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轉變讓連婧瑤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羞惱,不自覺的加重語氣強調道,“雲小姐,我是贈與世子的。”
“哦?不是要送給王爺的?難道方才是我聽錯了?”安歌一瞬不瞬的盯着連婧瑤的臉,唇角勾出一道譏諷的笑容。
連婧瑤一時無以反駁,似乎被安歌的态度刺激到了,俏臉漲紅,“……雲小姐,我與世子相識甚早,我一向敬佩定遠王爺,今日不過是想贈他兩壺酒,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想你是誤會了。”安歌輕描淡寫的說道,笑意不及眼底,還有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她的?
不給連婧瑤開口的機會,安歌偏頭看向鳳墨離,問道,“你與她很熟嗎?”
“不。”鳳墨離,吐字清晰。
連婧瑤唰的一下轉頭看向他,泫然欲淚,眼裏分明流露出一抹哀怨,好像在說:世子,你怎的如此絕情?
對連婧瑤來說,沒有什麽是比鳳墨離的冷漠以對更具殺傷力的了。
安歌卻仍舊面帶淺笑,安然若素。
兩相對比,立見高下。
“明惠郡主,我家世子與你并不相熟,你年輕貌美,身份尊貴,又尚未婚配,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還是避嫌些爲好。至于那兩壺梨花落,所謂盛情難卻,既然是郡主一片心意,那就由我代爲收下好了。”
安歌并沒有想給連婧瑤難堪,看是她糾纏的态度實在讓人膩歪!
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傷心的,連婧瑤原本紅潤的嘴唇失去了血色,貝齒在嬌嫩的唇下咬出一排牙印,顫聲質問道,“……雲小姐,你這是在炫耀嗎?”
“郡主,你又想多了,我隻是實話實說。”安歌笑得無害,但說出口的話卻如同一把把小刀紮進連婧瑤的心上,“畢竟,我是我家世子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不是嗎?”
安歌最後一句反問,幾乎勒住了連婧瑤的喉嚨,讓她無法淡定應對,也讓她心裏嫉恨如同野草随風生長。
在連婧瑤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安歌已經拉着鳳墨離往外走去。
待出了邀月樓,安歌就感覺鳳墨離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過。
“這是要興師問罪?”安歌對上他的視線,似笑非笑挑眉了下。
心愛的女子笑靥如花,鳳墨離目光深邃,喉結上下滾動,“歌兒此話怎講?”
“唔……”安歌作勢思考了下,悠悠道,“畢竟我剛才那樣對你的青梅竹馬?……還是兩小無猜?”
“吃味了?”語氣裏透着幾分引誘的意味。
安歌卻不上當,“沒有。”
“那我怎麽聞到濃濃的醋味呢?”鳳墨離唇角噙起一抹笑意,在安歌羞惱之前,慢條斯理的收回視線,“歌兒,我很開心。”
我家世子。
這是歌兒第一次這麽親昵的稱呼他!
這是歌兒在宣告所有權!
這是歌兒在乎他的表現!
對于鳳墨離突如其來的好心情,安歌一愣,半晌,才低低了應了一聲,“……嗯。”
一直到見到定遠王府的馬車,安歌才恍然發現,鳳墨離對皇宮的地勢很熟,有些詫異,“……你探過皇宮?”
傳聞中的鳳墨離别提進皇宮了,就是尋常也不輕易踏出定遠王府。
雖然這種傳聞可信度并不高,但安歌對鳳墨離輕車熟路的架勢還是很好奇的。
鳳墨離卻隻覺安歌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模樣很可愛,“隻是小時候曾與父王進宮過。”
“哦。”安歌,心裏驚歎于鳳墨離的記憶力,妖孽就是妖孽啊!
“上車吧,我們回家。”
“嗯。”
安歌掀開車簾,赫然發現莊扶蘇已經坐在車裏,整單手支着下巴木閉目養神,聽到門口的動靜,緩緩睜開雙眼,笑道,“歌兒,快進來。”
“嗯。”
安歌隻覺身後的冷風習習,車内有小暖爐,燒起來暖洋洋的,忙彎腰進了車裏,落下一地風霜。
在安歌坐穩之後,馬車便轱辘轱辘的動起來。
莊扶蘇一邊攏了攏鬓角,一邊坐直了身體,順手還将手邊的暖爐塞進安歌的懷裏。
安歌捧着暖爐,手裏、心裏一片暖意,擡眼看到莊扶蘇眉宇間流露出一抹疲憊,心生歉意,“讓您久等了。”
“傻孩子!”莊扶蘇哪裏不懂安歌心意,淺笑着搖搖頭,溫聲問道,“是出了什麽事嗎?”
安歌沉吟片刻,三言兩語将方才被連婧瑤攔住的事情說了一遍。
莊扶蘇聞言先是皺眉不語,再聽到她完全不給連婧瑤面子的反擊的時候,臉上已是滿滿的興緻,“你真是那樣說的?”
“嗯。”安歌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沒想到這麽多年那姑娘對離兒還沒死心!”
莊扶蘇忍不住笑出聲來,拉過安歌手拍了拍,誇道,“歌兒,說得好!”
“……”安歌嘴角一抽,她早該知道的,這位王妃娘娘的想法向來都是與衆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