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靜華沒有出現到底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深思,不過都沒有顯露出半點,隻默默觀察着廳裏各人的神色。而落在莊扶蘇身上的視線也很多,可莊扶蘇面上卻不鹹不淡,讓人窺探不到一絲一毫。
安歌第一眼就看見了與自己同桌而坐的沈蘭溪,安安靜靜坐在祝玥身邊,如同一株空谷幽蘭,安歌眼中不由露出些許訝異。
沈蘭溪似有察覺,沖着她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像是在說不用擔心。
安歌微微颔首以作回應,看來昨晚的事情沒有涉及她,這樣也好。
而安歌甫一坐下便感覺到了背後兩道灼熱的視線,心裏明鏡似的亮堂,也不予理會,兀自側頭與手邊的楊清月低聲交談。
雲雪音看着面前談笑風生的安歌,氣得牙癢癢,可又無可奈何,隻好扯着手帕心中暗罵不已。
守在廳門口的丫鬟看着不遠處走來的兩人,容貌均是上乘,男子俊美溫潤,女子嬌俏秀麗,眉宇間更是有兩三分相似。
兩人談笑着走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貴氣,仿佛高高在上的仙人,丫鬟不敢再多看一眼,忙垂下頭高聲報道,“三皇子、臨安公主到!”
連婧瑤聞言笑着迎了上前,“表哥、表妹,你們終于來了,各位夫人小姐都在等着你們呢,待會可是要受罰一杯才是!”
要說連婧瑤受寵,這般話旁人輕易不敢說,可她偏偏說的極其理所當然。而司馬珏與臨安公主也沒有生氣,兩人反而相視一笑。
司馬珏上前一步,視線掃過廳裏衆人,見隻有主桌空出三個座位,而衆人也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與臨安,那雙桃花眼裏頓時光華潋滟。
“表妹說的是!讓諸位久候了,本宮認罰!”
聞言衆人哄笑,自然不敢真的要罰他。
不過在開席之時,司馬珏仍舊端起酒杯站起來自罰了三杯。
看着一臉笑意的司馬珏,安歌微微眯起雙眼,一抹異色快速消逝于眼底。
司馬璟到底還是沒有出現!
若是之前她還以爲司馬璟是因爲這宴會而來的話,那現在可以推翻這個理由了。,隻是不知道爲何他會選擇這個時間點,莫非是爲了掩人耳目?
“師父,聽說五皇子也來了,可是怎麽一下子都未曾露面?”
安歌正暗自思索着,一旁楊清月已經湊過來輕聲跟她咬耳朵。
安歌不着痕迹的搖搖頭,不知道這栖霞苑有什麽是值得司馬璟這般陰晴不定的人親自出馬的!
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語的禮教,真正動筷子的衆人都沒有心思說話,相比較來時的觥籌交錯,今日的桌席間倒是有些冷清,不過沒有人在意就是了。
很快,一頓午膳便接近尾聲。
衆人紛紛起身告辭,連婧瑤也沒有阻攔,隻留在廳堂裏陪着司馬珏與臨安公主。
而安歌這邊,快要回到碧雲院之時,碰見了慕楚楚與雲雪音。
慕楚楚仍舊不死心,還想趁着最後的機會勸說安歌回将軍府,奈何這次不需要安歌出面,莊扶蘇一開口便果斷回絕了。
莊扶蘇本身身份尊貴不說,更占着安歌未來婆婆的身份,她一開口名正言順,慕楚楚也沒有更好的借口,隻能臉色鐵青的任由安歌跟着莊扶蘇離開。
安歌與莊扶蘇在屋裏歇息了片刻,便等來了司馬靜華身邊得力的李嬷嬷。
“王妃娘娘,雲小姐,奴婢得了長公主吩咐來送兩位貴客!”李嬷嬷躬身說道。
莊扶蘇看了眼向嬷嬷,道,“不知道長公主身體是否好些?”
李嬷嬷聞聲一愣,别人也許不知道,但是她心裏卻清楚定遠王妃與自家主子之間的恩恩怨怨,沒想到有一天這定遠王府還會關心她主子的身體。
“回禀王妃,主子此時已經無礙。主子心知她不能親自送二位是怠慢了二位,可實在是被逼無奈,主子的舊疾犯了,不能見風受寒,隻好吩咐了奴婢前來,還請王妃與雲小姐見諒。”
李嬷嬷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莊扶蘇沒有生氣,隻是笑了笑。
“不知兩位貴客還由何吩咐,奴婢立刻去辦!”李嬷嬷又道。
“不勞煩嬷嬷了。”莊扶蘇聲音淡淡的,向嬷嬷與茯苓趁着午膳時間已經将帶來的東西放進了馬車,此時也沒有什麽需要李嬷嬷再動手的了。
李嬷嬷也沒有強求,垂頭斂眉道,“那二位請随奴婢來。”
莊扶蘇與安歌兩人一路跟着她往院門而去。
定遠王府的馬車已經候在門口。
“二位,馬車已經備好。”
“嗯。”
莊扶蘇輕應,挽着安歌的手便往馬車而去。
餘光往馬車的放心不經意的一瞥,安歌不由頓住了。
馬車旁邊站着一道颀長而熟悉的身影,如高山巍峨,衣角随着風擺動。
視線往上移,入眼便是那張如刀斧雕刻般俊美無俦的面容,那般熟悉,那雙黑如曜石的眼眸此時緊緊盯着自己,眼底閃爍着的光芒談不上多麽熱切卻如同冬日裏的旭陽,帶着暖暖的溫度。
“你……怎麽在這裏?”
上午她與莊扶蘇閑聊之時,從莊扶蘇那裏得知,在她與莊扶蘇來赴宴的當天下午,鳳墨離便因爲王府在漳州的鋪子出了問題而啓程去了漳州。
漳州與京都雖相鄰,可是一來一往也要一天的!可這才短短兩日,鳳墨離怎麽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