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與此同時安歌轉身,質問那兩名小厮。
聞言長福忍不住看向床上的丫鬟,這一瞧便吓得往後退了兩步,瞪圓的眼珠都似要掉出來般,發白的嘴唇顫抖着,“這不可能……”
那一旁的長貴更是吓得目瞪口呆。
“她何時死的?”
長福長貴兩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道,“大小姐恕罪!小人不知啊!”
“不知?祖父命你二人嚴加看守,你們看出了人命卻一無所知?我将軍府的人便是如此無能?”安歌冷臉看着兩人,氣勢淩厲。
“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小人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
安歌語氣冰冷,雙眼緊緊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目光逡巡了幾輪最終落在了長貴身上。
“長貴,你将你二人将這幾日如何值班看守,有無其他人接近過這屋子,有沒有可疑之處一一道來,若有隐瞞,定不饒恕!”
長貴到底年幼些,原本以爲隻是看守個丫鬟卻鬧出人命,死相還這麽詭異,加之安歌的目光淩厲如刃,早就有點不知所措了,急忙辯解道,“大、大小姐,小人與長福二人一直守在門口,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人,小人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啊!早上小人送早膳進屋時,她還在大喊大叫,小人的袖子還被她扯破了,明明很精神的!”
安歌皺了皺眉,那就是早膳之後遭了毒手?
“你可發現她有什麽異常?”
“異常?”
長貴面如死灰,額角滿是冷汗,梗着脖子回憶着,“有什麽異常、異常……”
“笑聲,對了對了,她前兩日都是大哭大鬧,可今日早上卻一直在笑!”他的腦海裏靈光一現,終于想起早上的時候異常,那笑聲尖厲刺耳又充滿了幽怨,如今他想起來隻覺得後背發涼,陰森的很!
“那後來呢?”
安歌望向床上的人,眼底浮現一絲疑惑,她這副模樣實在詭異的很,難道是中毒了?
“小人衣服被扯壞便回屋換了件衣服,回來後屋裏已經消停了。”長貴邊說邊扯了扯衣袖。
“哦?長福?是你趁着這段時間殺了她?”安歌挑了挑眉。
“沒有,小人沒有殺念夏!”長福厲聲反駁道。
“念夏?”安歌冷笑道,剛才她就注意到長福的反應不尋常,果然他認識這個丫鬟。
“是……”長福一愣,沒想到自己一心急說漏嘴了,隻好承認,狠狠磕了兩下頭,一五一十道來,“念夏原名二丫,小人與她本是同鄉,小人年幼家貧差點餓死,幸得她爹娘給小人口飯吃才保住性命。”
看着慘死的念夏,長福眼眶已微紅,哽咽着繼續說道:“她在小人入府五年後被買進府的,當了二小姐院子裏的三等丫鬟,小人念她一家曾對小人有恩,又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平日才會偷偷照應些她,不過也就是捎些點心、膏藥這些小玩意給她,絕無其他!”
“大小姐,小人與她無怨無仇,小人真的沒有殺她!小人從未想過要害她性命啊!”
“那爲何要隐瞞你們相識之事?”安歌沉聲道。
長福面色頹廢,呐呐道:“小人一時鬼迷心竅,聽說念夏與大小姐受傷之事有關,小人一時顧忌便沒有老實交代!小人絕非有意隐瞞啊,是小人自私自利……”
安歌打斷長福的自責:“那這幾日你可趁機與她接觸過?”
“沒有,沒有,念夏一直神志不清,小人怕被人看出與她相識,私下小人也沒有再與她接觸。”
“那你仔細想想,早上長貴離開之後可有什麽異常情況發生?”
“長貴離開後小人就把門鎖了,後來小人……”長福猶豫了一下,看着安歌嚴肅的神情還是如實以告,“小人内急,便離開了小半盞茶的功夫,回來之後屋子裏沒有動靜了,小人以爲念夏鬧累了消停了便也沒留意,哪裏知道這一開門她就死了啊!小人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麽死的啊!大小姐您要相信小人啊!”
說着長福又磕了兩個頭,嘴裏不住求饒,心裏也是懊恨不已,要是自己忍着那半盞茶功夫也不會弄成這般田地啊!
“那你可知道念夏與誰結仇?”
長福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眼安歌,見她神色冷然,喜怒莫辨,頓時心下一緊,将自己知道的搜腸刮肚的吐露出來。
“念夏爲人老實木讷,做事勤快卻不太愛說話,平日裏經常受其他丫鬟嬷嬷的欺負,但若說有人想要她的性命,這,小人實在想不出是誰這麽心腸歹毒啊!”
安歌盯着哭哭啼啼的長福看了好一會,直覺他言語間不似還有所隐瞞,便移開了目光。
安歌面如寒冰,說來奇怪,原主的記憶她幾乎全部繼承了,可對雲安歌失足摔死的那日的記憶卻一無所知,她并不相信雲安歌的死真的是意外!
加上那日靈堂之上念夏的話以及這兩人慕楚楚母女的表現,她更确定雲安歌的死不簡單!念夏是揭開雲安歌死亡的唯一的線索,可現在這條線索卻斷了!有人在這之前殺死了她!到底是誰?雲雪音?慕楚楚?
按照長福長貴的說法,也就是半盞茶的功夫念夏就被殺了,是誰有這般本事呢?府裏的人還是府外的人?若是外人作案又是受誰指使?
一個個謎團還沒想出頭緒,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疑問。
“歌兒,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安歌轉身隻見慕楚楚與雲雪音母女正站在門口,出聲的正是慕楚楚。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慕楚楚見屋内人面色凝重,長福長貴仍跪在地上,狐疑的問道:“歌兒,是這倆人惹你動怒了?”
安歌沉默不語,看着慕楚楚的眼底浮現一抹深意,她怎麽來的這麽巧?
一直在檢查念夏屍體的茯苓悄悄走回到安歌身邊,露出床上一動不動的念夏。
“姐姐,妹妹都跟你說了,這屋子邪乎的……”
“音兒,别胡說!”感覺到屋子裏氣氛有些怪異,慕楚楚打斷了雲雪音的話,蹙眉問道,“這屋子,什麽味道……”
餘光瞥見念夏的身子,她半掩口鼻的邊靠近邊問道:“這丫鬟怎麽這般沒規矩?”
“就是,我們都站在這裏,她怎麽還敢躺着不行禮?”
她身側的雲雪音抱怨一句,忍不住上前,往床上探頭望去。
“啊!”
雲雪音腳步踉跄着連連後退,面色慘白的指着床上的念夏。
“她、她死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