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靠在柱子上閉目養神的寄奴耳朵微動,猛地睜開雙眼,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
“吱——”
果然,下一瞬藥廬的門才被人從裏打開。
門口出現一道青色身影。
正蹲在地上數螞蟻的高陵頓時蹦起來沖到門口,難掩激動,“老曲!主子怎麽樣了?”說着他忍不住踮腳往屋子裏面探腦袋。
“怎、怎麽樣?”
寄奴起身的動作太猛,腳步有些踉跄,但也不能抹平他此時忐忑的心情。
開門的正是曲陽,眉宇間滿是倦色,眼眸充血,下巴上還一片青色胡茬!見此寄奴有些看傻眼,相識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清風朗月的曲陽呈現出如此不修邊幅的模樣,與此同時也能看出昨夜的情況有多麽兇險!
想到這裏他握緊的掌心有些濕意。
“你快說啊!老曲,别賣關子!”
高陵看曲陽不開口,忍不住催促道,“……成功了嗎?”
曲陽看着兩人焦急的模樣,唇角勾了勾,“幸不辱命。”
咬字清晰,如同千斤重的石頭落下,原本還漂浮不定的心頓時踏實了。
聞言寄奴與高陵先是一愣,随後驚喜欲狂,卻又不約而同的紅了眼眶,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吉人自有天相!”寄奴扼腕扺掌,念叨了半天,終是沒忍住,一拳砸到曲陽的肩上,半是感激半是贊歎道,“真有你的!”
高陵臉上洋溢着喜色,卻沒忘記問一個重要的問題,“主子現在在哪裏?還有雲小姐,她人呢?”
“都在下面。”曲陽難得和顔悅色的回道,不着痕迹的活動了下肩膀,寄奴那一拳力道有些失控啊!
聽到動靜的鳳臨與莊扶蘇腳步匆忙的從隔壁的屋子裏出來,正巧聽到曲陽如釋重負的回答。
莊扶蘇腳步定在原地,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王爺,你聽到了嗎?”
話是這麽問,可她的臉上已是一片喜意。
“嗯,”鳳臨也心情澎湃,聲音有些沙啞,“放心,離兒沒事了。”
“好好,沒事了,沒事了!”莊扶蘇緊繃了一晚上的心神松懈下來,晶瑩的淚水順着她臉頰滑落,她等這一刻等了這麽多年了,終于讓她等到了!
三步并兩步,莊扶蘇與鳳臨便已經來到曲陽的身前。
“曲陽,可以去看看他們嗎?”莊扶蘇緊張的問道,雖然聽到他們安然無恙的消息,可沒有親眼所見,她哪能安心啊!
“嗯。”
曲陽點頭,其實他隻是出來報一下消息,因爲鳳墨離尚未清醒,安歌失血過多也在休養,茯苓壓根不想離開安歌,隻好由他親自出馬。
聞言莊扶蘇哪裏還能再等,忙與鳳臨一起下了密室。
而寄奴與高陵則很識趣的退出去,他們還要做好準備,密室雖安全,但到底不是養傷的最佳場所!
莊扶蘇一進密室,一股複雜的氣味撲鼻而來。
她仔細嗅了嗅,臉色一變,雖然藥味很濃郁,可裏面分明還夾雜着濃濃的血腥味。
莊扶蘇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目光掃過去便看見裏面放着一張不算寬敞的床,鳳墨離正靜靜的躺在裏側,他雖然昏迷不醒,但是可以看出他性命無憂。
莊扶蘇松了一口氣,随後目光輕移,便看見安歌正靠在床的外側,隻見她的左手臂纏着繃帶,就連手都包得嚴嚴實實,此時垂着眼眸,很是虛弱。
茯苓正端着藥碗給安歌喂藥,臉上淚痕猶在。
“歌兒……”
莊扶蘇加快腳步走上前去。
她不是傻子,之前提起爲鳳墨離解毒隻需要安歌兩碗血,可看到安歌蒼白如紙的臉色以及茯苓臉上的心疼,她便知道,安歌絕對不是單單隻放了兩碗血的情況!
安歌與茯苓都察覺到了莊扶蘇與鳳臨的到來,安歌想要撐起身子下地。
“小姐,不可!”
“歌兒,你别動!”
她剛一動,莊扶蘇與茯苓異口同聲的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