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正中間以及角落都擺放着暖爐,裏面正燃着上等的銀絲炭,陣陣暖氣從裏面散發出來,将整個屋子烘得暖融融的。空氣裏沒有熏香的味道,反而到處彌漫着濃濃的藥味。
一名蓄着山羊胡須的大夫正坐在床邊爲躺在那裏的人診脈,微微閉着眼睛,神情肅穆沉重。
而床邊還站着三名副将打扮的男人,明明臉上寫滿焦急,可卻不敢出聲打擾大夫把脈,隻緊緊的捏着拳頭,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情況。
氣氛有些緊張。
“唉!”那大夫終于睜開眼睛,同時也收回了手,替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蓋好被子,長籲短歎了一聲。
“怎麽樣了?”
見大夫的動作,最靠近床的那麽副将率先開口,粗犷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随着他的話,其餘兩名副将也稍稍移動腳步,目光緊緊盯着大夫等待着他的回答。
面對他們三人灼熱殷切的目光,那大夫有些壓力,伸手捋了捋胡須,歎道,“情況不太盡人意啊!将軍如此昏迷不醒的狀态已持續了半月,他本就有舊疾,再這樣下去,隻怕身體會吃不消啊……咳,你做什麽?你放開我!”
“你這是什麽意思?”粗犷的副将聞言情緒激動起來,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什麽身體吃不消?你不是保證将軍會平安無事的嗎?方才你又說的什麽屁話?”
“我,不是……咳咳!”
那大夫本就生得清瘦,哪裏敵得過孔武有力的副将,整個人就跟小雞仔似的被副将提着,隻手腳在空中胡亂揮舞,臉漲得通紅無法說話!
那副将氣得青筋暴起,眼眶微紅,怒吼着,“你倒是說話啊!什麽狗屁庸醫!治不好将軍老子非得把你宰了!”
“大同!松手!他快喘不上氣了!”
“大同你冷靜點!他還得醫治将軍!”
在粗犷的副将旁邊的男子見狀忙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臂,一邊暗中發力試圖将那大夫從同伴手中救下,一邊還不停勸着。
那名喚大同的男子生得高大威猛,性情勇猛耿直,偏生他力大無窮,撚鐵如泥,除了将軍能鎮得住他,尋常時候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此時因爲心系将軍的安危,下手更是沒輕沒重的!
被“将軍”二字喚回了些許的理智,方大同抓着衣襟的手送了些,那大夫一下子失力跌坐到了地上。
“咳咳咳咳!”
大夫紅着脖子咳得撕心裂肺,心頭卻湧上一股劫後重生的欣喜,能呼吸新鮮空氣的滋味真好!
“大同,你不要沖動行事!要是真的弄死了他,現在這種情況上哪裏去給将軍找大夫?再說,他已經盡力控制将軍的傷勢了,眼下我們亂不得!”稍微年長一些的男子将方大同拉到一旁,生怕他一激動再做出什麽舉動來,語重心長的勸着。
“述钊說的對,你要是心裏還有氣沒處撒,就帶着人出去教訓教訓巴圖魯那孫子去!”另一名男子也上前勸着。
“俺這不是着急嗎!将軍都昏迷這麽久了,再不醒他這身體怎麽受得了,還有,還有這仗怎麽打?”方大同一臉怒容,心裏堵得發慌卻又無處發洩,隻好一拳狠狠砸上了柱子,怒罵一聲“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