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安歌的嗓音不自覺的提高了許多,就連鳳墨離都忍不住看了過來,眼中浮動着莫名的光芒。
“你是說那位——”
“噓!小點聲小點聲!”絡腮胡又是被安歌這一聲驚到了,一邊擺手示意安歌控制情緒,一邊語重心長的勸道,“我說小兄弟啊,瞧着你這身闆倒是瘦弱,這嗓門咋就這麽大呢!毛毛躁躁,咋咋呼呼,成何體統!”
其實這絡腮胡看着放蕩不羁,倒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安歌情緒的波動,但是此時周圍那麽多雙眼睛盯着他們,可不能鬧出什麽岔子!
察覺到周圍百姓似有若無審視的目光,安歌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心裏的驚濤駭浪,極力用平穩的口吻問道,“大哥,你方才說的是那位活死人肉白骨的鬼醫?”
“對對對,就是這位大名鼎鼎的鬼醫!不然,天底下還能有誰敢号稱鬼醫呢!”絡腮胡聲音壓得很低。
安歌也學着他的語氣,“你這消息可真實?”
“嘿,你這小子還挺多疑!”絡腮胡似被安歌的話刺激到了,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安歌,拍着胸脯保證道,“别的事情不敢說,這消息老子可是敢拿性命打包票的!”
頓了頓,又道,“不過這消息怎麽來的你也别多問,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這可是幹我們這行的規矩!”
聞言安歌笑了笑,略有些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道,“其實你不是倒賣獸皮的,而是幹包打聽的吧?”
語氣裏的揶揄顯而易見,絡腮胡先是一愣,随後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小子,有眼光!老子平時就喜歡打聽這些消息,甭管是多雞毛蒜皮的瑣事,都要聽上一耳朵!更何況還是關于皇……”
絡腮胡的話還沒有說完,隊伍前面又出現了新情況。
一名男子正弓着背大聲喊冤,“大人明鑒啊!小人這文牒是真的啊!小人怎麽敢作假蒙蔽大人啊!”
“信口雌黃!這文牒上的印章分明是假冒的!還敢如此狡辯,真當本官是傻子呢!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混入青州的細作!來人!”
其中一名兵官将那文牒狀的本子啪的一下摔到對面那男人身上,随後吩咐身邊其他的士兵,“還不趕快将這個細作抓起來!”
“是!”
“冤枉啊!大人,小人的文牒真的是真的啊!饒命啊!”那男子被人鉗着雙臂不能動彈,隻好大聲讨饒。
而隊伍裏的百姓見狀議論紛紛,人群騷動不已。
“啪!”
那守城兵官察覺到隊伍裏的動靜,頓時甩着手中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地上,發出一道響亮的聲音。
随後他大聲警告道,“吵什麽吵?嚷嚷什麽?都給我安靜點!誰若是敢喧鬧生事,本官将你們統統抓起來蹲大獄!”
那兵官臉上閃過一道陰狠,厲聲道,“還不帶下去!”
“是!”那困住人的兩名士兵聽令将那男人抓住。
“冤——唔唔!”
那男子的嘴巴被堵了起來,兩條胳膊被人往上一提,整個人便被拖走了。
這一招殺雞儆猴效果很是明顯,隊伍裏的百姓頓時噤聲,同時也都惴惴不安的捏緊了文牒,生怕自己遇到跟那倒黴蛋一樣的情況!
排隊的百姓沉寂了下來,而那群士兵或許也不想多生事端,威脅了一句後張狂的态度便也收斂了起來。
“呸!龜孫子!”絡腮胡朝着那作威作福的士兵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安歌半垂着眸子,剛才那一幕全部都落在了她的眼裏,她的心思飛速轉動,倒不是擔心自己手中假冒的文牒被識破,而是在思考這青州城爲何會守備如此森嚴!
雖然青州離江城很近,氣氛緊張點也可以理解,
隊伍一點點往前挪,很快絡腮胡也順利進城,與安歌視線交錯的瞬間,他還給安歌比了個銀子的手勢。
安歌忽然有些想笑,這大胡子也是個人精啊!
她分明見他塞了一錠銀子進了那官兵的手裏,怪不得他這麽快就能通過檢查!
“你,文牒拿出來!”
一直落後安歌半步的鳳墨離上前,站到了安歌的身邊。
那官兵看着并肩而立的安歌與鳳墨離,狐疑的問道,“你們倆一起的?”
“回禀大人,這是小人的兄長。”
安歌順從的将自己與鳳墨離的文牒都遞了過去,順帶着的還有一錠銀子。
“嗯,長得倒是不太像。”那兵官摸到了那一塊冰冷,對安歌的如此上道的态度很是滿意,倒也沒有爲難,接過文牒掃了一眼,正要合上的時候,視線掃到了角落的印章,目光微凝,“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