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歲月痕迹的城牆飽經戰火的洗禮,古樸厚重的城門緊閉,上面保留着被猛烈撞擊的痕迹,牆角處還有朵朵不顯眼卻真實存在的暗紅。城樓上燃燒着數把火把,寒風夾雜着雪花襲來,吹弄得火苗搖曳,也照得城頭上面人影重重,全副武裝的哨兵手握長槍站得筆直,捍衛着最珍貴的家園與親人。
距離城牆百丈之外,正有數道身影隐匿在草叢中,若是不仔細觀察壓根不會注意到竟然有人藏在這裏。
草叢裏偶爾傳來不知名的蟲鳴聲,襯得雪夜更加孤寂凄冷。
安歌小心翼翼的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腳,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詢問道,“什麽時辰了?”
隻是稍微張嘴,便有絲絲白氣袅袅氤氲開來。
冷!冷得安歌四肢都有些僵硬,大腦都有些無法思考了。
倒不是安歌嬌氣,而是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尤其在這荒無人煙的草叢裏,寒意就跟潛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似的,順着脊梁柱兒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戌時三刻。”
在她身邊的鳳墨離察覺到了她的動作,悄無聲息的握住了她的手,暗中運作内力,絲絲暖意便順着她的手指直抵心房。
沒錯,蹲守在這裏的人正是安歌與鳳墨離一行人,不過卻少了兩名暗部的成員。
那日他們按照計劃提前半個時辰出了青州,馬不停蹄的往江城趕,有了暗部七星的掩護,一路上倒也沒有遇到比落崖更加危險的情況了。
不過因爲需要掩蓋身份,一路遮遮掩掩竟到第三日酉時才堪堪到了江城境界,隻是眼下江城戒嚴,他們一行人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進入城内,隻好守在外面等着天權與瑤光的信号。
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安歌有些擔憂,随後暗中捏了捏鳳墨離的手心,示意他不要再消耗内力了。
鳳墨離聽話的不再輸送内力,隻是卻沒有松開安歌的手,寬厚溫暖的手掌仍舊将安歌冰冷柔軟的玉手全部包裹在裏面。
對上安歌憂慮的雙眸,鳳墨離搖了搖頭,“不會。”
瑤光與天權一個擅易容,一個擅口技,二人身手在暗部七人中也是靠前的,更何況天權祖籍江城,對江城的情況了如指掌,派他們兩人先行打點以作接應是再好不過的決定!
聽到鳳墨離肯定的回答,安歌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些。
又等了一會兒,在鳳墨離左側方的寄奴向他挪近了些,指着城牆方向說道,“主子,有情況了!”
說着将手裏捏着的千裏眼遞給鳳墨離。
安歌掃了眼寄奴的神情,見他的臉上流露着如釋重負的笑意,心裏也猜到幾分。
鳳墨離接過千裏眼細細看了片刻,在東邊城牆最角落的地方,有一道人影正有規律地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比着隐秘的手勢。
“成功了。”
聞聲安歌一喜,終于成功了!
“進城。”鳳墨離抓住安歌的手,率先朝着東邊而去。
寄奴得了鳳墨離的指示,忙朝着潛伏在四周的暗部人員比了個手勢,随後也跟着鳳墨離朝着城牆方向而去。
風過無痕,人過無聲,一切都靜悄悄的進行着。
終于到了城牆腳下,安歌緊緊的貼在城牆上,調整着呼吸,仰着腦袋瞥了眼城牆,眉心一跳。
太……高了!
這麽想着,腰間一緊,鳳墨離已經攬住了她的纖腰,貼在她的耳邊說道,“歌兒,抓緊。”
“嗯。”
聞言安歌鄭重的點了點頭,這城牆是在太高了,她沒有内力也不會輕功,單憑她自己的力量爬上去費時又費力,稍有不慎還會引來守城哨兵的注意,倒不如讓鳳墨離帶她上去,這樣也能避免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