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我想說什麽,而是鳳世子想做什麽。”司馬珏意味深長的說道,目光對上鳳墨離的雙眸,絲毫不退。
聞言有了片刻的沉寂,可下一瞬鳳墨離卻緩緩的低笑出聲。
他的嗓音本清冷如玉,可此時聽着倒是多了幾分醇厚,落在司馬珏的耳裏卻無端生出一絲淩厲。
“你笑什麽?”司馬珏擰了擰眉頭。
笑意不及眼底,鳳墨離玩味的說道,“我道是三皇子未蔔先知,知道了我的心思。原來是我的錯覺。”
司馬珏有些生氣,“你若是不肯說便不說,何故出言如此譏諷?”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鳳墨離毫不客氣的說道,看他的神情與方才怼司馬珩的時候一模一樣。
“……”司馬珏被他如此明顯的嫌棄氣得語噎。
“世子,明人不說暗話。”司馬珏也坐在位置上沒有動作,隻是目光微垂,掃過了桌上擺着的飯菜,最後落在了鳳墨離手邊的杯盞上,有些自嘲的笑道,“珏自認并未得罪過世子與定遠王府,可世子好像珏抱有極深的誤會。”
司馬珏沒有感覺錯,鳳墨離卻是不喜歡他。
他倒是沒有做過什麽令鳳墨離深惡痛絕之事,甚至司馬珏一直想與他或者說是想與定遠王府交好,可奈何鳳墨離懶,他懶得卻應付司馬珏這樣的人。
司馬珏有些沒想明白,但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反而緩緩起身,一臉鄭重的說道,“如今江城情勢緊迫,雲将軍身體不濟,大乾邊關岌岌可危。珏奉命前來支援,爲的是能一舉擊退西涼大軍,還我江城百姓清平,還我大乾邊疆一片安甯。還望能有機會與世子聯手,共禦外敵。”
說到最後,竟是言辭懇切,擲地有聲。
聞言鳳墨離的眼底卻迸發出一抹淩厲的殺意,低聲說道,“你是何目的我不管,你與司馬珩怎麽争怎麽鬥我也不管,不過,不要動我的人,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鳳墨離的話如同最鋒利的刀刃,攜着勢不可擋的殺氣與冷意射向了司馬珏,讓他不禁眉頭緊鎖。
如此明目張膽的對着堂堂皇子放狠話,也就鳳墨離敢這麽做了。
“呵呵……”司馬珏先是沉默,忽而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意,恢複了一直溫潤如玉的形象,“自然不會。”
說完他便低下頭,似喟歎似自語,“要知道,我也不想與你爲敵啊。”
聲音極輕,卻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奈。
而兩人之間的氣氛也忽然緩和下來,就好像之前的針鋒相對隻是旁人的幻覺一般。
很快,鳳墨離便率先離席,獨留司馬珏一人。
司馬珏端起面前酒杯,爲自己斟了一杯,卻沒有立刻就喝,反而盯着那芬芳四溢的仙釀微微出身,神色晦暗不明。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露狠厲,低聲道,“且看吧!”
随後仰頭,一飲而盡。
這世間,哪能事事如人意?
“砰——”
他随手将酒杯扔擲出去,應聲而碎。
鳳墨離離開席間便徑直去了安歌的屋子,推門而入便發現安歌正坐在桌案前翻着書卷。
“結束了?”安歌擡起頭,順勢将一晚上沒看進去的書給合上了。
“嗯。”鳳墨離應道。
安歌起身走近,打量了他一番,神色沒有異常,隻是……有些不對勁啊!忽然她又不自覺的湊湊鼻子嗅了嗅,有一股淡得幾乎可以忽略的香氣飄來,“喝酒了?”
“嗯。”這一聲倒是有些敷衍。
安歌忽然擡手,将他拉到桌邊坐下,語氣戲谑道,“竟然不是拔刀相見而是把酒言歡?”
她知道鳳墨離意在發難司馬珩一行人,可是她沒想到按照他的脾氣,竟然還能出現幾人共處一室推杯換盞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