,楚绯櫻的防範意識一直都是很強的,在陌生的環境不能放松警惕,在二十一世紀就這樣,畢竟她小時候還差點兒被綁架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