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憤怒,夾雜着明顯的惡毒與刻薄。
慕楚楚看着一臉戾氣的女兒,神情微微凝滞,随即蹙起柳眉,“音兒,怎麽了?”
聽到她的話雲雪音腦子裏原本緊繃的弦立刻斷了,臉上神色露出幾分瘋狂,惡狠狠怒吼:“我現在恨不得雲安歌立刻就去死!”
沒有人知道她被衆人冷落的心情,最後被雲靖遠遺忘在沈府時她有多難堪,那些冷嘲熱諷的眼神讓她恨不得立刻跳進那個池塘!
回到府一直都沒有雲安歌得救的消息傳來,她還有些竊喜,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今早便聽到了定遠世子親自将安歌送回來的消息。
想到這裏,雲雪音心頭頓時百感交集,隻覺滿腹委屈無處宣洩,臉上一涼,瑩瑩兩道淚水慢慢滑落臉龐,喃喃喊道,“娘……”
見自幼疼愛的女兒神色凄楚,慕楚楚心下一軟,身子挨近了些,柔聲撫慰道,“音兒,如今的雲安歌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擺布的草包了,眼下你若是腦子能轉個彎,就該知道越是這種适合你就越該依着她,與她多親近些!”
聞言雲雪音不服氣的咬着嘴唇,輕哼道,“憑什麽讓我遷就她?就因爲她受寵麽?”
見她性子又犯拗,慕楚楚頗爲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她的額頭,語氣卻越發耐心,“音兒啊,她再受寵終究也是要出嫁的啊!”
“那是爲何?”雲雪音神情微怔,有些反應不過來慕楚楚話裏的深意。
慕楚楚撫了撫鬓角,神色有些晦暗不明,緩緩說道,“她确實受寵,她如今是将軍的掌中寶,你瞧瞧這偌大的将軍府誰不知道大小姐不好惹?”
雲雪音雖然知道她的話都是事實,可還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慕楚楚并不理會她的小情緒,繼續道,“人都是見風使舵、趨利避害的主兒。”
“那這跟您讓我親近她有什麽關系?”雲雪音眨了眨眼睛,眼角的淚花也漸漸消失,一抹好奇取而代之。
慕楚楚見她情緒平靜下來,淺淺一笑,說道,“她既然得将軍的寵愛,那你親近她,一來能讓将軍看到你們有愛躬親的一幕,二來博得一個敬重長姐的好名聲,三來,你也能少一個敵人。”
“那你這不是讓我去沾她的光麽?”雲雪音也不笨,頓時懂了她話裏的意思,随即便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你若是能多親近她,自然是最好的。若不能,你也不能故意與她作對,至少明面上絕對不可以。”說到最後一句,慕楚楚的臉色已漸漸正色起來,“音兒,聽明白了沒有?”
雲雪音微微垂下頭,思索了片刻,有些不甘心的點點頭,“可是,雲安歌明顯不待見我……”
她并不想承認這一點,可想了想雲安歌對自己的态度,她有些遺憾的發現,雲安歌總是對自己愛理不理的!
“無妨,也不需要特意去讨好她,反而讓她無端猜疑。”慕楚楚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哦。”雲雪音低低應了一聲。
沉默了片刻,慕楚楚看了眼情緒低落的雲雪音,笑道,“傻孩子,你隻要能挑一個如意郎君,何愁以後在将軍府不能挺直腰闆?”
聞言雲雪音猛然擡起頭,神色稍緩,嗔怪道,“娘,您怎麽又提此事?”
不知想起什麽,她的臉色蓦然一紅,察覺到雙頰之上的燥熱,擔心慕楚楚看出什麽,她忙重新低下了頭。
慕楚楚未注意到她的異樣,隻當是她害羞了,語重心長道,“音兒,婚姻大事可不得馬虎,論才學,品貌你哪樣都不輸人,娘必定會替你好好物色人選,覺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對了,”話鋒一轉,慕楚楚又提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音兒,因爲這次沈府之事耽誤了原本去皇覺寺的行程,待會你再去探一下雲安歌的口氣,若是她沒意見,那過兩日你們便去皇覺寺祈福還願吧!”
“嗯。”雲雪音甕聲甕氣的回道。
……
而與此同時,暮雲居内仍如往日般平靜無波。
安歌坐在書桌後面,提筆寫着什麽。一旁的茯苓坐在花窗下,繡着她那副之前沒有完成的繡品。
而正整理梳妝台的沉香忽然想起一事,歪了歪腦袋,回憶道,“小姐,上午沈府派人送來了很多禮物,還有一堆藥材補品,說是對小姐在沈府遭遇的事情深感歉疚。”
聞言茯苓停下了手中的繡活,輕輕皺着眉頭道,“隻是派了沈府下人?”
這未免也太糊弄人了吧!
“是的。”說話間沉香從旁邊抽出一隻精緻的盒子,走到安歌身側将盒子遞過去,道,“對了,這是沈小姐另外送過來的禮物。”
安歌擱下筆,接過盒子,打開便是一張淺色紙箋。
瞥了一眼,上面寫着一行清秀的小楷,匆匆浏覽下去,主要意思就是爲她在沈府被人加害緻歉,希望不要影響兩府之間的深厚情義。
安歌不禁微微挑眉,敢情這是私下送了一封道歉信?
随意将紙箋放到一邊,看向盒子裏的禮物,指尖盒子裏靜靜躺着溫潤如脂的玉葫蘆,大約半掌大小,甚是精緻小巧,看上去十分讨喜。
那是玉葫蘆是一塊暖玉雕琢而成,入手滑膩溫熱,對于安歌這等體寒體質有極好的溫補作用。
“倒是挺有趣。”
安歌從盒子裏将那個玉葫蘆拿出來,放在掌心細細打量,心裏卻對沈蘭溪的蕙質蘭心有些詫異,她竟猜到了自己喜歡玉,倒真是費了心思了!
“收好吧。”将玉葫蘆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安歌将它重新放回盒子,連同那張紙箋交給沉香吩咐道。
沉香拿着盒子,猶豫了片刻,道,“小姐,還有一個消息,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
“什麽?”安歌重新提起筆,蘸了蘸墨汁。
“将軍可能要出征了……”
“嗯?”安歌握着筆的手微微一頓,懸在空中的墨汁順着鼻尖啪的一下滴在紙上,頓時暈出一片墨色。
看着好端端的紙上多出來的黑點,安歌毫不在意,反而盯着沉香道,“說說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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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實在太困了,淩晨一點半才睡,五點就又起床,白田忙的連一口水都沒喝,一直到晚上九點多坐下來碼字,才發現眼皮重的都開始不聽話了,爲了不給自己後面的情節挖坑,今天就隻能更新這麽多了。明天會将今天少的字數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