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吩咐了大小姐要好好休養,不見外人。”一名小丫鬟怯怯的攔住來人,但是将軍吩咐的話她還是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外人?咱們夫人可是小姐的親姨,怎麽能是外人?夫人聽說大小姐身體虛弱,特地讓人炖了燕窩湯送來,你還不讓開!”
“将軍吩咐了大小姐要好好休養,不見外人。”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伴随着一道略跋扈的聲音響起。
“在将軍府裏除了将軍夫人最大,大小姐是夫人的親外甥女,怎麽就是外人了?你這丫頭腦子愚笨又嘴笨手拙如何能在此伺候大小姐?立刻滾去後廚燒火去!”
小丫鬟不敢伸手摸火辣辣的臉頰,隻垂頭道:“将軍吩咐了,小姐一律不見外人。”
“你——”
“錢嬷嬷,她不過是個小丫鬟,知道些什麽?”緊接着又響起一道嬌柔的聲音,“我是來看望安歌的,将軍肯定也是同意的,待将軍回來我會派人去禀告,讓開吧!”
那小丫鬟見面前婦人話雖和善卻一臉非進不可的神情,心知自己攔不住她們了,便道:“那還請夫人稍等,奴婢進去禀告小姐。”
慕楚楚見這小丫鬟如此軟硬不吃駁自己面子,心裏暗惱,卻仍保持面上的微笑,“好,你快去告訴歌兒,小姨來看望她了。”
……
“小姐,慕姨娘正在外面,說是來看望小姐。”
聽着小丫鬟對慕楚楚的稱呼安歌覺得很有意思,看着垂頭看地的丫鬟,問道:“你叫什麽?”
“奴婢沉香。”
“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服侍吧。”
聞言沉香唰地擡頭定定的望着安歌,她竟然一瞬間從一個三等丫鬟變成了大小姐的貼身丫鬟!簡直跟做夢一般!暗中掐了胳膊一下,哎呦,疼,是真的!
沉香仍覺不可思議,面前就遞來一隻手,耳邊聽見茯苓說道,“這是百花散,消於止疼的良藥。”
她吃驚的望過去,隻見茯苓手上靜靜放着一隻白色藥盒,隔着盒子似乎都能聞到裏面淡淡的藥香。
“奴婢不敢!”小丫鬟俯身垂頭道,這百花散她自然也有所耳聞,祛疤消於的良藥,便是沒有受傷也能美容養顔,很受京中的小姐追捧,可價格卻貴的吓人!這麽一小盒竟要五兩銀子!雖說将軍府待遇很好,但也抵上她這種三等丫鬟好幾個月的月錢了!
“拿着罷!剛才表現很好。”安歌淡淡道,剛才這小丫鬟的作爲她很滿意,對她好的人她不會吝啬獎勵,同樣,若是敢對她心生背叛之意,她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奴婢謝小姐賞賜!”沉香捏着掌心的盒子,心裏卻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服侍小姐!
見此茯苓心下佩服,沒想到小姐馭人之術如此厲害!不過轉眼功夫就俘獲了一個丫鬟的忠心。
“小姐,這見還是不見?”
探頭望了望門外,茯苓猶豫着要不要出去攔人。
“無妨,讓她們進來。”安歌唇角勾了勾,眼底興味驟起,正好她也想見識一下白蓮花的威力!
沉香依言退下,不一會慕楚楚便扶着丫鬟的手進了屋子。
望着屋子裏未施粉黛的雲安歌,衆人都目露驚豔,以往大小姐素來喜歡打扮的花裏胡哨,胭脂水粉不要錢似的往臉上塗,又沒有什麽才華,自然沒有人注意到她原本清麗脫俗的容貌!可現如今一瞧,就算比不上傳說中的京都第一美人,但是比起雲雪音來那可是強了數百倍!
慕楚楚看着端坐在桌後對她視若罔聞的安歌,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可是今天的雲安歌怎麽看起來跟往常有點不同?這小賤人竟已經出落得這般傾城傾國了!
“夫人有話要單獨跟大小姐說,你們退下吧!”慕楚楚還未開口,她身側的錢嬷嬷便吩咐道。
可茯苓與沉香哪裏是她能指揮得了的,她倆一左一右站在安歌身側絲毫不動。
慕楚楚隻覺面皮緊了緊,原本就因爲雲安歌死而複生之事心煩意亂,見此更加心氣不順。
錢嬷嬷小心的瞥了眼慕楚楚,見她面色不虞,上前一步氣惱道:“聽不見嗎?夫人吩咐你們退下!”
聞聲安歌才擡頭緩緩重複道:“夫人?”望着慕楚楚目露冷色,她也配稱夫人?
心裏悲憤難忍的情緒噴薄而發,卻不屬于自己而是來自這具身體的原主雲安歌!安歌心裏承諾,放心,我一定會爲你報仇的。不知是雲安歌真的聽見了還是安歌的錯覺,果然心底那團陰郁之氣漸漸散去。
随即她收斂神情,一手支着下巴,疑惑的問道,“茯苓,我記得祖父似乎也隻有祖母一位夫人吧?我娘已經去世了吧?那這将軍府哪來的夫人?”
茯苓機敏的答道:“是的,小姐,将軍不僅威武善戰,更癡情專一,實乃天下男兒楷模!人人皆知少将軍遺傳了将軍的專一,更放言此生隻娶一妻!奈何少将軍與少夫人去世的早,真是天妒眷侶!小姐您别太傷心了!再過一個月便是少夫人的忌日,您還說要爲夫人守靈一日呢!”
“……”
聞言錢嬷嬷愣在原地,慕楚楚更是氣得雙手緊緊捏成拳,指尖泛白,但望着雲安歌的眼裏卻閃過一絲疑慮。
安歌差點沒伏案笑噴,不知雲靖遠從哪裏給她找來的妙人兒,聰慧伶俐,殺傷力極強啊!
沉香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茯苓,眼裏心裏滿是欽佩,而茯苓卻恭敬的靜立安歌身側,仿佛剛才說話的不是她一般。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慕楚楚冷哼一聲。
“大小姐,你就這麽放任你的丫鬟對夫人不敬麽?”錢嬷嬷反應過來後沖上前指着茯苓問責安歌,“咱們将軍府可是恪守禮法的鍾鳴鼎食之家,怎麽能容得一個奴婢如此猖狂?像她這種毫無規矩的婢子就該拖出去好好教訓!”
安歌冷冷的看了眼錢嬷嬷吐出一句,“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你!”錢嬷嬷被安歌一句反問堵的臉色發紫,挺着胸脯倨傲的說道,“大小姐,老奴在府上服侍主子們三十年,一直都兢兢業業忠心耿耿,更何況老奴現在是夫人身邊的人……”
聲音漸弱,安歌的眼神實在讓她很不安。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閉緊你的嘴。”