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安歌難得的生出了些許好奇之心。
鳳墨離緩緩擡起頭,眼底綻放出一抹異樣的光芒,一字一頓道,“司馬昭文。”
“是他?安親王司馬昭文?”
聞言安歌目露詫異,在記憶裏搜尋了一番,終于有些印象了,那位傳聞淡薄名利,不喜權勢的安親王。
“你覺得在暗處操控一切的是司馬昭文?”安歌有些懷疑,她與司馬昭文的接觸僅僅是沈蘭溪的生辰宴,唯一讓她有些在意的是司馬昭文當時看她的眼神。
“如果是司馬昭文,有些事倒是能解釋得通了。”安歌喟歎了一聲。
那斷指的大内高手,那查不出出處的粉末,以及這麽多次的追殺!
司馬昭文曾是先帝最寵愛的皇子,也是皇位最有力的競争者,他有實力,也有動機做出這麽多事來!
這麽想着安歌忽然擡頭看向鳳墨離,語氣裏滿是好奇,“你怎麽發現的?”
“長樂坊是他的産業。”
鳳墨離隻說了一句,安歌心裏卻有了底。
位高權重的王爺是京都最負盛名的青樓的主子,這背後的含義不言而喻。
心裏對這位隻有一面之緣的安親王倒是佩服,能在多年前奪嫡風波中活了下來,甚至還成了司馬昭業的左膀右臂,在暗中混得風生水起,可見他極有手段,可同時也生出了忌憚,他這樣的人城府極深,擅長僞裝與忍耐,與之爲敵,需要更加的小心謹慎。
安歌忽然想起曾經有次她興起前去長樂坊卻被他攔下來的事情,語氣促狹,悠悠的問道,“上次你去長樂坊是去尋歡還是暗訪?”
“尋歡?”鳳墨離眼裏浮現點點笑意,“我若是去尋歡,你當如何?”
“你去尋歡作樂,與我何幹?”安歌面無表情。
鳳墨離意味深長道,“哦?”
安歌見鳳墨離作勢要起身,擔心他的傷勢加重,忙上前阻止道,“你不要亂……”
“噓!”
鳳墨離豎了手指在唇邊,示意安歌噤聲。
“……嗯?”
發生什麽事?安歌頓時提高警惕,餘光瞥到鳳墨離渾身緊繃的模樣,忙咽下了剩餘的話,悄聲朝他挨近了兩步,手腕一動,匕首便滑落至手中。
“哒哒——”
安歌屏住呼吸,眼睛不眨的看着山洞口,心裏已經做好決定,若不是自己人,她隻能拼命一搏了!
漸漸的,來人露出了身形。
有些熟悉……
是寄奴!
見狀安歌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下來,手裏的匕首卻沒有第一時間放下。
直到寄奴、高陵與曲陽都出現在視線裏,安歌才長舒口氣,輕聲道,“是他們。”
若出現的真的是黑衣人那夥人,她真的不敢保證能活着出這個山洞!
“嗯。”鳳墨離的神色恢複如常。
“主子!雲小姐!”
寄奴一行人先看見了安歌與鳳墨離的身影,頓時喜出望外,疾步朝着他們而來。
安歌抱胸打量着他們,隻見他們幾人都灰頭土臉的,寄奴與高陵渾身沒有一處能看的,就連一直清隽出塵的曲陽的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當目光掃到曲陽以及他手裏保護得完好無損的小藥箱,安歌心中一喜,曲陽果然是将這小藥箱護得比人還好!不過這倒是好極了,畢竟鳳墨離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有曲陽在就可以不用擔心了。
“曲陽,快來給他……”
安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曲陽已經一把抓過她的手腕,靜聽片刻,看向鳳墨離淡淡道,“無礙。”
聞言鳳墨離眼底掩藏的緊張漸漸散去。
“……”安歌汗顔,這是有多敬業啊!
曲陽腳步輕移便到了鳳墨離的身側,很快替鳳墨離把完脈,随後從藥箱裏拿出了一隻藥瓶倒了一粒藥丸,遞給鳳墨離道,“服下。”
鳳墨離也沒有猶豫,接過一口吞下。
“屬下來遲,請主子恕罪!”
寄奴與高陵一改往日嬉笑的态度,均一臉沉肅的單膝跪地,若是鳳墨離與安歌出了什麽事,他們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在鳳墨離跳崖那一刻他們本該跟随下去,可那黑衣人狡猾得很,竟然還藏了一手,生生的又召喚出了十人纏住了他們!若不是那爲首的黑衣人中了曲陽的藥,隻怕他還會繼續追殺安歌兩人。
“起來吧。”
鳳墨離半躺在幹草上,衣衫破損,衣角還沾染着血迹與灰土混在一起的污漬,身上的傷口草草包紮着,透着幾分頹拓與狼狽。可那雙深如寒潭的雙眸裏卻暗含淩厲,好似帶着看透人心的力量。
“有何線索?”
寄奴與高陵聽命起身站到一旁,聽到鳳墨離這麽問,頓時放松了些。
寄奴一闆一眼的禀報道,“從爲首的黑衣人身上搜到了這塊令牌。”
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了一隻令牌,呈在鳳墨離與安歌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