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安歌竟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些許惡劣,心中微動,不答反問,“所以,其實你是有辦法治好他?”
曲陽微微眯起雙眼,盯着安歌神色莫名,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麽敏銳,從他這麽一句話裏便察覺出了苗頭。
安歌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沉默而固執的等待他的回答。
曲陽忽然勾了勾唇角,弧度輕淺,雖然很快又恢複如常,可是卻真實存在且不容忽視。
安歌驚了。
茯苓也呆了。
安歌很快回過神,心裏默然,像曲陽這種萬年面癱忽然笑了一下,威力堪比核武器爆炸!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曲陽毫無波瀾起伏的語調響起,透着些許的冷漠。
對于他冷冰冰的态度,安歌也沒有不滿,目光落在那株他剛種好的草藥苗上,有冷風吹來,那株小藥苗在風中輕輕晃動,青碧的葉子也摩挲作響,明明是冬日裏,卻無端的讓人心底生出了一絲希望。
安歌目光沉沉,緩緩道,“如果要以犧牲性命爲代價,那我不答應。”
一字一頓,如燒紅的鐵鉗落在心間,在柔軟的上面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得到安歌的回答,曲陽倒是沒有露出譏諷之色,反而有些預料之中的點點頭,“你倒是坦白。”
之前她特地來問治愈鳳墨離的方子,也承諾如果要救鳳墨離可以全力配合,這麽一來,他倒是生出了幾分好奇,到底她能爲鳳墨離做到哪一步呢?
所以他問了方才的問題,也就在剛才他得到了安歌的答案。
嗯,還算滿意。
他不相信一個人會爲了救另一個人而放棄性命,如安歌這般回答倒是顯得坦誠。
“既然如此,就先放點血吧。”
不等安歌回答,茯苓搶先問道,“那需要放多少?”
“兩碗。”
輕飄飄的一句話,安歌沒有說話,茯苓倒是先怒了。
兩碗!
兩碗的話肯定不是紮手指頭放血就可以的,那豈不是要割手臂!那怎麽可以?!
“放點血?兩碗血你倒是說的輕巧!我家姑娘再怎麽說也是金枝玉葉,怎麽可随意放血!”
曲陽看着她怒氣沖沖的模樣,神情仍舊淡漠,瞥了眼安歌,不疾不徐的回道,“若是不願,那便回去吧。”
“你!”茯苓語噎,看着他真的轉身要走,讷讷的住口,垂着眼睛看着安歌,自責的說道,“小姐……”
她跟在安歌身邊這麽久,多多少少也知道安歌心裏所想,若是因爲自己惹惱了曲陽,那便是她的失職了!
“走吧。”
安歌開口說道,說着竟率先朝着屋子裏走去,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來了那便先放點血吧!
留在後面的曲陽與茯苓對視一眼,視線一碰即分,看着安歌的背影頓時跟了上去。
曲陽的手法很利落,所以即便放完兩碗血,安歌也沒有感覺到多疼痛。
“這是止血消疼的方子,每日水煎服用三劑。”曲陽擱下筆,将剛寫好的藥方遞向安歌。
茯苓接過小心收好,擰着眉頭輕聲自語道,“那這傷口該如何是好?”
方才她可是親眼看見的,那道口子那麽大,若是在小姐如玉的手臂上留下疤痕可如何是好!
安歌的手指輕輕劃過包紮好的傷口,曲陽在包紮之前給傷口上了藥,藥效倒是極好的,此時也沒有疼痛感,反而清清涼涼。
茯苓仍舊在擔憂,眼前便多出一隻手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出現在眼前。
茯苓擡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解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