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洛奕笙在禦書房門口将楚绯櫻放了下來,守門的小太監見從天而降兩個人,吓壞了,長口就想叫有刺客,洛奕笙揮手一巴掌糊了過去,小太監倒在一旁一口鮮血吐出,楚绯櫻靜靜地看着,她都差點忘了,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剛剛遇到的兩個太監,以他的性格那一巴掌過去絕對弄死他們了,然而并沒有,想來也是爲了照顧到她的感受吧。
那小太監被拍飛出去後仍然盡職地想大叫,不過當他擡起頭試圖看清所謂的刺客的長相時卻非常後悔自己沒有眼力見,特喵的那麽明晃晃的面具他居然現在才看到,不是璃王是誰。也不知道今日璃王如何善心大發沒有打死他。不過真的是還好走了狗屎運!謝天謝地,放棄了想大叫的念頭,小太監一邊吐血一邊給洛奕笙和楚绯櫻行禮。
“見過王爺,王妃。”
洛奕笙連看都沒看一眼,拉着楚绯櫻的手徑直走過了小太監的身邊,直到洛奕笙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都還不敢擡起頭看一眼。
“璃王和王妃來了。”
洛奕笙推開門,看到了聚集在大廳裏的人,皇帝,太子,三皇子,右相付銘,尚書方利杒,啧啧,這人可是夠齊全的,好不熱鬧。洛奕笙就靜靜地站在大廳中央,一言不發,楚绯櫻卻是不敢像他這般張狂的,雖然很惡心,不過不得不做戲給皇帝看啊,至少表現出現在她還很尊敬他的樣子吧。
“臣婦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彎腰拱手行禮,愣是不跪,有洛奕笙在,她憑什麽跪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楚绯櫻對人沒有三六九等之分,隻有努力和不努力或者像她這樣比較幸運,一出生就在富貴人家和不那麽幸運的人,畢竟接受現代教育人人平等,楚绯櫻從不覺得誰比誰高貴,誰比誰低等,即便到了古代也是一樣的,這皇帝不過就是比較幸運的那類人而已,一出生就在皇家,皇位于他是理所當然,想當年,習大大還要通過競選以及多年來的努力才能當選主席引領國家人民呢,而這皇帝,想必也就是除掉了自己的兄弟才能順利坐上皇位的吧,難道這也算努力嗎?什麽都沒付出就得到一切,也是比較幸運了。
“起來吧。”
皇帝眼皮兒跳了跳,明明很不爽,卻又不能發作。
楚绯櫻站直了身子,直視着皇帝,毫不畏懼,眼裏的氣勢甚至讓皇帝這個多年來的上位者都感到了震撼,似乎不敢相信楚绯櫻竟然有這樣的威懾力罷。
“敢問皇上,臣婦的兄長所犯何事,爲何将他關入天牢用刑!”
在來皇宮的路上隐衛已經探聽到楚绯樾确實已經如貓貓所說被關入了天牢,想必日子很不好過,楚绯櫻得抓緊時間,而現在,她也不廢話了,直視着皇帝進入主題,沒有任何前戲,楚绯櫻不卑不亢。
楚蘊一臉的焦急,在看到楚绯櫻和洛奕笙出現在禦書房内的那一刻他的心才稍稍有些平靜下來,感激地看向了洛奕笙,還好,他将绯兒帶來了,洛奕笙感覺到楚蘊的視線,回了一個眼神,示意楚蘊稍安勿躁,這件事情他和楚绯櫻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不會讓他的大舅子蒙冤入獄。
“這件事,你還是問問方尚書吧。”
皇帝被楚绯櫻直言不諱的膽色所驚,心裏飄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但到底是上位多年的人,不必他出面當壞人,自然就有人背鍋,皇帝強壓下心底裏的震驚,這不就把鍋丢給了方利杒了。
“你們欺人太甚!我兒雖辱罵你們在先,但萬萬沒想到你們竟然使用這等卑劣手段将我兒的性命帶走!實在是可惡啊!還我兒命來!”
方利杒老淚縱橫,直指楚绯櫻欺人太甚,叫嚣着就想撲上來,洛奕笙默不作聲地将楚绯櫻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擋在方利杒面前,方利杒毫不退縮地依舊撲了過來,洛奕笙也毫不客氣地一腳踹了過去。
“方大人,事情還沒查清楚你便一口咬定本王的王妃有錯,現在竟然還敢謀害王妃,莫不是方大人,你想被誅九族帶着你全家老老少少一起去黃泉陪你的兒子不成?”
洛奕笙真正嘴巴狠毒起來也是要人命的,句句戳方利杒的痛楚,方利杒聽到株連九族,這才冷靜下來,待坐在地上,看上去十分憔悴,楚绯櫻眉頭一皺,方利杒的痛楚絕對不是裝的,平常看見洛奕笙躲都躲不赢,今日還敢就這樣沖上來,看樣子,他兒子的死跟他并沒有關系,他也是個受害者,也對,虎毒還不食子呢,看方利杒平日裏對方棋書的寵愛程度,他應該還沒黑心到那般程度吧。可如果方利杒不是裝的,那方棋書究竟是怎麽死的?一夜之間,被奪性命,恐怕這件事牽扯的還不隻是她們楚方兩家而已,這盤棋下的可真好,若是成功了,方家的繼承人沒了,楚绯樾也将陷入不可翻身的境地,就算失敗了,楚绯樾被釋放,也已經聲名狼藉了,楚家和方家的新仇舊恨加起來,恐是一輩子不得安甯。皇帝啊皇帝,你這般心思可真是無人能及!
洛奕笙護住楚绯櫻,楚绯櫻輕輕推開洛奕笙,搖了搖頭,走到方利杒面前。
“你說,我們使用了什麽卑劣的手段殺害方棋書?”
楚绯櫻居高臨下的看着方利杒,眼中冷光乍現,那樣的眼神看得在場的人都感到心驚。
“王嫂就别過分了吧,方大人痛失愛子,現在想必是非常難過的,王嫂何必一再糾人痛處呢?”
方利杒被楚绯櫻的眼神吓呆了,半天沒說出話,還是一旁與此事無關的太子率先開了口,楚绯櫻冷冷地掃了一眼,太子似乎也有些驚訝于楚绯櫻的眼神,但到底是儲君,心裏再害怕,表面也絕對不能慫。
“哦?我過分?你們不問青紅皂白甚至不加以調查就一口咬定我兄長是殺人兇手,如何來的自信?我楚家一心輔佐君王,爲君分憂,而今楚家的嫡長子卻要受到這般侮辱,是真的,當我楚家好欺負嗎!”
楚绯櫻轉過身子背對皇帝,兀然間爆發出此等驚天之語,連楚蘊都有些覺得自己耳花了,聽錯了。
“楚绯櫻!你好大的膽子!朕體恤你們楚家忠心爲國,才讓你們進來皇宮爲楚绯樾求情,你竟敢如此膽大妄言!你還有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嗎!來人啊!”
皇帝剛想派身邊的太監去叫人,就被洛奕笙一個轉身擋住了。
“來人?皇叔是想幹什麽呢?”
洛奕笙目光中殺氣乍現,皇帝突然一下就沒了底氣了,自從洛奕笙七年前帶兵出征後,就再也沒有叫過他皇叔,如今再聽到洛奕笙這般稱呼,卻是在這樣的場合,皇帝知道洛奕笙是認真的了,他要爲了楚家人與他對立!
“你想幹什麽!”
太子尖叫出聲,神情激動,與陷入深思一言不發的皇帝形成了鮮明對比。楚蘊全程一個字都沒說,也沒再表明自己對君主忠心不二的立場,看楚绯櫻和洛奕笙的樣子,她們顯然是沒帶怕的,既然孩子們都敢這樣,他還有什麽顧忌?那是他的孩子,是楿兒留給他的骨肉,他絕對不能任由他被欺負!如今這般狀況,已經是沒有退路了,那便交給楚绯櫻她們去解決吧!楚蘊不知大楚绯櫻和洛奕笙有什麽計劃,生怕自己說錯什麽擾亂了兩個孩子,幹脆就站到了一邊,不予理睬,但态度卻很鮮明,他是絕對跟洛奕笙她們站在一邊的,這樣的情況就有些對峙膠着不下了。
“王兄,别激動,冷靜點,父皇也是太生氣了,王嫂剛剛說的話确實是有些大不敬,但不至于嘛,大家都是一家人。”
楚绯櫻轉頭瞄了一眼,三皇子?這個時候跳出來打親情牌?也是夠蠢的,如果皇家有親情這個東西,皇帝就不會沒有兄弟活在這世間了,說白了不就是怕被兄弟奪權了嗎?楚绯櫻冷笑一聲。
“哦?一家人?那這麽說來,我哥哥是不是也算是皇親了呢?怎麽沒見,皇上爲我哥哥說說話?”
楚绯櫻今天就是抱着不氣死人不償命的心态來的,動她楚家的人,不付出點代價怎麽行?即便現在她沒辦法讓狗皇帝下台,氣一氣他也是可以的,畢竟她很清楚,有洛奕笙在,皇帝絕對沒辦法弄死她。
三皇子被楚绯櫻的話讀的一噎,一口氣在那裏上不去也下不來,憋得好不難受,隻能暗罵楚绯櫻一句,白長了那麽好看的臉蛋,可惜是個不識好歹的賤人。
“敢問皇上,将我哥哥抓入天牢,一口咬定我哥哥便是殺害方棋書的兇手,可有何證據!”
楚绯櫻繼續直視着皇帝,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應該的地方,皇帝面色鐵青,楚绯櫻和洛奕笙的态度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裏,這是要強制救人的節奏嗎?這讓他這個皇帝的面子往哪兒擺?剛想說話,太子卻先一步出聲了。
“王嫂,方大人的愛子昨晚隻在禦花園與令兄交過手,事後便回家沒有與任何人有過接觸,今天一大早就被人發現暴斃在自己房中,死因竟然是因爲受了極重的内傷,猝死的,你說,這事情還不夠明顯嗎?還需要什麽證據嗎?”
太子的話說的倒是在理,可是,楚绯櫻又怎麽會吃他這一套呢?
“哦?那照太子你這話的意思,假如有一天你從外面逛完青樓玩兒完女人回來被人發現暴斃在宮中,原因是染上了花柳病,豈不是所有被你上過的女子,都是殺你的兇手?”
楚绯櫻的話直白得讓男人聽了都覺得羞恥,太子漲紅了臉,誰不知道風月樓的第一舞姬雪鸢是他的人?楚绯櫻說他出去搞女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隻是這話中的直白卻讓皇帝聽了都想打人。
“你!粗俗!”
太子被楚绯櫻氣的屁都放不出來,噎了半天就吐出了這麽三個字,皇帝的手隐隐有些發抖。
“夠了!楚绯櫻,你别太過分!别以爲仗着有璃王在就可以爲所欲爲,無法無天!這裏是皇宮!”
皇帝一拍桌案,暴怒異常,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一直沒開口說過話的付銘都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可楚绯櫻夫妻倆人和楚蘊卻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皇上這話可有意思了,我做什麽了?就無法無天爲所欲爲了?”
楚绯櫻絲毫沒有把皇帝當成皇帝來看,就是一個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發福男子,還是個讓人惡心的男子。
皇帝也半天說不出來話,楚绯櫻說的好像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她确實是什麽都沒做,這一下就堵得皇帝開不了口了。方利杒看着看着就有些着急了,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已經是鐵打的事實了,被楚绯櫻這麽一攪合他覺得好像楚绯樾想要脫身已經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事情了,他甚至有一種預感,楚绯櫻要是想拿下這個皇位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這裏你的預感倒是還挺準确的,楚绯櫻正有這個打算。)
“除了楚绯樾我兒子沒有和任何人動過手,除了他,誰能有機會将我兒子打成如此重傷!”
方利杒生怕自己的兒子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趕緊開口說了所謂的姑且可以當作“證據”的東西,楚绯櫻眉毛一挑,就照常理來說,楚绯樾的嫌疑确實是最大的,但這嫌疑最大,并不代表,殺人的人就一定是楚绯樾。
“嗯,照常理來說殺人的人是我哥哥的可能性确實是最大的沒錯。”
楚绯櫻點了點頭,同意了方利杒的話,方利杒一愣,這是怎麽回事,剛剛不還很生氣地替楚绯樾辯駁了,怎麽這會兒又承認了?是認命了嗎?别說方利杒了,連楚蘊都有些懵了,楚绯櫻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絕世笑顔,嗯,說話大喘氣調人胃口的感覺還真的不錯哈,全場的人隻有洛奕笙,沒有任何懷疑,默默地站在楚绯櫻身邊,看着她的自信和那一抹點亮世間所有黑暗的笑容,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在洛奕笙的心裏,隻要是楚绯櫻的決定,那就是正确的,是可以讓他無條件支持的。
“雖然這種可能性最大,但不代表别人就沒有動手的機會吧?”
楚绯櫻見衆人的胃口被十足的吊起,停歇了片刻緩緩開口,方利杒表情驟變,仿佛吃了翔一樣難看,總覺得自己被這小丫頭片子給甩了似的,那種感覺非常的微妙,讓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