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巧,雲靖遠也終于在曲陽與曲元的救治下,蘇醒了過來。
那日,官道兩邊沒有百姓行人,而城門口卻站着兩排士兵嚴陣以待。
方大同與張秉并肩站在門口,等待着目光所及之處,那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
看着那行動稱得上緩慢的隊伍,方大同踢了一下腳下的石頭,語氣不滿道,“動作磨蹭的跟烏龜一樣,真不知道上面派這群皇子貴胄的來做什麽!”
“大同!”張秉神色肅穆制止了方大同接下來的話,可眼底深處同樣湧動的不滿。
方大同一臉憋悶,可到底還是沒有繼續抱怨,隻是向張秉的方向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道,“诶,你說這次會有變故嗎?”
他性子耿直,腦子裏從來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對于有些事情隻能憑借着本能,比如這次的事情,就連是他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暗潮湧動,可具體會産生怎樣的後果他還真的不清楚,隻好來求助張秉。
張秉與他不一樣,他曾經是軍師出身,後來屢立戰功受封的将軍,在他眼裏張秉像極了老奸巨猾的狐狸,還是隻會扮豬吃老虎的狐狸!
張秉看了眼那隊伍,心裏預估着到達時間,随後便轉頭看向方大同。
“該來的總會來,來了擔心也沒用,不該來的不用操心,操心了也是浪費。”
“……啥意思?”方大同被他這幾句話繞暈了,他就頂讨厭跟這些有文化的人講話,太他娘的費神了!
見他一臉迷茫的模樣,張秉堅毅的臉上浮現一抹無奈,“就是說,你不用想太多。”
方大同反應過來頓時有些焦躁,“那咋能不管啊?俺可不想在那些王子皇孫手下做事!太憋屈了!”
“你剛才不還聽從了鳳世子的吩咐?”張秉毫不客氣的揭穿了他。
“……”方大同被一噎,老臉一紅,“世子爺豈是那些人能比的!”
前日鳳墨離正式接手了軍中事務,原本方大同是最排斥鳳墨離的那批人,可奈何論武力他比不過鳳墨離,論頭腦就更比不上鳳墨離了!一系列的試探與比試,鳳墨離均自如的應付了,所以最後就連魯述钊也心甘情願的讓出了指揮權,這會兒也是任勞任怨的聽鳳墨離指揮呢!
聽到方大同别扭的嘀咕聲,張秉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待耳邊逐漸傳來馬蹄嘈雜聲,神情收斂,低聲提醒了一句,“注意。”
方大同也注意到了,不再說話,隻挺直了腰闆,目光炯炯的盯着走近的隊伍。
前面兩匹鬃毛烏黑的駿馬齊頭并進,馬背上坐着的兩人均身着皇子蟒袍,身份不言而喻。
不得不說,司馬家的基因很強大,來人都長得不錯,司馬珩與司馬珏有三分相似,但是相比較司馬珏溫潤如玉的模樣,司馬珩多了幾分陰沉與暴戾。
而落後半個馬頭的距離,則是一名身着天青色錦袍的年輕男子,長相清秀不凡,那雙細長的眸子裏時不時劃過得精光卻不容忽視。
以司馬珩爲首的隊伍在距離城門十丈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張秉二話不說便闊步向前走去,臨了還沒忘記暗中拽了一下方大同。
“卑職參見二皇子,參見三皇子!”
司馬珩坐在馬背上,微微眯起雙眼,打量着前面的兩人,随後一字一頓的問道,“雲靖遠不是醒了嗎?人呢?”
說着他還故意環顧了一圈周圍,那副嚣張的态度實在是欠扁。
話音剛落,方大同差點沒有暴跳而起,幸虧張秉反應快,搶在他發作之前壓制住了他的動作,隻是放在身側的拳頭卻死死的捏起來,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張秉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可再次擡頭答話之時,他已斂去了眼底的怒色,沉聲道,“将軍事務繁忙,未能親自迎接二位皇子,還請二位皇子見諒。”
态度在不知不覺中多了一分的強硬。
“哼。”司馬珩冷笑一聲,正欲說話,卻被一旁的司馬珏給搶先。
“皇兄,父皇是讓我們來協助雲将軍的。”
潛台詞就是,不要惹事!
司馬珏本就長得溫潤如玉,此時笑眯眯的模樣更是讓人摸不透他的情緒,隻有熟悉他的司馬珩知道,他這是在威脅自己!司馬珩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譏諷的嗤道,“你倒是會做老好人!”
被如此針對司馬珏臉上卻沒有動怒的迹象,說道,“皇兄哪裏話,如今江城情況危急,我不過也是想爲父皇分憂罷了。”
“哼!”司馬珩最看不慣的便是司馬珏這副假惺惺的模樣,當即一揮鞭子,驅馬前進,沖着張秉喝道,“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