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靜華到底久居高位,說話間眉宇間的倨傲與高高在上顯露無疑。
在她眼裏,要了一條人命在她眼裏不過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輕而易舉。
聞言芙兒渾身一抖,原本因爲藥性而軟弱無力的身體癱軟在地,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而臉上更是淚水四溢,但是卻始終雙唇緊閉并不說話。
等待了片刻,始終未從她口中聽到隻言片語。
司馬靜華的耐性完全被消磨殆盡,眼底閃過一抹狠戾,冷聲道,“呵,看來是遇到個硬茬了!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賤婢,竟然敢如此做派?”
芙兒身體抖得更厲害了,腦子就跟漿糊一般,她完全不知道爲什麽事情會變成眼前這般景象!
這麽想着,芙兒不由擡起頭,看向李儀柔的方向,求助般的喃喃道,“小、小姐,救救奴婢……”
她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啊!
自芙兒出現的那一刻,李儀柔臉上血色盡失,露在面紗外面的眸子裏飛快劃過一道慌張,放在膝上的手也緊緊握住。
如今聽到芙兒的聲音,李儀柔隻覺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李小姐,說到底這奴婢也是你的丫鬟,如今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情,你可有什麽要說的?”司馬靜華看了眼芙兒,随後目光落在了李儀柔身上,輕飄飄的,卻又千鈞重。
她倒要看看,她們到底是忠仆義主,還是狗咬狗!
“長公主……”李儀柔咬唇,她心裏清楚,司馬靜華在逼她!
她該怎麽辦?眼下芙兒被抓個正着,她這個小姐根本就洗脫不清!
可是就連她都不清楚,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明明應該是……
狠狠的看向沈蘭溪,肯定是她搞的鬼!
沈蘭溪自然也察覺到了她如利箭般銳利的眼神,可卻絲毫不在乎,反而微微眯起雙眼。
今日之事她心裏有些數,但有些事确實也超出了她的預料。
不過,眼下情勢倒是對自己比較有利呢!
“小姐!”
而芙兒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仰着頭看着李儀柔哀求道,“小姐,奴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奴婢跟在小姐身邊近十年,奴婢對天發誓,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小姐之事!小姐,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奴婢是被陷害的!”
字字血淚,句句戳心!
聞言李儀柔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心裏也在做着激烈的鬥争。
親娘早逝,父親不仁,繼母不慈,她雖頂着李家嫡小姐的名分,可過的日子就跟那些丫鬟奴才差不多!世人皆趨利避害,捧高踩低,這些年她步步爲營,身邊值得信任的人越來越少,如今也就隻剩下芙兒一人!
若是此事她出言維護芙兒,豈不是要寒了芙兒的心?若當真任憑長公主與沈蘭溪發落了芙兒,那往後她可真的就是孤立無援了!
如此在心中萬般權衡之後,李儀柔緩緩起身,跪倒在芙兒身邊恭聲道,“長公主,三殿下,若是芙兒真的不知廉恥做出方才李良醫也診斷過,芙兒是被人下藥了才會發生這般荒唐之事。此事事關姑娘家的清譽,還請長公主與三殿下能爲芙兒作主!”
李儀柔此話一出,芙兒大爲感動。
而司馬靜華卻冷冷一笑,“李小姐的意思,你這丫鬟也是被人陷害的?”
李儀柔自然知道此事過後,自己要厭棄于長公主了,可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退讓了。
“儀柔不敢妄加論斷,芙兒我的婢女,這麽多年也一直在我身邊服侍,做事小心謹慎。在此宴會之前她從未有機會來長公主府,那就更加不可能接觸到長公主府的人,那就不可能與小厮勾搭上!更何況,芙兒與這名小厮都是中了藥!”
“可想而知,她如今也是受人陷害,儀柔這麽說并不是想要包庇她,隻是事關沈小姐與儀柔的名譽,關系到芙兒的一條命,更牽扯到長公主府的臉面,儀柔覺得不得不慎重對待!”
李儀柔說的不卑不亢,司馬靜華臉色越發難看,倒是司馬珏卻覺得她說的有理,忍不住點點頭,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憐惜。
“姑姑,表……李小姐說的也對,這小厮與芙兒素昧蒙面,沒有理由做出這般事情。倒是府裏的其他人,應該好好盤問一番才是。”
司馬靜華也想到這點,目光冷厲,“來人,将今日負責水泉院的丫鬟小厮,不論是負責灑掃、飲食還是花草的,全都傳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