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是這個?”
那上面赫然是——墨綠色的粉末!
幾乎不用安歌吩咐,茯苓已經上前一步,俯身湊近了桌子,仔細辨認起那粉末。
以手做扇隔空在那白巾上面扇了兩下,同時鼻子嗅了嗅,随後伸出一手指撚了些許粉末,靠近了書桌旁邊的燭台,借着燭火再次辨認起來。
這個過程有些漫長,但是安歌并沒有出聲打擾,而茯苓更是一臉嚴肅。
直到看見茯苓掏出幹淨的錦帕擦手,安歌才沉吟問道,“是之前那個?”
茯苓已經收起了錦帕,看着安歌沉靜的眉眼,恭聲回道,“是。”
她不會認錯的!
那墨綠色的粉末與她之前見過的觸感一樣,除此之外,那墨綠色的粉末有一股特殊的氣味,不易察覺,但若仔細辨認的話還是可以感覺到一點的。
聞言安歌抿唇不語,隻是一向清冷如鏡的眼眸裏此時暗潮湧動,好似一汪寒潭裏浮動的碎冰。
掃了眼那白巾上分量并不算少的粉末,視線最後落在了與黑盒子放一起的紙條上,安歌神色逐漸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禮物?
可真是一份“大禮”啊!
畢竟這墨色粉末與念夏的死脫不開關系啊!要知道當初念夏驟死,就連雲靖遠都沒有查出什麽異樣。幸虧茯苓眼尖悄悄收集了這墨綠色的粉末,才得了這麽唯一一個線索。
然而,這粉末來曆成謎,至今沒有能順藤摸瓜找出殺死念夏的兇手!
可如今,竟然有人悄悄潛進了長公主府,将這粉末當做“禮物”放在了她的屋子裏!
那爲什麽非要選擇在這個時候交給她呢?
說是禮物,難道說有人在幫她?
安歌有些苦惱的皺眉,可又是誰會暗中幫她呢?
“小姐,這東西會是誰放進了咱們屋子呢?”
顯然茯苓也想到了這一點,除了驚愕以外,更多的是有些不可思議。
安歌一邊将那白巾按照折痕重新疊好,一邊緩緩說道,“不管是誰,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
不管這人到底出于什麽目的,也算幫了她一個大忙。
如今背後之人顯然按耐不住心思動手了,既然有了這一次,若是不想陷入被動的局面,那很快會有下一步行動的!
她,等着便是。
良久,安歌将白巾重新放回黑色盒子裏,合上盒子交給茯苓。
“收好了。”
語氣裏透着一股說不清的冷肅。
茯苓恭敬的接過,點頭道,“是!”
她跟在安歌身邊這麽久,多少也知道這盒子裏的東西極有可能與安歌當初摔傷昏迷有關,如今這東西出現的詭異,她一定會好生保管的!
又将那紙條拿在手裏看了兩遍,随後毫不猶豫的靠近了燭台。
火舌一卷,紙條頓時染上火光。
安歌忽的松了手,那燒的過半的紙條落到了地上,紙條無力的蜷縮,片刻便燃成了灰燼。
茯苓見安歌仍舊坐在位置上,有些不忍心,淺笑着勸慰道,“小姐,我去準備熱水,時辰不早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嗯。”
安歌也沒有反駁,就想她搞出點什麽大陣仗也要顧忌自己身處長公主府,幹脆靜觀其變好了。
茯苓将盒子給收好之後便很快退出了屋子。
屋子裏剩下安歌一人,安歌起身走到了書架上,随手抽出其中一本書翻了翻。
唉,有些心煩呢!
安歌連續翻了四五本,一個字都沒看進去,輕歎口氣,索性放棄了。
也正在這時,茯苓已經回來了。
“小姐……”
“嗯?”安歌将手中的書給放了原位,察覺到茯苓語氣裏的古怪,問道,“怎麽了?”
茯苓臉上神情有些複雜,“方才出去準備熱水,我聽說……”
語氣微頓,便在安歌的示意下繼續道,“似乎水泉院那邊鬧出了些動靜,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所有人都緘口不言。我回來的時候留意到了一下,發現咱們院子裏竟出現一隊侍衛,不過看他們的服飾打扮,似乎是……長公主的親衛。”
“水泉院?”安歌低聲重複了一下,沈蘭溪李儀柔她們的院子?
呵,竟然連長公主親衛都出動了!
按照道理說,水泉院在栖霞苑的西邊,如果連茯苓都聽到了風聲,那那邊鬧出的動靜豈不是很大?
“小姐,我們該怎麽辦?”茯苓有些不确定。
聞言安歌擡腳走向床鋪那邊,滿不在乎的說道,“既然人家主人已經發話了,那我們便好生呆在房間裏吧。”
這裏她指的是院子外面,茯苓看見的親衛。
能動用親衛來封鎖消息,那說明那邊的事情鬧得還不小,更顯然的是,長公主不準備讓其他人知曉那事情。
既然這樣,她便好心一次吧。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